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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2/3页]
吩咐,皱眉道:“府上并无顾夫人。”
“你还想骗我?!”
姬夫人听到这话,便知是萧鸣护着柳玉茹,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推开侍卫,领着人就往内院冲。
陈寻跟在她旁边,一把抓了一个丫鬟,喝问道:“柳夫人住在哪里?”
“大人……大人院中。”
丫鬟颤颤巍巍,陈寻回头,同姬夫人道:“在洛大人屋中。”
“贱人!”这话激得姬夫人怒意更甚,她心中又慌又妒,领着人冲到洛子商院中,怒道:“柳玉茹,你给我出来!”
柳玉茹正哄着顾锦睡觉,她坐在屋中,也不说话,她知道萧鸣会来处理这件事。
姬夫人见柳玉茹不出来,喝了一声:“找。”
说着,姬夫人的侍卫就往里冲去,这时萧鸣的声音从外院传来,喝道:“姬夫人!”
听到萧鸣的声音,姬夫人僵了僵。她还是有些怕萧鸣的,尽管萧鸣只有十九岁,却是和洛子商一脉相传果断狠辣。
她艰难转过头去,萧鸣蓝袍金冠,双手笼在衣袖之间,冷冷看着姬夫人道:“领着这么多人闯入洛府,姬夫人有何贵干啊?”
姬夫人不敢说话,陈寻上前一步,恭敬道:“夫人听闻顾少夫人今日来扬州做客,想着洛府没有适合女眷休息的地方,特来迎顾少夫人去王府招待。”
“王府?”
萧鸣语调中带着嘲讽,他将陈寻上下一打量,似是有了点印象,嗤笑道:“吃女人饭的软骨头,掌嘴!”
话刚说完,萧鸣旁边的侍卫冲上来,便一巴掌抽在了陈寻脸上。
陈寻被打翻在地,姬夫人惊叫了一声,怒道:“萧鸣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萧鸣上前一步:“姬夫人还望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洛府的客人便是洛府的客人,轮不到你来管。”
“萧鸣,”姬夫人被彻底激怒了,她咬牙道,“她柳玉茹算什么东西,你要为她和我作对?!你可想好了,是小公子重要,还是柳玉茹重要。”
听到威胁,萧鸣笑了:“小公子固然重要,可夫人乃我洛家未来的大夫人,姬夫人还望清醒一点,不要找麻烦事才好。”
这话把姬夫人说懵了,姬夫人愣愣看着萧鸣,片刻后,她惊叫出声:“洛子商疯了?!她是顾九思的夫人!”
“她来了扬州,”萧鸣放低了声音,“便不是顾九思的夫人了,还望姬夫人慎言。”
“你骗谁呢你?”姬夫人喘着粗气,指着内院道,“谁不知道她现下还是顾九思的夫人,自己有男人还来外面找男……”
“姬夫人!”
萧鸣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姬夫人的话,姬夫人嘲讽笑开:“怎么,做得出来还不让我说了?我偏生就要说,这招蜂引蝶……”
话没说完,萧鸣一巴掌就抽了过去,姬夫人被他打得一个踉跄,旁边侍女上前来扶住姬夫人,忙道:“夫人!”
萧鸣似是嫌弃一般甩了甩手,冷冷瞧着姬夫人道:“别当了两天夫人就忘了自个儿身份,要是没有小公子,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舞姬出身的卑贱妓子,还肖想我师兄?也不照照看自个儿的样子,我师兄的人也是你随便说得的?”
姬夫人被萧鸣彻底打蒙了,萧鸣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陈寻,嘲讽道:“怎么,还不把夫人扶下去?非要我闹得更难看才是?”
听到这话,陈寻忙上前来,低声道:“夫人,走吧。”
姬夫人捂着脸,眼里蓄了眼泪,陈寻露出不忍姿态,小声道:“夫人,人家一心护着,咱们走吧。”
姬夫人不说话,她一把推开周边的侍女,低头冲了出去。
陈寻赶忙跟着,等上了马车后,陈寻刚入马车,姬夫人便一巴掌抽了过去,又哭又闹道:“都是你!都是你让我来!如今所有人都瞧见他打我,我日后在这扬州怎么待下去?他怎么敢打我?怎么能打我?他打我,便是打小公子的脸,他们就不怕小公子日后报复吗?”
