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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许州闻巂州噩耗[2/3页]
害死长孙家的,根本就不是我。是你的亲哥哥,是历史的必然,我只是柄屠刀。心有千言万语,凝视绝望的脸,说不出半个字。
他是我接生的,虎头虎脑的萌娃,我也相当喜欢。可现实很无奈,政治争斗残酷,堪称毫无人性。他随父流巂州,生活提心吊胆,死亡对他来说,也是种解脱吧。
脖颈传来剧痛,新城死命撕咬,刹那痛入骨髓。武康仰起头,无神望房顶,尽情发泄吧。抬起双手,搂她肩头,疼痛更剧。身体尽量放松,承受莫名撕咬。
不知过多久,脖颈麻木了,终于松开口。嘴唇的鲜血,混合着泪水,令他触目惊心。新城嘴唇碰触,诅咒幡然而来:“你罪大恶极,牵连无数人命,老天爷开眼,你会遭报应的。”
话语戛然而止,她满脸的恶毒:“你的报应,已经来了,不能生育,断子绝孙。你放开我,马上消失,不要再来。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给我滚啊!”
尖叫突如其来,武康赶紧松手,下意识看卧室。竖双耳聆听,女儿在鼾睡。沉默片刻,扯出苦笑:“你恨我,我理解,但我求你。不要把仇恨,转移秀娘身上,她也是你女儿,她是无辜的。”
新城背对他:“你不配说无辜,有太多的无辜,被你牵连致死。长孙无忌家,褚遂良家,赵持满家,柳奭韩瑗家,王家和萧家。还有的我林儿,再过一个月,是他八岁的生日。”
心里不是滋味,看着单薄身影,良久喟然长叹:“身体是自己的,是仇恨的根本,请你好好保重。只有活着,才能目睹,我的报应,才能解心头恨。”
说完转身离开,前脚迈出门槛,后脚僵在半空。望向倔强背影,默默跨过门槛,转身关闭房门。走出院门,听到呵斥,木然抬头。左武卫猛虎营,手里提着刀,围的水泄不通。
为首的团校尉,喝令卫士收刀,踟蹰片刻,小声说道:“属下见过将军,还请将军示下,为何出现在此?您脖子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公主是否无恙?”
得不到回应,校尉不敢逼问,看向公主别院。两火卫士离开,跑向公主榻院,被门口宫婢阻拦。校尉拿出药瓶,苦着脸哀求:“求武将军明言,别让属下为难。”
僵持仍在继续,武康面无表情,不伸手接药瓶,任由伤口淌血。校尉哭丧着脸,硬头皮再开口:“属下职责所在,还请将军谅解。三火和六火,你们护送将军,去刺史府面圣。”
前方传来咳嗽,校尉马上抬头,跑过去行军礼,想说话被阻止。苏定方拿药,塞爱徒手里,示意卫士离开。望向公主榻院,取下自己头盔,语重心长劝:“有些事,不能强求;有些事,问心无愧。”
武康挤出苦笑,作揖表达歉意,头盔戴在头上,护颈遮挡伤口。苏定方叹口气,揽住爱徒肩膀,迈步走向外宅。走过无数岗哨,走出长史府正门,半开玩笑道:“老夫要执勤,你注意安全,明天还我头盔。”
再次躬身作揖,木然迈开脚步,肩膀又被扣住。茫然抬起头,看着死胡同,颓然的转身,低着头离开。苏定方摇头叹息,注视颓废身影,直至消失巷口。
回到长史府,大步去后宅,直奔公主榻院。遣散所有卫士,宫人不敢阻拦。来到卧室外,抬手敲房门,突听呜咽声。手僵在半空,良久之后,转身离开,这又何必呢?
满桌残羹,满地狼藉,满目疮痍。新城瘫坐,头埋膝盖,压抑抽泣。不知过了多久,头顶响起童声:阿母不哭了,阿爹走了吗?他又气阿母,真的好讨厌,再也不理他了。
新城抬起泪眼,紧紧抱住女儿,下意识摇头辩解:“是阿母不对,不该咒骂他,他也很苦的。秀秀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都别惹他伤心,他会痛不欲生的。”
二丫绷着嘴,小脸很纠结,良久点头说:“我喜欢阿爹,陪我捉迷藏,让我骑牛牛。我更喜欢阿母,只要他疼您,不惹您生气,我就不惹他生气。”
新城擦干泪,挤出丝笑意,起身收拾着。二丫也帮忙,清理残羹冷炙,拿抹布擦桌子。母女齐心,半时辰后,卧室恢复如初。只是碎的碗碟,再也不能复原。
许州城刺史府,到处明岗暗哨,宫人到处奔波。圣人驾临此处,江刺史的家眷,全部搬到外面。后宅主卧室里,李九躺在床上,两名按摩博士,为他疏缓头痛。
按摩很快结束,两个博士离开,媚娘端来药汤,服侍李九喝下。垫上高枕头,温言软语道:“左武卫大将军,苏定方有奏章。他与康郎商议,建议的狩猎地,是襄城乡紫云山。”
沉默片刻,继续说道:“陛下身体不适,把狩猎取消吧,或者延期押后。康郎的奏章言,太极宫地势低,湿气也很重,会加重陛下风疾。建议速建大明宫,搬大明宫住宿。”
李九睁开双眼,媚娘扶他坐床,后背垫上枕头。回忆片刻,李九开口:“贞观八年十月,阿爷建永安宫,意为长永安泰,做为祖父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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