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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2 章 虫虿逊人心[1/3页]
“这什么意思?”张副队脸色微阴,直接反问。
“副队,他都嘴硬讲了什么?单靠强辩,怎会拖到现在?”她不答反问。
叶雨初记得很清楚,在她进洞前,雷大成就人、刀并获,至于那场同冯军的争执,也早有人证。全队都因为这件案子的雷霆高压坐立难安,却拖到现在悬而未决。www.jieshengit.com
这两天的审讯,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副队眉头一皱,烟干烧出了近一寸长灰:“大梁在他身上搜出了格|斗刀,这知道吗?”
“知道。刀有问题?”
“姓雷的在上头犟。”男人沉沉开口,“人抓回来,先问带刀半夜去龙山干嘛。他说防着。疑心苗人看不惯他占地发财,要阴他,出门不能缺防身,随身带刀。回龙山因为苗寨不好混,又出了事,打算尽早搬。钥匙是年前要回来的。”
叶雨初略一思索:“和现任房主一核对,就能判断是不是撒谎了。”
“问过了,他年前还真借过钥匙。至于是不是真防着,我当个笑话。”男人声音还算平静,目光冷如冰,情绪都冻住,“葛倩在上头躺着,当我们傻子吗。”
“她被灌尸袋里,说明绝不是自己寻死。”
“杀人一幕估计被她撞见,姓雷的先把人控制起来,制造失踪假象,分散我们注意。一查查到夫妻不和,只能跟进再跟进,局面就开始浑。不怪你被他遛了,”张副队吞云吐雾,话说挺慢,“想法贼毒,要活生生再造一个‘嫌疑人’。
“葛倩人不在,现场登山装备里没刀,两人的车也不见了。哪个都古怪。凶器失踪,人失踪,车失踪,互相扣着,刻意往一处引。查一个牵连一片。你一直查葛倩,正好钻套里,也被引得最远。
“现在不管哪一样,都露马脚了。”
“车也找到了?”她一惊,忙追问。副队掐灭烟头,在烟灰缸里捻了又捻:“车牌你不是找回来了么?车估计早被处理掉了。不然怎么让你相信葛倩跑路?”
叶雨初半垂眼帘,没反驳,也没附和。沉吟片刻,反问:“您说那刀是凶器,只是因为刀口和死者被剖腹的致命伤吻合?”
各色的格|斗刀五花八门,但常见的整体差别不大,双刃一尖,八寸长短。如果仅凭创口定论,到底单薄了些。更何况当时在洞里……她眸光微暗,兀自琢磨。
“不止。当时就让小傅做了血迹反应,有。又鉴定DNA,也能和冯军的对上。唯一不好的是,血不纯。”
“雷大成这回怎么说?”
“又给他呛上了。他说一星期前和寨子里的人起冲突,动过刀子。”
叶雨初蹙眉:还以为只是邻里关系僵,没想到暗里已经剑拔弩张至此。
“……兜一圈才堵着他说的混混,开始脾气挺臭,满嘴找事,正要带回来和姓雷的对质,又他妈怂了,撸袖子说被划过,”张副队目光隐隐凶狠,叶雨初完全能想见当时副队暗地里的咬牙切齿,“只不肯丢脸,混球净添乱!”
“但冯军的DNA还在,那是铁证。”
“那个也说不准。”张副队直接打断,叫叶雨初一头雾水。她困惑抬眸,张晟的愤怒从牙根里狠狠挤出来,“小傅非得说,刀除了有血迹反应,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酶。他无意中发现的,只说坏事了,死不松口。
……酶?坏事?
她欲追问更细,张晟烦躁得摆手:“总之那小子一口咬定,就是说不准。具体怎么回事,他肯定能和你讲清楚。”叶雨初暂且咽回质疑,迅速回了声“明白”。
“我让他别管,催大梁继续问姓雷的,就一句,认不认?再胡说八道别怪不客气。
“他嘴还硬。不过有的不认不行——吵架有人证,跑不了。车祸,大梁调回了当时的车检报告,还有医院十年前的住院记录,转账流水。能找的都找了,跑好几趟龙山,他最后受不了,也认了。供出来冯军是来报复他的,他一见那张脸就知道了,旅游是个幌子。
“关键的地方还是死不承认。态度一变,说自己一时糊涂,当天下午,见冯军拿他儿子要挟,叫嚣赖着不走,当面羞辱让他难堪,恐吓他盯紧儿子小心点,就吵了起来。又说没想过杀冯军,老婆孩子不知道车祸的事,杀人要坐牢,他不敢。以前在龙山就没少被冯军威胁,要钱给钱,要东西给东西,忍不了宁愿搬家,也没想过杀人。还想打感情牌,被大梁一嗓子吼断。”
叶雨初轻轻颔首,与证据无关的话,梁信一向不为所动。
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刺入耳膜,她思绪一断,感觉事情比预想的还要复杂,人在医院地下车库,到底不方便,她沉声说:“回局里吧副队,我有东西要您亲自过目。”
“还有发现?”
“在查。”她望着手机,似在等什么回应,眉心久久不展:“我得找傅福。”
刀上到底什么猫腻,能折腾出一大摊子事来。
“后面姓雷的烂泥糊嘴放不出响屁。再有小傅跟着添堵——”张副队猛的转弯,一路开得飞快,分秒都不愿耽搁,“不管怎么样,冯军一定挨过那把刀。不然怎么来的他的血?他不说,那就审他老婆。
“他老婆又坚持刀被她收起来了,姓雷的不可能杀人。”张副队脸色一瞬也微微复杂,“问多少遍,都一字不差,毫不改口。明明连车祸都不知情,谁信?她倒是想得开,想救她男人,自己垫背也不在乎。”
“这俩供词矛盾,两人都脱不了嫌疑,现在全关看守所。一个也跑不了——到了。”
她下车径直往鉴证室走,长廊上风很大,满头虚汗瞬间吹得冰凉,嘴唇哆嗦。
好在敲门门很快开了,傅福一抬眼,立刻把她扶进房间里,把凳子让给她,没等她开口,先说了出来:“想问那把刀的事吧?”