陈寻挨了这一巴掌,心头火起,但他记得自己的目的,只能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夫人觉得,他们是打算让小公子有日后吗?”
姬夫人僵住了动作,她心里慌乱起来,抬头看着陈寻道:“你……你什么意思?”
“夫人认真想一想,”陈寻认真道,“洛子商要小公子,不过是因为他一时无法完全把控扬州,有许多人还是王大人的旧部,他需要用小公子安抚这些人。等洛子商在东都站稳脚跟,到时候他权大势大,你认为他还需要小公子吗?”
“以往夫人还可以念想,洛子商对您有几分情谊,您与他成天作之合,可如今柳玉茹来了,看萧鸣的态度您也明白,洛子商心里是向着谁,柳玉茹如今已经有个女儿,还是在顾九思在的情况下,日后洛子商若是当真与柳玉茹成亲,有一个儿子,不是迟早的事吗?等洛子商有了子嗣,您认为,他还甘心当小公子的幕僚?”
姬夫人被陈寻越说越慌,她一把抓住陈寻,焦急道:“那我怎么办?”
姬夫人看着陈寻:“他如今身边有了其他女人,萧鸣这样护着她,我拿到没有办法,我……我……”
“夫人,”陈寻抬手,放在姬夫人的手上,认真道,“您不是一定要依靠洛子商的。”
陈夫人愣了,她呆呆看着陈寻,陈寻生得俊秀,一双清俊的眼看着姬夫人,柔声道:“如果夫人愿意,陈寻愿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你的意思是……”
姬夫人有些不敢出声,陈寻在她手上用了力,坚定道:“柳玉茹到扬州的消息,萧鸣今晚应该已经传给洛子商,咱们在洛子商回来之前,尽快接管扬州。”
“不行。”姬夫人害怕道,“萧鸣如今手上有兵有权,大家都听他的……”
“谁说大家都听他的?”陈寻笑起来,“之前只是洛子商隔绝了您和其他人的联系,夫人要知道,这扬州有许许多多人,都还是王家旧部,都并不是真正效忠洛子商。只要夫人一声令下,这些人便立刻会倒戈与夫人,夫人可知道王平章?”
“这自然是知道的。”
王平章是萧鸣手下得力的人,姬夫人就算再不管事,也知道王平章是谁,陈寻压低了声:“王平章,便是王家的旧部。”
姬夫人睁大眼,但片刻后,她慢慢缓过神来。如果王平章都是王家的旧部,那证明,她在扬州,还是有其他依仗的!
意识到这一点,姬夫人心思活络起来,她犹豫了片刻,转头看向陈寻:“你……你为何对我这样好?”
这话出乎陈寻意料之外,但他很快调整了状态,温柔道:“在下始终是夫人的人。”
陈寻意在表忠,然而姬夫人却在听到这话后,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许久后,她颇有些愧疚道:“是我迟钝了,没能珍惜眼前人。”
听到姬夫人这自以为是的理解,陈寻额头青筋跳了跳,但他没敢在这时候提醒姬夫人,便顺水推舟道:“夫人要动手的话,便得快些了。若是洛子商接到信,难保他不会回扬州来,到时我们再动萧瑟就难了。如今我们先动萧瑟,然后给洛子商设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一回来,我们立刻将他擒住,届时,在下同夫人一起,好好将小公子抚养长大,等未来公子执掌扬州,在下也会为公子赴汤蹈火,帮公子一统天下!”
“陈寻,”姬夫人看着陈寻许诺,她握住陈寻的手,情真意切道,“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
“为夫人做事,”陈寻忍住挣脱的冲动,强行扮演了一个痴心人道,“陈寻百思而不悔!”
两人在马车里将大事定下,等到了王府之后,陈寻便匆匆去找了早已准备好的王平章道:“姬夫人这边成了,准备动手吧。”
王平章应了声,陈寻便接着姬夫人的名义,开始着急王家的旧部。
所有人在忙的时候,萧鸣刚给洛子商写了信,然后去院子里逗顾锦。
“她叫什么?”
