返回 第 88 章 第八十八章 独属一人的治疗师  cos棘刺的我跑错片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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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第八十八章 独属一人的治疗师[3/3页]

  的海嗣残骸……”

  他有些诧异地推算道:“连后勤都出现问题了吗?”

  瑟缇桔平静点头,她收回我们手中的医学期刊,随手放在旁边的矮桌。

  “后勤被领导层腐蚀是可以预料的现象,人心浮动是其一,但根本原因是资金的收紧。”

  “战斗、侦查、扫尾、研发……事到如今Poseidon兼职的功能过于全面,维持其运转所需要的金钱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战争在即的现在,没有哪个国家会乐意削减自己的经费。”

  “近年海嗣攻势放缓也是一方面,这让很多人认为海洋的威胁已不再剧烈,可控且能被解决,所以联合政府内部分人放松了消息封锁的力度。”

  “但海嗣真的快落败了吗?”

  条理清晰的剖析止于一问,瑟缇桔闭目,轻声道:“上周,二队的玛拉才刚刚牺牲……”

  落败?不,更为棘手。

  海嗣已经学会人的狡诈与谋算,外在的威胁性降低不过是伪装的一环,这群怪物内甚至具备着与人类智力同等的领导者。

  它们一直在进化。

  瑟缇桔睁眼,继续叙述:“沿海地区出现大量海嗣崇拜者对深海猎人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海嗣的存在泄露,这些患者的信仰有了落地的实处,能造成的影响便防不胜防。”

  “海嗣现身第十五年,这种信仰蕴含的隐患爆发。”

  她的目光落向我,话题转到我身上。

  “棘刺,那一年你5岁,已然具备清晰的记忆,想必你还记得。”

  过去的我心领神会,转头面对极境。

  哦……怪不得我觉得这场谈话七队长很多话都是对极境说的,过去的我似乎也隐隐推动极境提问。想想极境之前所处的环境,在场三人中对深海猎人的历史最不了解的就是他,这次应当是过去的我和七队对极境的共同补课。

  所以一些没必要的细节七队长也细细讲述……我不禁感叹,这么说我还沾了极境的光,这些情报同样便宜了现在一无所知的我啊!

  身体体会不到我的情绪,接过七队长的话头,报出一串时间。

  “三年前,4月16日,清晨。我因未按原定计划前往训练场,被前来寻找的队长发现昏迷在宿舍内。”

  “同天,斯卡蒂同样病发昏迷,进入监护室。据当时医生陈述,我们症状极为相似,近五天高烧不退。期间几位队长相继赶来,安利奎接手了我们的一切治疗。”

  身体沉吟,作回想状:“我神志不清时队长们已经完成彻查,等退烧后,我才知道昆图斯每到夜晚我陷入深眠后都会前来将我带走。”

  极境安静聆听的神色顿时一滞,他唇角一贯上扬的弧度僵直。

  “……那个垃圾拿你做了实验。”

  “嗯……”身体微微后仰,眼神观察着极境的表情,尽量无所谓地说道:“我的自愈能力很强,昆图斯动手前也会注射安眠药物,除了醒来后偶尔的幻痛外过程我都不大记得,不然也不会直到那天才发现这件事。”

  “………”

  “你在介怀什么?Poseidon在你身上的实验也不少,我们是一样的,极境。”

  脸颊被推开,视角被迫侧移,我听到极境没好气的声音。

  “我们不一样,我身上的都是小打小闹,他们可从来不敢对我下重手,我住在玻璃房里的八年Poseidon的负责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伸手揉了揉脸,身体扭头去看在场唯一的成年人。

  瑟缇桔只得救场,赶紧接下话题。

  “棘刺突然昏倒高烧是因为昆图斯那天夜晚的实验强度过了火,突破了他的自愈能力,这才让我们发现端倪。”

  “而斯卡蒂,她近几次战后体检负责人员中都有昆图斯的下属,实验品应当被混入了医用药剂中。”