“为什么刀上沾染冯军的DNA,还说不准?酶……是有唾液?就算同时残留着血迹和唾液,不同样本不可能分不清。”
傅福起身翻找文件,笑了笑:“你说得对。血液中的白细胞和唾液中所含脱落的口腔上皮细胞,很容易分辨。事实上,刀刃上既残留死者冯军的血液,又有他的唾液。
“而说不准的地方,恰恰就是这里。”
他终于找到想要的资料夹,递给叶雨初。她一打开,还是最开始立案的时候,她亲手整理的证据材料。
最上面夹着现场照片,第一张就是冯军的遗体照。
“看他的表情,很狰狞吧?因为死于失血过多,死亡时间相对要长,过程也很痛苦。注意嘴部肌肉,因为受不了剧痛抽筋变形,甚至无意咬破了口腔。我记得以前队里也查过一件案子,有类似之处:受害人胃部中弹,没能立刻死去,胃粘膜穿孔,胃酸流入腹腔,死状也极其痛苦。发现尸体时满嘴的血,是他自己抓狂咬的。保险起见,刚在内网上粗略一找,类似的情况并不少见。”他又递过一份厚厚的文件夹,叶雨初粗粗一翻,无一例外,皆是受害人的遗体照,形形色色,死状各殊,但无疑都痛苦异常,嘴部有不同程度的出血。
“其实归根结底,是我一开始工作失误。”傅福苦笑,“我认为因受不了濒死的剧痛,挣扎时咬破口腔,很正常,检查疏忽了。收集齿缝间的食物残渣,确定没有毒素,就匆忙血检。在我发现刀刃上有唾液残留的时候,意识到问题,再去专门检查尸体口腔,清洗干净血迹后,才注意到死者有轻微的牙龈红肿和破皮。”
叶雨初蓦地抓住了傅福为难之处:“你是说……牙龈出血?”
“我给你们尸检报告里,写过他颞浅动脉异常突出,生前患有顽固性偏头痛。这种情况,一般会服用布桂嗪药片或者注射液治疗。这类药可制耐受或成瘾,长期服用,就算严格控制剂量,肝肾负担难免加重,免疫力下降,牙龈出血非常常见。”
“我明白。”她低声回应。
“唔。”傅福颇为无奈,摘下眼镜轻声叹气,“这样一来,腹部的出血口,就不是唯一能接触到死者血液的地方。就算化验出了死者的血迹,也不代表那是杀人的证据,更何况有唾液残留,反向证明和口腔接触的可能性更大。”
“为什么接触口腔?怎么会有唾液?”她不解。
傅法医也很无辜,苦笑:“这就属于你们的工作范畴了。我也很想知道。我给不出副队想要的答复,只是基于化验结果无法排除这种可能。”
傅福站起身,鉴证室里一片静默。他张张口,但能说的都已说尽,只好尴尬地搓了搓手。
“很遗憾叶子。那把刀,目前什么也证明不了。”
叶雨初沉吟,刚要开口,手机却赶巧震动起来。她瞥一眼来电短号,匆匆告别傅福,拄着拐回办公室。还没走近,里面交谈声已隔墙传到耳中:
“……是啊副队,这个座机号电话局给了位置,就是他家!这几个贴子肯定是一个人发的。同一天同一时间,相隔只有几分钟,内容还一模一样,联系方式也留同一个。而且,这两个号码是龙山本地的,但早就空号了,不过在电信部门查到了先前所有的通话记录,你看这些……”
“梁哥,怎么样?”她推门而入。
进来才发现办公室乌泱泱的。不止梁信和张副队在,郭森也被拉来了,还对着电脑,啪啪直敲。
“还真有!我筛了一下——”梁信边喊边转脸,瞥一眼摇晃靠近的叶雨初,人都愣了。顿过三秒,“不许动!”
他大吼,文件往桌上一抛,推着办公椅哧溜跑叶雨初身边,把她摁椅子里,又随手转起另一张,搭成简板棚着她的腿,拐棍搁在旁边,这才放心,松半口气,皱眉:“去哪儿晃弄成这样!你知不知道她——”他忽然不说了,狠狠咬牙,“看我等会儿不教训你!”
人又气又急,脸黑如锅底,可副队当前还不能露骨,气话都从牙缝里挤出来,拧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凶相。
她一时解释不清,只好疲惫的笑,“筛的结果?”
梁信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不盯她一身狼狈,转说正事:
“就这两个号码,最有可能。尾号4769的,比尾号5218的多用了大概一年。名下外地的来电非常多,至少说它是雷大成以前的,完全没问题。”他把电信部门提供的通话记录都打印了下来,表格后面一栏写了各个来电的归属地,“这些是发贴之后、直到停机前的通话记录,5218明显少太多,4769还有整整一百五十页,是它的三十倍都不止。按你说的,把所有外地来电都筛选出来了。这是其中重复出现频率高的前五个号。”
他还用高亮特地标了出来。
“什么雷大成以前的?”打破沙沙翻页声的,是一旁张副队的质问,“从哪找的电话?贴子又是什么?”
“是雷大成以前用过的手机号。不过那时候实名认证的少,查起来稍微费时间。”叶雨初抬头,正色道。在梁信杀人的眼神里坦然站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袋子,拄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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