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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你本该是多么温柔的人[2/3页]
环环相扣,循序渐进,若照此推论而下,可延伸至十一重。”天曜道,“著此卷者必有大成,修为必定极深,不会写到此处戛然而止。”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听得呆呆的。
烛离有点愣神:“不过翻了一翻,你便能看出这么多名头了?”
天曜轻浅地带过:“曾经对功法著写有所研究。”他拿了书放到雁回手中,“此书虽是残卷,然而前九重功法已是精妙非常,对你而言,大有益处,待得筋骨接好,我与你一同研究,你自好好修行,即便从现在开始或也将有所大成。”
雁回点头,随即静静地望着天曜,看了许久,直到天曜问她:“怎么了?”
雁回才别过头,转了目光:“没什么。”她只是觉得,天曜也像是一本读不完的书……
是夜,空中无月,漫天繁星璀璨非常,星光洒在林间,让夜比往日更加静谧。
雁回褪了衣裳,寻着昨天入冷泉的位置,但奇怪的是她却没在那个位置找到那根树枝了。雁回也没多想,沿着泉水岸边一点一点寻摸,意图找到供她坐卧的树枝。
她所求无他,不过是一夜好眠而已。
绕了半圈,脚底到底是踩到了一个东西,这东西位置有点矮,她若要坐下去,只怕是没法呼吸了。夜里雁回是看不见水里的东西的,她琢磨了一番,索性憋了一口气,一头沉了下去,想看看能不能将那东西抱起来,安插在边上。可当她手伸下去,摸到那东西,用力一握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下面的东西竟然动了!弧度虽小,但它的的确确是动了!像是颤抖了一下一样!这东西是活的!
雁回惊骇,立马浮上水面,大口换了气,翻身便爬上了岸,动作飞快地爬到自己衣服旁边,立即将自己裹了起来。
“何方妖孽!”雁回大喝,“出来!”
水下没有动静,雁回随手抓了一块大石头扔进水底,石头砸出了咚的一声,伴随着雁回的呵斥声,夜的沉静终究被彻底打破。没一会儿,泉水中终于冒了两个泡出来,紧接着光华一闪,熟悉的男子身影自水中显现。
看见天曜,雁回脸皮一紧,想着刚才自己赤身裸体地在水中泡着,还拿脚去踩了他不知身体上的哪个部位,饶是雁回脸皮再厚,此时也不得不烧红了脸,她有几分恼羞成怒:“你为什么会在水里!”
天曜披散着头发,一身宽袖大袍都湿湿地贴在身上,他自水中踏出,脚步带着水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有些诡异的诱惑:“我让你每日下午来沐浴。”天曜反问,“你为什么晚上来了?”
听了他这话,雁回只觉一股火气冲上脑袋:“你还怨我?我来了你就不知道出来和我说一声吗!”说完这个,她恍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等等……”她盯着天曜,惊骇地睁大着目光,“听你这语气,我昨日晚上来的时候……难不成你也在?”
天曜扭头,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冷泉中被波澜揉碎的满天繁星。
雁回瞪着天曜瞪了许久,见他这一副默认的态度,雁回随即怒了:“娘的!你昨天为什么不出来!”难怪她今天找不到坐的了,原来是那坐的,跑了!
天曜眸光一转,终是扫了雁回一眼:“我昨日欲出泉,你便已经开始褪衣裳了。”天曜道,“你当真想经历那般尴尬的一刻?”
哦!原来还是在为她的心情考虑!
雁回气得咬牙切齿:“好!你昨天不出来就算了!今天为什么还在这儿?你是等着看还是怎么着啊!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天曜看着怒气冲冲的雁回,看了许久,然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即轻浅随意道:“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很早之前,不就见过我沐浴吗?”
