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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地府的公务[3/3页]

  灾苦?

  不怪他我们怪谁去?”

  魏经历又多方,

  为巡抚的父亲解脱罪误。

  众鬼大声叫冤曲,

  
  乱成了一锅粥。

  于是,

  魏经历叫过鬼卒,

  语:

  “可将那个官放到油锅,

  稍微炸一下,

  于理也是应当之举。”

  看魏经历的意图,

  似乎想借此平息一下众鬼的怨怒。

  当下立刻就有两个恶鬼,

  把巡抚的父亲押出,

  用锋利的钢叉刺入他的下腹部,

  把他整个人叉了起来,

  猛地丢到了油锅里头,

  溅起无数颗金黄的油珠。

  老父疼得大叫,

  在油锅里不停地挣扎,

  皮肤很快就起了许多血泡,

  然后溃烂,

  鲜血直流,

  连血肉和骨头都露出!

  巡抚见此情景,

  心里又惊又痛,

  眼前可是生养自己的生父!

  儿岂能见父受苦,

  而不为所动乎?

  他无法忍受,

  不觉脱口喊了一声:

  “不要,

  呜呜!”

  刹时,

  庭中寂然无声,

  眼前的一切,

  顿时化作青烟一缕,

  都不见踪处。

  巡抚惊叹不已,

  悄悄地回去。

  天明之后,

  巡抚去看魏经历,

  见他已经死在公馆里头。

  
  原来,

  你听说魏经历作为地府判官,

  有徇私舞弊之举,

  便责令对其进行罚处。

  (五)

  有个叫聂鹏云的人物,

  和妻子感情甚笃。

  妻子得病死后,

  他整天悲哀,

  掉了魂样模。

  一天晚上,

  他正在屋里闷坐着,

  妻子忽然推门进屋。

  他吃惊地问语:

  “你怎么来喽?”

  妻子笑语:

  “我已成了鬼物,

  被你深切的哀悼感动不休,

  哀求地府府主允许,

  来跟你暂时相聚。”

  聂欢欣鼓舞,

  拉着妻子上床歇休,

  觉得与她生前并无异处。

  从此日夜往来交流,

  转眼一年多久,

  聂也不提再娶媳妇。

  族中弟兄怕他断了后,

  私下劝他再娶。

  聂听从劝谕,

  聘了一个良家妇女。

  但他怕鬼妻不高兴,

  保着密,

  不让贵妻知乎。

  不久,

  到了迎亲的日头,

  鬼妻知道了这事务,

  责备他语:

  “我因为郎君讲夫妻情趣,

  才冒着在阴间受责罚的风险,

  来与你相聚。

  谁知你不坚守诺言,

  情义深厚,

  原来就是这样的忘恩负义之徒?”

  聂说这是族人的意图。

  鬼妻总是不高兴,

  没跟他亲热就走。

  聂觉得可怜,

  可是实现了再娶,

  也觉宽慰之举。

  新婚之夜,

  夫妇都睡下后,

  鬼妻突然进屋,

  从床上用巴掌扇新媳妇,

  并大骂不休:

  “你怎么敢占我的床铺!”

  新媳妇起身和她撕打一处。

  聂吓得光着身躯,

  蹲在床上,

  一个也不敢保护。

  一会儿,

  
  鸡叫天亮,

  鬼才离去。

  新媳妇怀疑聂的妻子,

  并没有死去,

  责备丈夫骗了自己,

  想上吊自尽亡故。

  聂对她讲了缘由,

  新媳妇才信是鬼物。

  天黑鬼就来,

  新媳妇吓得躲开去。

  
  鬼也不再与聂同床铺,

  只用指甲掐他的肉,

  再就是对着蜡烛,

  气呼呼地用眼瞪他,

  也不说什么话语。

  聂甚是发愁。

  邻村有人会驱鬼术,

  削桃木橛子,

  楔在她坟的四角上头,

  才不闹鬼喽。

  (六)

  有个叫李久常的人物,

  出生于山东临朐。

  有一次他带着酒食野游,

  见一股旋风,

  呼呼响着旋转过来,

  便很恭敬地把酒,

  洒在地上祭奠,

  尊崇有度。

  后来他因为有事务,

  到某个地方去,

  看到路边有一处很宽广的庭府,

  殿阁恢宏壮武。

  一个青衣人从里面走出,

  邀请他进去。

  李生坚决推辞不去。

  青衣人拦住他的去路,

  很殷切地邀他进屋。

  李生语:

  “我向来不认识您,

  是不是认错了人喽?”

