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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 迷雾幢幢[1/3页]

　　“记起”这个字眼放在此处着实有些不同寻常。

　　“你早就认识我？还是说.....”

　　罗恩的声音在颤抖。

　　提希丰也意识到哪里不对。

　　“抱歉，我想说的是‘明白’。”

　　但罗恩怀疑的目光依然紧紧盯着他。

　　提希丰脸色不变，话锋一转：“就此打住这无聊的、只会空谈善恶的争论吧——虽然我本来就不指望能听到一些有新意的见解。”

　　罗恩又在男人身上感受了那股违和感。

　　绝对的傲慢。

　　不是狂妄之人无知的自大，而是更加纯粹的、固执的，宛如至高神明饱含怜悯，以至于像是嘲讽的劝告。

　　罗恩有一瞬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犹如空无一物的天秤，却在无形之中放上了看不见的砝码，于是开始左右摇摆。不过.....

　　“哼，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傲慢的人，我才懒得费心思去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罗恩突然说道。

　　提希丰沉默片刻。然后，一股无名火烧了起来。

　　他忍不住开口：“原来你判断是非善恶的标准，就是仅凭对言行者的嫌恶喜好？”

　　罗恩又是一愣。

　　“算了。”提希丰捏起自己的眉心，并且别过不再看罗恩。“既然争论变成了争吵——你说的对，就及时止损吧，全部都是毫无意义的。”正好电梯门打开，他径直走了出去。

　　罗恩走出电梯，却没有继续往前走。

　　“又怎么了？”提希丰声音开始变得不耐烦。

　　“所以，”罗恩直直地看着他，“你想说，因为我太幼稚，连和你连交流的价值都没有是吗？”

　　他这么说的时候，提希丰也在静静看他。

　　“你在生气？”男人挑了下眉。看着罗恩这幅委屈的模样，他竟觉得有些解气，连带着脸上的阴郁也一扫而光。

　　罗恩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飘忽了一下，脸颊浮现了一抹红色。

　　“为什么，我刚才以为你也是这样想的，难道是我误会了？”

　　罗恩脸更红了。

　　“还是说，那是赌气的气话？”男人继续问。

　　罗恩猛咳嗽了几声：“呃，我们还是赶紧去档案室吧——”

　　“先等等。”提希丰抬手拦住他，语气柔和了几分，“若如你所言，我为什么要反驳你呢？表面上假意赞同，岂不是省事？”

　　胳膊被男人轻轻握住，罗恩走也走不了。“嗯......”他红着脸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我们或许都不是好的交流者，但我的责任显然更大一些。”提希丰说着松开了手，罗恩轻轻呼了口气，然而下一秒，男人的手就在他头上摸了摸。“我们讲和吧，好不好？”

　　那个温和、耐心的提希丰又回来了。

　　罗恩看着他的眼里有些茫然。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啊？

　　“...我会、会认真思考你说的那些——”罗恩很少被人这样摸头，僵僵地一动不动。

　　“语言是骗术。”提希丰突然说道。他收回手，看着罗恩想了想，又道，“你知道吗，越是华丽的词藻，越是有所掩饰。新奇的言语犹如一颗种子，一旦开始在意，就会生根发芽，不知不觉中便开了花，然后结出有毒的果实。所以不用太在意我的，不，任何人的话。无论你怎么做，那都应该发自你的本心——”

　　也只有这样，你才能深信不疑地踏入深渊.....

　　“你知道你这么说反而让我更混乱了吗？”

　　提希丰笑了笑：“我只是想说，不用想太多。人一天不知道会说多少废话，但即使是这些废话，在说出口时也都已经过了润色，就更不论在争论中说过的那些话了。”

　　“那人们干嘛还要成天争论不休呢？”

　　“这个嘛——我认为一场辩论是否有价值，这完全取决每个人的真诚与否了。”提希丰说，“毕竟人掺杂的私心越多，说出的话便越是虚假。”

　　罗恩听后，一时沉默了许久。

　　“罗恩？”提希丰唤道。

　　“那——”罗恩回过神后，舔了下嘴唇，“有时候，确实也是没有办法...”

　　“哦？看来你也曾感同身受？”

　　“谁都会有吧。”罗恩回答地很快，“我想，谁都会有私心的，对吧？”

　　他虽然问得很肯定，其实是心虚的。

　　安静等待提希丰回复时，时间每多前进一秒，罗恩的手心就不由捏得越紧一些。

　　终于，“这是自然。”提希丰说，“除了婴孩和死人。”

　　同一时间，尤利塞斯躲在壁炉里，探着头望了一圈客厅没有人，立刻大步逃离现场——他现在只想脱掉身上这套衣服然后泡一个热水澡。结果刚一推开客厅门，安德里斯·沙菲克正站在昏暗的走廊上，脸色光影交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安迪！拜托了，别老是这样吓我！”尤利塞斯大喊道，然后委委屈屈抱怨，“你不都知道我身体现在什么状况嘛？”

　　“既然知道身体不行，还不好好休息？”安德里斯将手中的一杯药递过去，魔杖轻轻一点，尤利塞斯一身潮湿的衣服瞬间换成了干燥舒适的睡衣，“你这一夜不回，总不会空手而归吧。”

　　“谢天谢地！——别挖苦我了，你以为我想在这雾沉沉的夜晚和人玩捉迷藏啊？”尤利塞斯捏着鼻子开始喝药，“呃，好苦！——真的不考虑改良一下配方吗？考虑一下需要天天喝这玩意的我的心情吧？”

　　“深受药苦之痛的人才会愿意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言下之意，你别想了。

　　“对了，我监视了萨缪尔一整晚——放心，我绝对没有被他发现。他再厉害识别不出阿尼玛格斯，还记得吗？——我跟踪到了他现在的住所。”

　　安德里斯点点头，显然很相信尤利塞斯的能力：“那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只有他一个。”尤利塞斯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的，如今除了护卫和拷问，元老们不可能把‘清除’任务交给那个疯子。真正要杀我的家伙还没有出现。那位里德尔先生或许会有危险。”

　　“你觉得萨缪尔不会杀你？”

　　“对。”看出安德里斯并不是那么相信，尤利塞斯换上更认真的表情，“相信我，虽然他对那帮老不死的比狗对人还忠诚，但他不会杀我——暂时不会。”

　　“看来他确实很‘爱’你。”

　　尤利塞斯将最后一口一饮而尽，把空杯子递给安德里斯：“少恶心我！他不杀我也只是暂时——等他发现那群老头子在拼命隐瞒的事情之前。”

　　“真是个疯子。”

　　“也是拜他所赐，十戒最近几年选拔的人也变得正常多了——真是可惜了，我没赶上一帮好同事。”

　　“你昨天突然跑出去，说感受到的强烈预感，这和被派来处理你的人有关？”

　　“聪明。”尤利塞斯嘟囔道，“你也见过里德尔先生和他身边的那个少年吧，我见到他们时预感甚至更强烈了。”

　　“你打算怎么做？我觉得继续暗中跟着他们比较好。”

　　尤利塞斯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得让西莱卡帮我再熬一锅药了。”

　　“好。你先去休息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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