是了,在铜锣山的时候,天曜在院子里洗澡,雁回是见过的。
这对他们两人而言,好像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但是,为什么他这句话,就是让雁回感觉到一种她许久没有感觉过的情绪,那情绪简直似一把又羞又恼的火从脚掌心一路蹿到了天灵盖,快将她脑袋都烧穿了。
她就着身上这件外衣,将腰带往腰上粗犷一系,随即便迈向天曜:“你过来。”她开始撸袖子,“我和你谈谈。”
天曜不动,等着雁回走到了他面前,然后雁回一抬头,“唰”地扒了他衣服,上衣落下,全靠天曜腰间的腰带系得紧,将下半身的衣物保住了。
雁回“啪”地拍了一巴掌他的胸膛,摸了一把天曜胸前凸起的肌肉,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也别穿衣服了,就光着和我聊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雁回抬头,等着天曜的反应,等了一会儿,却听“呵”的一声,竟是天曜笑了出来。雁回一怔,天曜便当真这样光着上半身,在漫天繁星之下,对她笑了出来,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雁回。”
趁着雁回愣神之际,天曜与她错身而过,拾起了她扔在地上的别的衣裳,转身回来递给她:“把衣服都穿好吧。”天曜道,“昨天我化为原型蜷在水底,你坐在我的尾巴上,我埋着头,什么也没看到。”
所以他把尾巴一动不动地翘了一晚上,撑着她,让她睡觉吗?难怪第二天,腿酸……jieshengit.com
见雁回不接,天曜抓过雁回的手,将衣服交到她手上,然后自己转身去了树林之中,躲在树背后,穿上刚被雁回扒下的上衣:“你沐浴吧,我先回了。”
他走远了一段距离,而后才回过头,隔着远远的距离,他也能看见雁回的背影,知道现在的雁回察觉不到这么远的动静,天曜这才敢捂着被雁回摸过的胸膛,胸膛之上热热麻麻的一片,胸腔之中,空空荡荡了那么多年,但此刻他却好像有了心脏在猛烈跳动的幻觉。他红了耳根,深吸一口气,然后仰望夜空,缓慢地舒了口气出来。他对雁回……
他垂头,感受着胸膛上那根本不受他控制的温热感觉。以前不是没有认知,只是,现在他却是那么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他对雁回……
动情了啊。
此后雁回每天夜里来冷泉,却都未再见过天曜。
过了几天,雁回虽未完全将筋骨完全接好,但比起之前的情况已好了许多,她估摸着或许再过十日,她的筋骨便能完全接起来了。那冷泉水着实有奇效。
这些天幻小烟撒欢一样在青丘地界里到处窜,四处结交妖怪朋友,好似要将前几十年缺失的交友之乐都找回来一样。每天幻小烟也在闲暇时,给雁回带来了许多小道消息。比如说,她如今能借这冷泉来治愈身上的伤,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据幻小烟说,这冷泉以前是青丘国国主为了给他那人类夫人续命,特意寻的一处极具灵气之地,施以阵法,聚至纯至净的无根水而成,在国主夫人还在的时候,这冷泉只有国主夫人沐浴,后来国主夫人去了,便只有九尾狐一族受了重伤的人可以以此泉水来进行调理。而雁回之所以能进去,是因为那千年妖龙不知道和青丘国主交换了什么。
是天曜,为她寻来的转圜之机。
知道这件事后,雁回便想寻到天曜与他好好聊聊,是道谢,也是想快些开始与天曜研究那《妖赋》。只有让现在的自己强大起来,她才可以为人报仇,也为自己报恩。可这些天雁回不管在哪儿都碰不着天曜。
雁回刻意去找了他两次,也不见人。雁回算是懂了,天曜这是在躲着她呢。以他们俩现在这悬殊的修为差距,天曜要躲她,雁回就算长了透视眼也找不到他。
雁回觉得好笑,难不成这千年妖龙,还因为她上次扒了他的衣服害羞不成!他当时不是表现得蛮淡定的嘛!现在躲着到底是为了个甚?想不明白,雁回本着怕麻烦的心思,也就懒得去管他了,反正……他总是要出现的。
反正,天曜是不会离开青丘的,他也是不会离开她的。雁回摸了摸胸口,她可是有他的护心鳞呢。她现在或许对谁都无法打从心里相信,但她相信天曜。
是日,雁回正在屋里拿着《妖赋》研究,奈何里面许多词语生涩,有的心法与之前雁回修仙所用心法根本就是背道而驰,她看了半天,却看得含含糊糊,这本以人身修妖道的书,没有天曜,她或许还真无法练成。
她正愁着,幻小烟倏尔从雁回窗户里闯入,幻小烟在她那个幻妖王宫里自由自在惯了,去哪里都从来不管正门在哪里,只要方便她进去就行。她没规矩,雁回也不管她,只换了个姿势看书:“别吵我,我看书呢。”
“主人你这几天不是要找那个天曜吗?”
雁回闻言,手里的书没放,但耳朵却立了起来。
“我刚瞅见他啦。”
雁回默了一会儿,到底是转过了头:“在哪儿?”