  青衣人语:

  “没认错人物。”

  便说出李生的名呼。

  李生问语:

  “这是谁家之处?”

  青衣人回复:

  “进去,

  您自己就会知乎。”

  李生进去,

  过了一层门,

  见有个妇女,

  手足钉在门板上头。

  走近一瞅,

  竟是他哥哥的媳妇。

  他有个嫂子,

  臂上生恶疮,

  已经一年多不能起床喽。

  李生心想她怎么能到这区域。

  转而怀疑青衣人招他进屋,

  没怀好意图,

  心里畏惧,

  便停住了脚步。

  青衣人催促,

  才又往里走。

  到了大殿下,

  见上面坐着一个少年人物,

  衣冠饰服,

  像是帝主,

  样子很威严有度。

  正是你这位地府府主。

  李生跪伏在地上头,

  不敢抬头再瞅。

  你命令青衣人物,

  把李生拉起来,

  安慰他语:

  “不要畏惧。

  我因为过去,

  吃过你的酒食,

  想跟你见面,

  表示感谢之举,

  没有别的事务。”

  李生这才放了心,

  然而终归不知,

  是怎么个缘由。

  你又语:

  “你不记得在田野里头,

  酹酒祭奠的时候?”

  李生顿时醒悟,

  知道你是神主。

  便叩头:

  “刚才见我嫂子,

  受这么严厉的刑处,

  骨肉之情触,

  心里实在悲苦。

  乞求大王能可怜饶恕!”

  你语:

  “她太悍妒,

  应该得到这种惩处。

  三年前的时候,

  你哥哥的妾生孩子时候,

  肠子盘绕而下,

  你这个嫂子,

  竟暗暗把一根针头,

  刺在妾的肠子上头,

  使妾至今脏腑常痛,

  难以忍受。

  这种做法,

  哪还有点人性之举!”

  李生再三哀求,

  你这才语:

  “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头,

  已对她予以饶恕。

  你回去,

  应当劝这个悍妇,

  痛改以前的恶行之举。”

  李生谢过你后,

  往外走,

  一看门板上钉着的嫂子,

  已经不见踪处。

  李生回家去看嫂子,

  嫂子躺在床上头,

  疮口流出的血,

  殷透了床铺。

  当时正因为妾做事不合她的心图,

  她正在对妾诟骂不休。

  李生就劝她语:

  “嫂子不要再这样了!

  今日的痛苦,

  都是缘于平日的嫉妒。”

  嫂子生气地话语:

  “小叔这么个好男主。

  屋里的小媳妇,

  又贤慧得像孟光,

  任郎君东家眠,

  西家宿,

  而不敢出一声语。

  就算是小叔,

  有最好的夫纲,

  也用不着你来替哥哥,

  降伏我这老太婆人物!”

  李生微笑着语:

  “嫂子不要发怒。

  我若说出真情,

  恐怕你想哭,

  都来不及喽。”

  嫂子语:

  “我既没去,

  偷西王母笸簪中的线,

  又没和玉皇大帝的香案吏属,

  眉来眼去。

  心怀坦荡,

  哪个地方用得着哭!”

  李生小声语:

  “你用针刺在人家的肠子上头,

  该当何罪罚处?”

  嫂子突然变了脸色,

  就问这句话的来由。

  李生便把在阎王殿前看到的情形,

  和你说过的话语,

  告诉了嫂妇。

  嫂子听说后,

  吓得不住地颤抖,

  泪流满面地哀求:

  “我不敢喽!”

  啼泪还没干,

  就觉得疮痛顿时停住,

  过了十天就已痊愈。

  从此她立改以前的恶举,

  于是人们都称赞她贤淑。

  
  后来妾再生孩子的时候,

  肠子又垂下来,

  针还仍然刺在上面。

  把针拔去以后,

  妾的腹痛病才好去。

第二十九章 地府的公务[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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