  “我们借此发难,趁着其他负责人未做出反应时全面彻查研究部,搜出了一份实验企划。”

  瑟缇桔指了指书架第五层东侧的某个文件夹,极境豁然起身,大步将文件夹取来。

  翻开首页,『蜂后计划』四字呈于纸面。他大略扫过实验目标,低声念读。

  “海嗣类蜂巢思维的可利用性……人造蜂后驱使海嗣行动的概率估算……实验主体:斯卡蒂。”

  “基于深海项目实验体(深海猎人企划)……我他——”

  “极境。”

  “……骂脏话不好,我知道,不用提醒我兄弟,我忍得住。”

  深吸气的声音,纸张哗啦啦翻动。

  “以及神经损伤、精神污染的研究,编号P77系列制剂成功研发,暂时命名:污染。”

  “污染制剂将仅在安全区间内刺激脑域神经,尽量避免不可逆损害和功能障碍。赋予受试者定量的痛苦,待药物于体内扩散后受试者将呈现出[精神混乱]状态,即神志不清、脱力、幻觉、头痛等……”

  “初步预计完善后将使受试者具备进入海嗣群体思维网的可能……动物实验……临床实验……一期…四期…八期……”

  听着极境念,我想到之前斯卡蒂出现重大失误时被注射的制剂,那个果然就是八期污染制剂吧。

  “十期……临床测试对象反应剧烈,暂停进程……测试对象往期体格检查对比……”

  都迭代到十期了啊,5岁这场昏迷给我用的应该是这个最先进的制剂,怪不得我会晕倒,14岁那年兰波搬出十期时我就没扛住。

  “…………”

  ?

  “咚!”

  !

  白发红鬓的黎博利面无表情,他缓缓收回砸上茶几的拳头。

  “原来一到十期临床试验的对象都是你啊,兄弟。”

  “我没什么印象了。”

  “倒是好事。”

  虽然这么说着,但笑容却并没有回到黎博利的脸上。我打量着他的表情,从未见过他这么阴沉的模样。

  嘛……老实说这副样子不适合他,他应该永远只和阳光、朝霞,以及更快乐些的东西扯上关系才对。

  眨眨眼,我不自在地将目光移到蜂后计划的文件夹。

  插件的背景信息里曾提过『蜂后』的名词,按它的论述人造蜂后是翌属于『造神计划』内的产物。但看这份完整、且未提到任何一个与造神有关名词的计划书,怕是那个神明将两个计划合二为一用来混淆我的视线。

  这一点我已隐隐有所预料,如今不过是验证猜想而已,只是造神计划、蜂后计划……

  倒是提醒了我,Poseidon作为一个成熟庞大的研究所,旗下应该不止这两个研究项目。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转向极境,又想起被西塞罗重点关注的水月。

  『蜂后计划』的实验主体是斯卡蒂,『造神计划』主体应当是我,极境和水月估计各自也是某个项目的实验主体,就是不知具体的实验项目是什么了……

  我兀自思索时七队长主动打破无言的沉默,接续话题。

  “操纵海嗣、制造超级军队的噱头为昆图斯拉拢了相当一部分人,使他获得了足量的金钱和权势支持,这便是他停职两年依然在研究部内具备实权的原因。”

  “在督察队将蜂后计划上报后这份有恃无恐便被打破。有区域协定在,任何明面上的违规都是不允许的。昆图斯就此罢职,移交司法机关审判,阿玛雅正式升任Poseidon所长。”

  “他的落马牵扯出一大批人,尽管皆为背后人的弃子,但Poseidon的环境总算清明些许。”

  极境耳羽扑扇,我感到脸颊边一阵小风来回,痒痒的。

  “既然如此,昆图斯为何现在还在研究部,他不是该在监狱里蹲着吗?”

