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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第 117 章[1/3页]
谢珩将随行的御医留在了谢照身边,嘱咐他将人照顾好。天将暗时,他离开麓山古宅,深山枫叶飘零,他的神情隐在弱下去的夕阳光影中看不分明,一路上他没说话,裴鹤无声地跟在他的身后。
谢珩忽然在落满霜叶的山阶上停住脚步,裴鹤也立刻停下来。马车停在雾气稀疏的山脚下,空山不见人影,也没有多少杂音,不知过了多久,裴鹤手掌心忽然一阵冰凉,他微微抬头看去,今年的第一场雪轻飘飘地落了下来,群山皆寂。裴鹤重新看向谢珩的背影,纷纷扬扬的雪影中,谢珩衣袖当风,裴鹤那一刻莫名想到了一句话古来圣贤皆寂寞。
马车将要离开麓山时,一名面熟的侍卫迎着风雪经由小道迅速走上来,拱手行礼,“禀大公子,雍州有新消息传来!”
骑在马上的裴鹤反手卷了缰绳,皱眉道:“慌什么?有事说事。”
侍卫沉气道:“雍州刺史杨玠刚刚传来消息,雍州反了!”
裴鹤下意识追问:“你说什么?”
侍卫道:“两月前,以孙缪为首的雍州府众武将联合起兵造反,叛军控制了刺史府,逼迫杨玠为质,雍州全境反了。”
裴鹤霎时没了声音,他回头看向马车,墨绿的车帘已经被一只修长的手揭开,车上的谢珩抬眸望向那侍卫,“说下去。”
“以孙缪为首的雍州武将以拥戴先太子为名起兵,宣布不再承认梁朝正统,他们杀了朝廷驻军将领,断了津平古道,消息已经送到三省中了,据说那为首的叛军名叫,”那侍卫短暂地停了下,似乎是在脑海中回想与确认,倏然抬头道:“赵衡!”
裴鹤听见那名字时心脏顿时跳停,几乎是立刻,他扭头看向谢珩。正好是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消逝的时刻,谢珩的侧脸隐在雪幕阴影中,有种如水的质感,他垂眸注视着那神情紧张的侍卫,没人能看出那一刻他在想些什么。
消息送到谢珩手中的时,也递到了谢照处。谢照正安静地靠坐在轩窗前调试那把旧制箜篌,在听见“赵衡”这名字的瞬间,他的手忽然错了一道,绑得过紧的丝弦直接崩断,一道尖锐的余音在屋中久久回荡,侍者连忙上前帮他包扎被丝弦割伤的手,而与此时,谢照的脑海中却骤然浮现出另一幕场景。
昏暗逼仄的牢狱中,一败涂地的赵元垂着头,低低地问道:“谢照,你当真觉得你赢了吗?”
记忆如鬼魅般涌出来,一句话在脑海深处反反复复地闪现,赵元最后的那道笑容越来越清晰,他像重新活过来一样,隔着虚空中的铁栅栏与谢照对视。屋檐下的冰棱砰然坠地砸出满地冰晶,谢照五指并用,慢慢用力按住那把震动不已的旧制箜篌,对着那张脸叹道:“原来如此,沧海遗珠啊。”
雍州城中。
李稚站在烽火台的旧址上,眺望南方的星罗棋布的夜空。谢照的直觉是对的,赵元、赵慎死后,他继承双方的旧部势力,一统雍州,和广阳王府时期各派系界限分明的格局相比,如今的雍州是真正的铁板一块固若金汤。李稚手撑着城垛,一双眼盯着北斗看,他觉得那像是一把剑,直指帝都的心脏。
如今他也变成了这样的一把剑,高悬在盛京所有人的头顶。
一阵风吹过城楼,火堆的光焰顿时激涌,李稚逆着光扭头看去,夏伯阳正抱着件厚披风慢吞吞地朝着他走来,不时整理两下拖地的衣摆。夏伯阳将收拾好的披风递给他,“多披件衣裳吧。”
李稚接过披风,夏伯阳打量着他,“您在想些什么?”
李稚道:“我听说他以前很喜欢待在这里,我在想他是在看什么。”
夏伯阳想了下,“您说的是皇长孙殿下?这儿什么也没有。”他环视四周时在烽火台遗迹上停顿了下,“只有一些历史。”
李稚闻声看了眼夏伯阳,没有说话。
雍州的城防历史要追溯到六百年前,这些烽火台拔地而起时,正是汉室最强盛的时期,放眼望去,诸夷归服。那时长安城中的皇帝坐望着边疆上空冉冉升起的火焰,理所当然地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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