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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第 111 章[1/3页]
谢珩回到谢府,直接往祠堂走。
银白色的烛光照耀着拱竖如山的牌位,谢照在光海中默立,不知正在想些什么。脚步声扯回了他的思绪,他回头看去,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他回身将妻子桓郗的牌位轻轻摆回原来的位置。
谢珩在祠堂外停下脚步,此时天色已暗,父子俩一内一外,一亮一暗,隔着皓皓雪幕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这是自谢珩回京后,各自忙碌的父子俩第一次见面。谢照莫名回想起多年前他目送谢灵玉离开谢府时,自黑暗中投来的那道视线,也是像这样的暗潮汹涌、惊心动魄。
“为什么?”
风雪好似瞬间激涌起来,瓦檐下的精铃当当作响。
谢照直言问他:“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谢珩道:“今日千里流血、两败俱伤之局面,是你想见到的吗?”
梁朝崇尚玄学,早已将儒家的东西抛得七七八八,却唯独留下了“孝道”,世家大族以孝道传世,朝廷以孝治天下,如建章谢氏这样的簪缨世家向来有“尊长”的传统,当面质问这样一句,足以称得上大逆不道。谢照道:“治国如医人,想要根除暗疮顽疾,免不了动刀流血,一时之痛比起积重难返的溃败,又算得了什么?”
谢珩道:“将天下视作棋盘,将百姓视作棋子,你高高在上已久,视自己如神,已经没有了人性。”
谢照眼神骤变,这一刻,遥相对立的两个人眼中均不见任何亲情,原地只有新旧两代政客在互相凝视,他们的脚下,是整个大梁朝所有权力百川入海的终点,处在这样的位置上,没有父与子。
谢照是聪明人,谢珩自回京后一直没露面,如今这两句话一说出来,他也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他回忆道:“梁朝开国时,中州风雨飘摇,先祖自西陵出,率一众士族拥函王赵熙为帝,三百年来宇内海晏河清,祖先将基业传至我手中,我又亲自交到你的手上,这是盼望你能够将其发扬光大。如赵慎、赵元之流,于河西日拱一卒,图谋分裂天下,你明知他们野心勃勃,却一再纵容,养虎为患,致使西北三镇尾大不掉,乃至酿成今日血流成河的惨剧,你真的一点错也没有吗?”
谢珩却出人意料地承认了,“今日之事是我之过。”他继续道:“暗疮顽疾不在西北,而在中朝。所谓皇族门阀之争,根源是士族乱象激起民愤,有识之士穷则思变,推选出先太子,杀了先太子,仍有赵慎,杀了赵慎,亦有后来者,士族乱象一日不革,后来者源源不绝。在其位谋其政,不能正本清源,这是我为人臣、为人子的过错。”
谢照自然能听出谢珩的话外之意,为人臣、为人子有过错,那为人君者,为人父者,又做得怎么样呢?谢照问他道:“你可知道,赵慎今日打着罪太子的名义谋逆,他若是当上了皇帝,第一个要灭的便是谢家?”
谢珩道:“所以你今日大开杀戒,究竟是如你所说,是为了社稷生民,亦或是为了门户私计?”
谢照眼中有光沉下来,“士族乱象频生,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如你所说,变终究是要变的,然而该如何变?马车要行驶在康庄大道上,而非乱石丛中,我将这条路上的坑洼乱石清理了,你们将来才能够走得顺利。你一贯不赞成我的所作所为,但其实我也快要死了,为国也好,为家也罢,国是你们来治,家是你们来当,我所做的终究都是为了你们。”
谢照深知以谢珩的性子不可能对雍州下重手,所以他提前支走谢珩,父亲的心中其实是能够理解儿子的,甚至默认了他对仁义的坚持,这些年来他对谢珩的怀柔政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源自心底深处的那份认同。若非赵元藏匿罪太子遗孤,其野心实在昭然若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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