  “很可惜。”瑟缇桔道:“欧洲没有死刑,而审理昆图斯的法庭出自米国,所以他被判处了570年的刑罚,一年后便因极高的专业能力而被调出进行矫正劳作——在Poseidon。”

  我哑口无言,这是哪个天才的馊主意!

  极境扑扇的耳羽停下,他抽抽嘴角:“那些家伙是单纯的愚蠢,还是包藏祸心。”

  “我选二。”

  脸颊被极境扯住:“这不是选择题。”

  身体含糊:“是单选题。”

  瑟缇桔看着我们打闹,教导般说道:“昆图斯终身负罪,已成废棋,不足为惧。重要的是他成事过程中透露出来的东西。”

  “海嗣尸体的加工、运输、贩卖、购买、扩散,种种皆离不开人,但它在沿海城镇为何会畅行无阻?昆图斯的拥趸在后勤担任重要岗位的并不多,为什么能悄无声息偷运出那么多海嗣尸体?”

  桩桩件件,瑟缇桔历数疑点:“劳伦缇娜出事后我们和安丽奎就开始暗地集结志同道合者,昆图斯手下运作频繁,为何我们分毫未知?为什么他越过我们对棘刺和斯卡蒂出手风声还传不到我们耳中?”

  身体开口抢答:“以昆图斯的智商他行事扫尾不该这么周全——有别人在帮他。”

  极境更正:“不像帮助,昆图斯更像被推到台前的挡箭牌。他的势大说不通,也本不该一手遮天,但他偏偏做到了,这只能说明有人需要他去做这个出头鸟。”

  “从中获利者……”

  我与极境同时道:“阿玛雅?”

  “从代理所长到所长,她一路直升啊。”

  任由我们推理的瑟缇桔否定:“阿玛雅确实有问题,但我希望你们能意识到一个更危险的群体现象——我想你们还记得我之前提到过沿海地区出现众多海嗣崇拜者。”

  我们面面相觑。

  极境沉思,喃喃回想道:“海嗣存在的泄露导致……患者的信仰有了落地的实处。”

  “实处……”

  室内一时陷入死寂。

  我明白了七队长想告诉我们的话。

  那些信仰者若真的崇敬着海洋,将海嗣的入侵视作神恩,那么深海猎人在他们眼中岂不是就是阻挠神的罪人?

  极境向瑟缇桔寻求答案:“蜂后计划、放松的消息封锁、外流的海嗣尸体……所有给深海猎人拖后腿的行为,都有这些信仰者们的手笔?”

  七队长缓缓点头。

  “………”jieshengit.com

  沉默笼罩整个宿舍。

  我想起七队长说沿海地区几乎有半数的人都不同程度地信仰海嗣——顿觉毛骨悚然。

  这些人在对海嗣的问题上哪怕仅仅只是于自身所处的位置漠然以待、或纵容、或隐隐推动,所造成的影响都已经足够可怕!

  怪不得昆图斯一路行事如此通达顺畅,无数不起眼的人、那些信仰派都在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瑟缇桔喟然长叹,她双目半敛,遮去了眸中神色,声音轻如水中浮叶。

  “极境。”

  “我们的同胞病了。”

  她重复。

  “他们只是病了。”

  极境:“……”

  极境:“50%……沿海地区几乎一半的居民……”

  他的表情流露出一丝茫然。

  “我们该怎么办?”

  面对极境的迷茫,膝盖搭着毛毯的老妇人却忽然莞尔而笑,她指尖点了点极境的额头,极境从困惑的情绪中脱离,不解地看向七队长。

  瑟缇桔对极境眨了眨眼,语调轻松:“可别小看我们这些队长,这点小麻烦并不是值得困惑的事情。”

  “诶?”

  极境脑袋转向我,过去的我想必早就知道发生过什么,撇过脸逃避搭档的视线。

  极境缓缓瞪大眼:“你就这么看着我猜——我的情绪都白酝酿了兄弟!”

  身体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极境,极境愤愤地戳了两下我的腰,我顿感腰间又痛又痒,然而身体不伸手挠我也只能忍着。

  “所以七队你们怎么应对的?”

