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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3页]

　　第四章

　　最后一次搬家时，英语老师给我们结了工程款。他在镇上超市订了饮料水果，让我们自己去取回来。我和中雨慢腾腾的走在街上，前往镇上加油站旁边的超市。黄昏下的北方小镇有种伪装的繁华，下班的工人去小摊上买馒头，街上的手机店不停地大声循环手机广告。

　　我对她说，干脆拿完东西我们就不回去吃饭吧，我请你去吃面条。

　　“你身上钱多么”。

　　“放心，够了。”

　　我们点了两碗肉丝面，低头吃了起来。

　　我告诉她平时一定要多和大家聊聊天，别总是闷闷的。

　　她说，怎么样都行，我这人其实一点也不闷。

　　“那你是喜欢跟别人说话，不爱跟我说话。”

　　“咱两还没到那个地步。”

　　“你上初中时，谈过恋爱，跟别人打架吗。”她问我。

　　“如果我打架谈恋爱的话，就不会来海州高中了。”我说。

　　她低头哦了一声，说：“我上初中就不喜欢那种吊儿郎当的男生，整天染着黄毛，刘海盖眼，一甩一甩的，特别傻缺。”

　　回到学校，我们错过了晚饭时间。教室的学生越来越多，吵吵闹闹地围在一起讨论什么事情，像过年一样。别人问我们，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似乎错过了好事情。我们把饮料分完才知道，原来班里退了多余的十块钱讲义费，都在兴奋的讨论这笔资金该怎么花。我们坐在那里的时间，仿佛与外界相隔了一个世纪。

　　在那年年底的时候，我不管在哪遇到她，我们都可以大方的说话，生活上的走动越来越多。我有时帮她倒个垃圾，打个水。她会借我点东西。有一次窗户漏风，我爬上去帮她粘玻璃。

　　一天早读课，姜明州来通知下午要举行拔河比赛。为了拿好成绩，比赛之前得提前练习一下。他找了根绳子绑扎树上，把树想象成队手，教我们拔河的技巧。他一喊口令，男生就只管拼命往后拉，完全不顾后面是女生。这时张勇咔嚓一下踩到一个女生的脚上，发现不对劲，回过头一看，中雨正蹲在地下，捂着脚，表情痛苦，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张勇穿的鞋底硬，力量又没轻没重，那一下她的脚像被石头砸了一般。

　　我走过去有些生气：“怎么这么不小心，没看到后面是女生吗。”

　　张勇也没办法：“我脚也没长脚跟上啊。”

　　我蹲在地上，一边拉着她绵软的小手，一边揉她的脚，哄着问她，还疼吗。

　　她刷的一下把手抽回去，哇的一声，不要摸啊，越摸越疼。

　　周围人都笑了。

　　离雨秋笑着说，张勇你看办吧，今晚你把中雨背到宿舍吧。

　　老钟上前去：“那我把茆中雨另外一只脚也踩了，今晚让你把他抱回宿舍。”

　　“那茆中雨的脚估计也不够使的。”

　　邱立彦说，你们想抱啊，有人可不愿意啊。

　　她蹲在那，被这些混球气的又想哭又想笑。

　　我心疼了，实在不行，咱就别参加了吧。

　　“不行，少一个人就少一份力量，把我扶起来，我还要拉！”

　　你要拉还是蹲在拉吧，张勇说。

　　大家彻底笑疯了。中雨最后也没参加上拔河比赛。

　　晚上回到宿舍，刘晓燕对她说，我觉得瀚林对你挺不错啊，那么关心你。

　　“也那样吧，你看他对谁都很好。”

　　“那他为什么对你那么上心，下午还来问我你的脚伤怎么样？”

　　中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来这就真的不打算谈恋爱吗，瀚林可是个不错的人。”

　　“我可不会轻易谈恋爱，现在的男生都不靠谱，有几个是真心的啊，纯粹是为了占便宜。”

　　“我看瀚林不像。”

　　“你一口一个瀚林，干脆你去和他好算了。”

　　“我和他好，你不得掉进醋坛子里淹死。”

　　“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中雨的脚听说是甲沟炎发作，每走一步都疼的像针扎，已经不敢走去食堂。张勇对女生的心思一向不细致，对人家的伤毫无所知。就算知道了，他除了去道个歉，你也不能指望他去做些什么。

　　那天下午她没有去食堂吃饭。我回教室取东西，看到她一个人坐在位上发呆。

　　“你没有去吃饭吗。”

　　“食堂的菜不好，所以没去。”

　　“是因为脚不能动吗。”

　　她没有回答，只看了他一眼，眼神又赶紧转到别的地方。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接下来我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

　　额……其实我……对你……

　　嗯，我知道。她很认真的点了一个头。

　　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回答不在我计划之内。只能在那里沉默着。

　　她说，有的事情你没有必要做，她们只是贪图便宜而已。做人不能太善良。

　　我傻乎乎的，没事，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在集体一旦有人帮忙承担，他就会产生一种优越感，你越有求必应，他就越膨胀，越觉得你的做法是理所当然的。在她的印象里，她觉得我很傻。大家早晚都是要分散，一出了海州高级中学的大门，谁又会认识谁，她不希望我去做这些无用功。

　　可我又不会介意和在乎，有的地方必须有人在那里。

　　我没想到茆中雨会有带东西给我吃的那天。中雨回校时带了一个大纸盒子，里面都是新做的鲜花饼，她有个亲戚开糕点店，生意异常的好，已经开了好几家分店。分给了我们一些之后，特地多给了他几个。

　　那个冬天对我们来说，是关系最好的时候了。在食堂吃饭，她喝完粥，朝我喊一声，然后我就屁颠屁颠的给盛上了。那感觉就像一家人。班级里开始传我们的流言。别人问我，和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每当我被问到这种问题，掩盖不住脸上的喜悦。我就撒谎说，我和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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