幻小烟却问她:“你不是要看书吗?我不吵你啦,我接着讨饼吃去了。”
雁回翻身而起,一把揪住了幻小烟的后领,将她拉了一圈,转了过来,雁回本来想接着问,但瞅见幻小烟抱着手里的饼,雁回愣了愣:“这是什么?”
“月饼啊,主人你没见过?”
雁回当然见过,只是中原的月饼和青丘的月饼形状有点不一样罢了。
雁回有几分愣神地问:“今日是秋月祭?”
幻小烟点头:“对呀。”
雁回一个激灵就翻身下了床:“现在什么时辰了?”都没等幻小烟回答,雁回自己跑到窗户边看了看外面已经开始擦黑的天色,然后一边穿鞋一边急急问:“你刚说在哪儿看见天曜的?”
幻小烟被忽然激动起来的雁回弄得一愣一愣的:“就你平日去冷泉的那条路上啊……”
话音都没落,雁回便拉门出去,急慌慌地往冷泉那边跑去。
今日秋月祭,乃是一年之中月亮最大最圆的时候,每个满月之夜天曜都那般痛苦,今日只怕是要承受更多的疼痛,他虽然现在已经找回了身体那么多部分,可痛苦好像也并没有减少多少。雁回跑到林中的时候圆月已经在东边山头上冒了一个头出来了。
妖族中有许多妖怪对月光也有特别的反应,有的会变得格外安静,而有的妖怪则会变得尤其狂躁。是以这一夜的森林中,即便是雁回走熟悉了的路,也让雁回感到与平日不太相同的气氛。
月色让树林变得朦胧,快到冷泉时,雁回一心向前,她隐隐约约看到那方有一个巨大的动物在地上翻滚着,正是心神尽数投在那方之际,忽然斜地里一股大力冲来,雁回毫无防备,径直被扑倒在地。
来者一身扎人的毛,嘴里尽是瘆人的血腥之味,恶臭扑鼻,雁回都未来得及看清扑向她的这妖怪到底是什么物种,它便对着雁回的脖子咬来。温热的牙齿都已经触碰到了雁回的皮肤,电光石火之间,一声龙啸好似自天边而来。
雁回只觉周身一轻,压着她的妖怪霎时不见了踪影,旁边传来动物哀嚎惨叫的声音。
雁回往旁边爬了两步,离开了原地丈远的距离,这才转头一看,大树被月光照出了阴影,在那黑色的阴影当中,两只全然无妖力的交锋,只听到粗犷的撞击声,便真如动物最原始的争斗一样,不过片刻,那方便彻底没了动静。
雁回如今没有法力傍身,她眯着眼睛努力想看清那黑暗之中的情况,却依旧一无所获。
她撑着背后的树,站起身来:“天曜?”她试着唤了一声。
没有动静。她定了定心神,往前走了一步,便是她这一动,那方倏尔风起,龙身霎时腾空而起,冲入天际。雁回抬头只见那龙飞上了天,在巨大月亮的光芒之中被剪出了一个简单的影子。但他并未遨游多久,便挣扎着从天上落了下来,看得出来,他在奋力挣扎意图努力平稳自己的身体,但好像太痛了,他根本控制不住。
只听“轰”的一声,天曜落入前方的冷泉之中,水花四溅,周遭一片狼藉。
雁回拔腿便往冷泉那方跑。待她跑到冷泉旁边,天曜已经挣扎着从水里翻了上来,明亮的月光照遍他的全身,雁回睁着眼睛,看着他遍体鳞伤,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龙吗?它的鳞甲尽数被剥进,每一片曾经有鳞甲的地方都是一个伤口,有的地方甚至深可见骨,从头到尾,他身上没有哪一块地方是好的,伤口太密集,甚至让人不可控制地感觉到头皮发麻的恐惧。
雁回这才知道当初天曜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的剜心削骨是多么令人惊骇的手法,他在地上挣扎,似乎痛不欲生。
“天曜……”雁回唤了声他的名字,往前进了一步。
这一声恍似将天曜唤醒了似的,他一转头,猛地对雁回一声嘶吼,像是在恐吓她,让她不要靠近,不要过去。他紧紧盯着雁回,尾巴往前蜷,仿似想借尾巴挡住他满是伤痕的身体。
雁回咬牙,坚定了目光:“我的血不是可以让你好受一点吗?”她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腕,“来。”
天曜往后退,雁回便向前。
长长的龙须在空中挥舞,舞出的弧度好像是在拒绝雁回的靠近。
雁回一狠心,一口咬破手腕,伤口不深,但足以让血液渗出,血腥味溢出,一时将周遭的空气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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