  极境有些按耐不住,探求的目光望向瑟缇桔。

  “很简单,既然危机源自于消息泄露——那么将海嗣的存在从这些患者脑中剔除就好了。”

  “能做到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

  瑟缇桔指向自己:“八位队长被择选之初大半都具备异能力,成为深海猎人后原本持有的异能都获得了极大的增幅和提高。而我在成为猎人的第二年,成功跨越了超越者的门槛。”

  “异能力者通常不会轻易透露自身异能的原理,大众对我的认知仅仅止于:以城为最小单位的隐匿型辅助异能力者。”

  “事实上,我能释放广范围的隐匿结界原理在于对生物的认知屏蔽。成为超越者后,我的异能不再停于屏蔽,而是达到——认知覆写的程度。”

  “一词之差,天壤之别。”

  极境张圆了嘴,身体则不为所动,但在心里我的表情跟极境是一样的。

  “那七队您岂不是只需要、咻、啪、哗啦的一下,所有人都忘地精光,问题瞬间解决!”

  极境挥着手比划:“竟然是认知覆写的话除了遗忘肯定还能做到更多吧?例如把昆图斯变成猪!”

  ……你是有多讨厌他啊极境。

  对此过去的我当即提出异议。

  “猪很有用。”

  “对不起,我措辞不当,辱猪了。”

  你们两个……

  瑟缇桔笑意盎然,纵容地附和道:“嘛,以前还能满足你们的愿望,但现在可不行哦。”

  “在查清蜂后计划始末后,我们几位队长知晓事态已刻不容缓。安利奎帮我们昧下数十枚便携式传送单元,我们乘着夜色行动,围绕环太平洋沿海地域,发动了六次广范围的认知覆写。”

  嘶……七队长说的轻松,我却从中看出了当时的凶险,严重的形势已逼迫队长们不得不铤而走险。

  对沿海地区那么多人释放异能力,就算是超越者也……我的视线停在七队长满是皱纹的面容上。

  “可惜我的异能力没什么华丽的效果,不然当时的场面一定很壮观。”

  瑟缇桔自我调侃了一句。

  “或许是施放人数过多、异能过量使用,那天后我便从超越者掉落,不过几小时就失去了异能力。”

  “那您的年龄也是因为……?”

  老妇人看起来并不在意:“行不可行之事是有代价的,上天仅仅剥夺了我30年的时间已是万幸。何况我还能借此顺理成章退下前线,插手后方事务。”

  “事到如今仅着眼于海嗣对深海猎人来说已是自寻死路,必须有可信之人驻守后方为猎人周旋,仅靠安利奎一人太为难他了,总要有人去处理那些人际和利益问题。”

  虽然听起来很好,但七队长突然苍老又怎么对外解释呢……思考不过一秒我就徒然意识到这是个傻瓜问题,以深海猎人的环境原因还不好找么。

  极境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瑟缇桔答。

  “一场惨烈的战斗足矣。”

  谈到这里,她像想起什么快乐的场景,忍笑地轻咳两声。

  “然而当时没有哪只海嗣能满足条件,为了制造出激战的动静,那几个家伙干脆打了一场混战。”

  “哇哦。”

  极境发出干巴巴地惊讶声,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象不出来队长们活泼的样子。

  身体凑到他耳旁,给他形容:“据说队长被二队揍得很惨,疑似公报私仇。”

  极境双眼霎时布灵布灵亮如灯泡:“哇哦!可惜没有照片。”

  瑟缇桔对我们的窃窃私语视而不理,她清了清嗓子:“隐害消除,自此之后,我和安立奎坐镇后方,志同道合者以我们为首聚拢。所有深海猎人相关政策都需经我之手,这得以让我们规避大半暗算。”

  “海嗣现身第十七年,我们陆续迎来你们这些小辈入队。”

