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第165章[1/3页]
暴怒之王领域深处。露比穿行在一片晦暗的森林里。两侧无边无际延伸的阴影里,浓稠沉重的黑暗翻滚着,渐渐变得浅淡、如同墨水被稀释,化成丝丝缕缕灰白的。她看到落满曦光的原野,平坦开阔的道路,后面是漫漫长长的送葬的队伍,天空中仿佛都回荡着哀乐。他们走了很久很久。“要抱吗?”索菲低声问道。那时她的姐姐也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半大孩子,是抽条长个子的年纪,瘦得像是一根麻杆。当然,她不怀疑姐姐可以轻松把自己抱起来,并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保持这个状态,也不会因此感到劳累。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累。”前面的三个哥哥都听见了这句话,于是他们也没再问相同的问题。从空港到家族墓地的路途并不算遥远,因为空港本就是他们家族的私人专用,外来船只想要停泊都需要申请许可。而那座空港是为了墓地修缮,本就距离不远,只是墓地并不是一片陵园,而是一整片寥廓的原野和葱茏的山林。他们的母亲要下葬在山脚处,那里沉眠着历代斯通家族的主事者。事实上,对于这些异能者来说,这段路途不过眨眼之间,只是按照送葬的规矩,他们是要一步一步走过去的。于是他们继续前行,穿过草浪翻飞的原野,穿过绿茵晃动的林间长路,哀歌一直未曾停歇,天空中的黑鸦盘旋着,渐渐和灰暗的树影融为一体。她听见最年长的哥哥开始念悼词,许多道目光聚集过去,那些人像是紧盯着猎物的秃鹫,试图在银发青年的身上找出什么弱点。他们大多数都不是为了送行死者而来,这只是个幌子。他们站在这里等候着,其实是为了检验生者,看看这几个人是否有资格让他们低头。露比站在姐姐和哥哥的身边。克利斯塔拉住她的手,五指冷得像是冰。她几乎下意识想要颤抖,然而她不想表现出软弱,所以她紧紧攥住哥哥的手指,哪怕自己的手已经渐渐失去知觉。银发少年微微低着头,呼出的气仿佛都充满寒意,他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有开口。她探出身子歪着脑袋看向前面。斯通家族多是银发,金发总是少数,因此安柏明明不是很显眼的类型,却经常会让人一眼注意到。金发少年的背影有些寂寞。他蹲在坟冢的斜前方,一手捂着额头,神情憔悴,仿佛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戴蒙的致辞已经结束了。他盯着墓碑上的铭文,英俊的面容线条冷硬,眉宇间的痛苦一闪而逝,再回头时又是高高在上的继承人了。有人说了什么话,露比没听清楚,只记得其中提到了股份。然后那个人的半边身体化成了水,仅剩的上半截躯体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他惊恐而痛苦地惨叫起来。银发青年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下次如果再不对我用敬称,剩下这一半也不会给你留着。”这样的伤势当然能够治疗,然而重生身体的过程应该也颇为痛苦。至少从那之后,那个人再也没有挑衅过他们。在她上学之前的那些年月里,她对许多事的概念都是模糊的,哥哥姐姐总会在讨论她听不懂的话题。他们说起异能,说起极化,还谈到魔人,有时候是别的事。譬如安柏和索菲讨论着某个表哥的婚礼,安柏说他认识了新娘的表妹,索菲说她睡了新娘的堂哥,克利斯塔用力地翻白眼,说原来湖里芦苇丛中那两个人是你们。最初露比不是很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她会假装自己听懂了,然后大声地加入他们,事实上只是在重复他们说过的话,并且加上几句胡言乱语。他们大概都明白小妹妹的想法。但是没人戳穿她,大家会继续谈话,然后明里暗里去解释那些她听不懂的内容。后来,她和同学打架而得到了火焰异能,她和异兽决斗而极化,她和魔人打得九死一生而魔化。她也在堂姐的婚礼上睡了新郎的弟弟。她是为了和他们一样吗?不。她只是觉得她要拥有他们有的一切,而他们没有的,她也可以试试去弄到手。她不会因为那些差距而失落,因为她知道那些都是暂时的,很快,她会拥有同样的力量和地位,然后承担同样的责任和烦恼。她像他们一样将数据板摔在助理的怀里,偶尔怀念一下自己傻乎乎的小时候。然后她又闯入了遗第 165 章 第165章[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