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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18 虚无缥缈•人间值得[2/3页]

　　进胃里。我看着屋子里的箱柜，就想要去翻一翻，也不知道在执着地找些什么。我穿起淡蓝色的厚雨衣，向丛林深处走去。

　　“不要越过篱笆。”

　　“你是谁？你在哪里？”

　　“不要越过篱笆。”

　　“这篱笆犹如铜墙铁壁，怎么可能越过去。”

　　“不要越过篱笆。”

　　女孩哀婉的声音多了几分力度，再次不停地在山谷里回荡，重复如昨日那般没有意义的话语。乌云聚集，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我低头深深地感叹了一声，毫无新意。我不紧不慢地往回走，拖着湿漉漉的运动鞋走出丛林。暴风呼啸而至，我的脚底仿佛生出了根须深入地底。暴风刮走了乌云，吹散了雨衣上的水珠。待一切回归平静，一片颓败的麦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蹲在田头，抱住疲乏的身体，胸口闷得厉害，是难以说出口的委屈和忧伤。

　　“为什么不是麦穗饱满的金黄麦田，而是一片凌乱且枯黄的麦秆呢？”

　　这个梦真的很长很长，从日出到日落，从涨潮到退潮，悠闲自得渐渐变成了了无生趣。时间仿佛停止了，我的意识也停止了生长，身体却加快了衰老。很多时候，我会盯着那个亮点，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m.jieshengit.com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我害怕死亡吗？如果今天睡下，明天就不再存在这个世界上，我会觉得难过和遗憾吗？活着，还是，死去，我是掂量不清楚的。就这样吧，一点、一点地沉睡下去，是要这样吗？

　　我猛然从躺椅上蹦起，仿佛是被人用一根电棒捅了一下后腰。我的全身在一瞬间充满了电荷，利索地往背包里塞了好些东西，望了一眼大海，朝那个亮点前进。路过颓败的麦田，我拾起田头的一把镰刀。

　　“篱笆后面是天堂也是地狱。”

　　“冰火两重天啊。”

　　“篱笆后面是天堂也是地狱。”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看看。”

　　“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救你。”

　　女孩的声音划破云层，天空现出了清澈的蔚蓝。女孩的声音戛然而止，留下空荡荡的山谷和高耸入云端的篱笆。我抬起头，肆意地笑了。我沿着篱笆来回走了一遭，然后在篱笆的软肋处动起了镰刀。忙活了大半天，我总算是割出了一个口子。我瘫坐在篱笆旁，全身肌肉有一种酸痛感，喘了好大好大的一口气，抹去满头的汗珠，想安静地看一会蓝白相间的天空。

　　我把背包反挂在胸前，从狭小的口子钻了进去。我起身的那一刹那，一阵旋风把我卷进了白雾之中，篱笆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目光所到之处，尽是朦胧一片，没有天，没有地，没有边际。我走下的每一步，仿佛都没有重量。脚不着地的感觉，每一步都让我的心悬在半空。

　　难道这就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前那混沌的世界吗？这就是天堂，这就是地狱吗？

　　“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尽管声音里多了一份沧桑感，我还是能辨识出这把声音属于山谷里的那个女孩。

　　“你能听见我心里的话。”

　　“这里从不需要话语。只要有意识流动，就能被捕获。”

　　“你是谁？”

　　“我~我是谁？我是谁？”

　　“为什么要引诱我进来？”

　　“是你自己要进来的。”

　　“我要出去。”

　　“这里是没有门的。”

　　“那我是怎么进来的？”

　　“那要问你自己。”

　　我叹了一口气，又是一场没有意义的对话。尽管身在迷雾之中，我的脚步还是一直不停歇地向前走，仿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意念：当你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的时候，你可以一直往前走。

　　所以，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穿越了迷雾，迈进了一望无际的冰地，冰柱林立凶险。我稍稍低下眼，冰面映出了模糊的样子。我知道那就是我，连我都看不清的自己。我一步一步地挪近，把脸硬贴在冰柱上，企图获取一种寒冷刺骨的痛感。

　　“这不是冰？”

　　“这当然是冰。”

　　“为什么一点都不冷。”

　　“应该是冷的吗？”

　　“不应该吗？”

　　女孩发出一连串的笑声，仿佛是在嘲笑我的愚昧无知。我盯着眼前晶莹剔透的冰柱，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可是，为什么我的眼睛看到的是冰，而我的手触觉不到任何的形态呢？

　　“因为，这里没有任何的形态。这里没有需要遵守的规则，需要背负的责任，需要履行的义务，需要达成的期望，需要追逐的名利，没有痛苦、悲伤、焦虑、失落、恐惧、愤怒、烦躁。在这里，生命可以永世平静，永垂不朽。”

　　“这样的永垂不朽有什么意义？”

　　“一呼一吸之间，山水、沙石、风雨、雷电、植物、动物，本就没有区别。生命从形成到衰亡，周而复始，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不过是为了完成基因的复制。”

　　“人类世世代代的繁衍，只是为了完成基因的复制，这种生物定论太冷酷太荒谬了。生而为人，我们有愿景，有爱。”

　　“愿景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欲望追逐，爱也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欲望绑架。社会、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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