  七队长慈爱地看着我和极境。

  “绮良、水月、乔迪、极境、棘刺,还有一个长期参与护航任务的海沫,你们是深海猎人最小的成员。”

  “还在成长期呢。”

  发顶又落下老妇人枯瘦的手掌,我和极境一同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这短短一段时间被摸头的含量简直超标,尽管真实年龄不过中年,七队长却已经有了老年人的爱好。

  “好了孩子们,故事时间结束,去上床睡觉吧。”

  我们一人被塞了一盒牛奶送出门,站在无人的走廊内因这戛然而止相顾无言。

  “吸溜。”极境叼着吸管嘬了一大口牛奶,含糊道:“时间确实不早,去睡觉?”

  “你睡得着?”

  “不。”

  极境拉着我慢悠悠往不远处的宿舍走,他的指尖滑过我的掌心,皮肤泛起一阵痒意……

  等等。

  我凝神辨认指尖划过的路径。

  『一年前、赌约、安立奎、信仰。』

  ?

  我下意识根据关键词回想,现阶段记忆里的我8岁,一年前……是我和极境出逃四位队长夺得极境所有权的时候,那时我们回返七队长宿舍…安立奎赶来……

  思路徒然一滞。

  对啊!当时安立奎口口声声说有人大脑正常却仍旧崇敬海嗣!

  Poseidon内的信仰派,那些娇贵的研究员和文事工作者、以及少数外勤人员,他们不像普通人缺医少药,就算受到神经损伤也有条件及时得到最好的治疗,这样的人信仰海嗣只能是出自自我意志。

  信徒中并非所有人都是患者——这是被七队长回避的问题。

  长者名为剖析残酷的教导依然包裹着保护的底色。

  脚步逐渐停住,眼珠转动,看向神色平淡的极境。

  黎博利仍在向前走,慢了半拍才停下,牵住的手因此拉成直线。

  他侧身与我对视。

  “………”

  极境勾起唇角,手中牛奶盒作酒杯状。

  “干杯。”

  “…干杯。”

  牛奶在口腔内打转,我若有所思。

  极境倒是提醒了我,虽然是绝对可信的情报大放送,但没有欺骗不代表着没有隐瞒,某些七队长眼中不适合小辈知道的信息她不会多言。

  例如,我总觉得这份昂长坎坷的故事少了一个人。

  尖帽长槊的高挑女性浮现在眼前——歌蕾蒂娅。

  这位二队长似乎所知甚多,有时却又像冷眼旁观的局外人,也许她早已入局,是我看不透她的行动。

  七队长讲述时没有特殊提及歌蕾蒂娅,在深海猎人成立的这十几年间,这位潜伏的鬼牌做过什么?又准备做些什么?

  此时的我得不到答案。

  “二队?”

  极境的声音唤回我的注意力,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上一刻正想着的人倚靠在我们宿舍门前,闻声自帽檐下瞥来一缕目光。

  那是一双猩红的眼。

  “瑟缇桔告诉你们了。”

  冷淡的陈述句传进耳中,我后知后觉意识到是歌蕾蒂娅在说话。

  不需要我们回答,她像是早有所料,低哼一声。

  “也好。”

  高挑的猎人直起身一步步走来,鞋跟与地面相触,发出规律的脚步声,阴影笼罩了我们。

  下一秒,一双带着手套的手同时按在了我们头顶。

  身体眨了眨眼,无法抬头,只能听见歌蕾蒂娅教诲般的话。

  “你们要清醒。”

  她强调。

  “比谁都清醒。”

  ***

  宿舍。

  梳洗完毕的极境坐在床边,他晃着腿,灰瞳空茫地发着呆,神情不属。

  身体正擦拭潮湿的头发,见此扯下头顶的毛巾,唤道:“极境。”

  极境抬头,视线聚焦。

  “幻痛。”他突然道:“还有吗?”

  “……早就没有了。”

  极境沉默半响,又张开双手。

  “那么,要安慰吗?”

  ?

  还在在意昆图斯的事?但总觉得不像。

  我暗自蹙眉,观察着极境的表情,歌蕾蒂娅走后他貌似就有些走神……

  面对极境突兀的怀抱,身体不明所以地回以否定,反问道:“你怎么了?”

  极境放下手臂,指尖微颤,似乎又想抬起,最终只是支撑着床铺,勾起一个我无法形容意味的浅淡笑容。

  “那么,就当我需要安慰吧。”

  他向我索求。

  “给我一个拥抱吧,搭档。”

  身体蓦地僵硬了,几乎每块肌肉都紧绷着,不用看我都可以想象的到脸上现在的表情……逊爆了。

  我感觉浑身不得劲,极境示弱的样子让我汗毛直立——如果我能的话。

  过去的我跟我半斤八两,踢踏着拖鞋磨磨唧唧蹭过去,张开双臂满足了极境的愿望。

  极境顺势将头放上我的颈窝,毛茸茸的触感霎时填满颈侧。许是耳羽挤压地不舒服,洁白的一扇轻拍着舒展开来,整面紧贴下颌。

  一声呓语流过耳边。

  “比谁都……特殊,糟透了。”

  “唔。”

  身体头颅上仰,耳羽移动,反而向下滑盖住喉结。急于调整姿势,本就轻如羽毛的词句更是进不了大脑,不管如何,先应声总是没错。

  极境侧头:“没听懂可以不用回答的。”

  “……嗯。”

  “哎,兄弟,你到底真的是个笨蛋还是只在我面前放纵智商?”

  “你跟别人不同。”

  “嘶……该死的直球选手。”

  “谢谢。”

  “没在夸你。”

  极境没好气地推开我,反身扑进了被窝,几下把自己裹成蚕蛹。身体伸手去拽,试图抢出来一星半点可供自身今晚使用的被褥。极境毛虫一样疯狂蠕动,跟我较起劲来。

  争抢中,极境一个翻滚,身体被拉拽过去,一头栽进乱七八糟的床褥里,黑暗徒然扑面而来。

  我正等着身体爬起,却见视野未恢复半寸光明。一股眩晕袭上大脑,身体仿佛从海底上浮而去的气球,强烈的漂浮感托举起了意识。

  这是——登出?

  也对,差不多是时候了。

  如此所想之时,冲往表层的意识似乎撞破了某个屏障,鼻尖猛然充斥了浓烈的海腥味,我又看到了那片死海。

  腐红与淡银混杂的落雨与我一同向海面坠落。

  目光追寻着落雨的轨迹,我几乎克制不住地想让意识跟随而上,捕捉雨滴的终点——这两股力量的主人。

  我克制住了。

  还不是时候,我这么告诉自己。

  无名神明所谓手搓和虚拟演绎了我此世身世背景的谎言随着我取得记忆不攻自破,虽然不知为何海嗣和深海猎人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但绝对不是神明所称的由祂创造。

  相比往日浑浑噩噩,此刻的我前所未有地清醒。

  我的力量不足,就算追着落雨——能量的轨迹找到了它们的主人,我也对祂们无计可施。我需要成长,需要足以与他们正面抗衡的力量。

  为此,我可以等待。

  就像……歌蕾蒂娅。

  眼前再一次浮现那位白发血瞳的尖帽猎人。

  或许事情结束后我需要主动去见她一面了。

  意识突破海面,白炽灯的光一缕缕钻入视野,两张面孔由模糊到清晰,逐渐出现在眼前。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左一右,鸢瞳和蓝瞳眨都不眨地对准我。

  仿佛两挺机.枪。

  高速运转的思维徒然垮塌。

  “…………”

  时间:3月18日。

  地点:港口Mafia、本部、地下四层、戒严牢房,别称禁闭室、某人专属特殊宿舍。

  我,棘刺,面对面前为我提心吊胆的友人们,回想起记忆里与极境堪称悠闲的相处,突然倍感心虚。

  ……

  …………

  港口Mafia首领办公室。

  红围巾的首领于落地窗前负手而立,少频,一身藕粉和服的红发女子复反。

  “欢迎回来。”

  森鸥外转身,微笑地看着满身新鲜血腥味的尾崎红叶。

  “结果如何——呀,看来似乎并不需要我这么问了。红叶殿出手,少有无功而返之时。”

  “欧外大人谬赞了。”

  尾崎红叶整理好袖摆的褶皱,拢手与森鸥外站于一处,面色冷淡:“狂信徒向来嘴硬,但好在这一个还是人类,生理反应骗不得人。”

  森鸥外沉吟,自怀中掏出一个项链,圆形的铜牌吊坠随着晃动翻转。

  波涛纹路圈成圆环,长着眼球的触角在波涛中伸展身姿,圆环中心是一片空无的混沌漩涡。

  铜牌背面,或粗或细的线条组成一只两角六足的虫形图案,最下是一串不属于现行任何语言的文字,难以解读。⑦

  这是从港.黑近日新得的俘虏身上搜出来的,显然,这位俘虏先生是一个教徒。

  “正面的圆环是深海教会的标志,那背面的图案又指的是什么呢?”

  森鸥外收起项链,可惜道:“如果这些送上门的先生小姐们能更坦诚些就好了,唉,不知道时一个都遇不到,等了解到这个伟大教会的存在后又哪里都能碰得到他们的人。”

  “棘刺君才不对劲几天,风声都没露出去,教会的人就寻着味道潜入了港.黑。”

  他的声音透露出几分委屈:“红叶殿,我的组织难不成真的很像不收费的公共旅馆?”

  尾崎红叶垂眉敛目,神思不属,闻言慢了半拍才回道:“您说笑了。”

  森鸥外看了她一眼,迈步走到办公桌旁,桌面放置着一台平板,屏幕正视角自上而下地播放着监控画面。

  他关上了静音键。

  喧哗的吵闹声顿时响彻首领办公室。

  “从床底出来棘刺!”

  “不。”

  拖着被子卷的拉拉扯扯声,半分钟后,忍无可忍的重力使掀翻了病床。

  “这副鬼样子——你在干嘛?!”

  “这是面具。”

  操心师对着剑士被罩套头形如水煮蛋的脑袋大肆嘲笑,并发出爆言。

  “你还不如用丝袜呢。”

  “材质太透,不行。”

  监控中三人滚成一团,最终以重力使将两个同龄人按头制服结束。

  森鸥外挑眉:“嘛,这不是很有活力的样子么。”

  尾崎红叶不知何时也停在了办公桌旁,她低头看着监控,半响,闭了闭眼,再睁眼,眸中那丝恍惚与忧虑隐没眼底。

  “妾身失礼了。”

  “关心则乱可以理解。”

  森鸥外摩挲着下巴,目光观察着屏幕内棘刺的言行举止,若有所思道:“如今的发展对棘刺君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红叶殿有时也该试着放手,长辈也需要成长,不是吗?”

  “……您是对的。”

  森鸥外视线落向被太宰治随手扔在一旁的相片,那张拍摄了藏室制作台的相片。

  “棘刺君过去的搭档。”

  他似是感叹:“极境……到底是何许人也,真想见一见啊。”

  尾崎红叶想起遍布制作台身的血字,她当然知道那些字化合反应前用的是什么材料书写。

  “这么多年未曾找来,许是已有心无力。”

  “可惜了。”

  话毕,两下敲门声响起,传递员送来了一份检测结果。

  一份俘虏鞋底泥土的检测结果。

  “东京。”

  森鸥外将纸张递给尾崎红叶。

  尾崎红叶大致扫过纸面。

  “此间事了,妾身便会动身。”

  “去吧,港口Mafia的威严不容挑衅。”

  “是。”

第 88 章 第八十八章 独属一人的治疗师[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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