萧鸣摇动着拨浪鼓,逗着躺在地上的顾锦,漫不经心询问柳玉茹。
“锦儿。”
柳玉茹回了声,她静静注视着这夕阳下的少年,有些无法理解。
这个人和洛子商一样,他们做起事来,都是让人胆寒的狠绝,人命在他们心里似乎一文不值,为了结果不折手断。然而当他们远离了那些权势的硝烟战场,他们又像极了一个普通人。会笑会闹,会想着要有一个家,会拼尽所有力气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甚至于在阳光下摇着拨浪鼓时,还会有那么几分天真可爱。
柳玉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矛盾点会集结于一个人身上,她静静注视着他,萧鸣发现她在看他,转过头来,有些疑惑道:“嫂子在看什么?”
“你……”柳玉茹抿了抿唇,有些小心道,“你与我所想的,似乎有那么些,不大一样。”
“嗯?”萧鸣看着顾锦,漫不经心道,“有什么不一样呢?”
柳玉茹一时不知如何描述,她想了想,终于道:“你和子商很像。”
“像在哪里?”萧鸣听到这话,有些高兴了,他抬起头来,颇有些激动道,“快,同我说说。”
“都不像外面传闻,也不像别人眼里的人。”柳玉茹低下头去,给顾锦转着小风车道,“我初初见子商的时候,原以为他是个心里什么都没有,狠毒又残忍的人。但后来我发现,其实也并不是。”
他会感念十几年前一块糕点,为此于危难之时,也会努力报答这份恩情。
“我以为,”柳玉茹小心道,“你们这些身居高位,能狠得下心做事儿的人,应当是……”
“寡情寡义,不知人间感情?”萧鸣笑起来,并没有半分不悦,他靠在柱子上,手里拿了个拨浪鼓,看着远方的希望,温和道,“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了。”
柳玉茹没说话,她静静听着。萧鸣或许是因为年少,又或许被洛子商护得太好,没有半点让人不悦的狠邪之气,气质疏朗,令人难以产生恶感。他手中拨浪鼓在风的吹拂下随着檐下风铃一起产生有节奏的声响,他看着天空,慢慢道:“嫂子,其实只要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便有他的感情。都会有在意的,都会有爱的,都会有恨的。只是我们如何处理这一份感情,都所区别。可为什么有区别呢?那是因为我们打从第一眼睁眼看到这个世界,世界给予我们的就不同。”
“嫂子是个狠得下来的人,当年幽州征战,兵粮不够,你为幽州谋算,便到青州沧州扬州三州收粮,致使粮价哄抬,青州沧州距离幽州近,大部分流民都赶往了幽州,自此幽州兵多粮多,可扬州就不一样了,扬州路途遥远,走在路上就怕饿死了。好在扬州富庶,师兄强行从富商手中征粮救济,才阻止了千万百姓无辜受难。那个时候,嫂子心里没有数吗?”
“嫂子有,”萧鸣转过头,看向柳玉茹,“所以收粮的时候,您就是算着的,粮食收取之数,都在各州官府承受范围之内。这是你的恶,也是你的善。你恶在为了自己的立场,不惜出如此手段惊扰百姓,又善在始终给他们留了一条生路,并不把人逼到绝境。这是你的善恶,可你的善恶怎么来的呢?无非就是你一开始认识这个世界时候,有人对你好,有人对你不好,最后你在这好与不好之间,摸索出一条路来。你清醒又冷静,有自己的底线,却也不是全然干干净净。不会随意给自己增加责任,亦不会妄造杀孽。”
“顾九思亦是如此,他为什么一路走来,如此干净顺畅?你看他年幼时,父母恩爱,舅舅身居高位,不曾知道半点疾苦。后来虽然落难,又有你和他家人相伴相随,这世上半点肮脏他都不曾触碰,哪怕他家道中落,可他的心是满的。他永远似朝阳照耀四方,这是因为他所在之处,永远明亮。但我可师兄不一样,我们从出生开始,目之所及,皆为绝望。我们很少接触这个世界的善意,又怎么会如顾九思一样,怜悯众生?”
柳玉茹看着萧鸣,一时无法言语。有一种酸涩在她心里蔓延,她看着这么美好的少年,忍不住道:“如果,在你和子商小一点的时候,有人对你们很好,教会你们和这个世界相处,你们是不是就不会……”
“不会活成今天这个样子。”
萧鸣接过话,他实在太过聪慧。他说完,有些遗憾道:“可是,也没有如果啊。我和师兄都已经长大了,我们很难再改变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我们也习惯了猜忌和冷漠,改不了了。不过,嫂子你别害怕,”萧鸣笑了笑,“我们对自己人很好的。”
“那你为什么不猜忌我呢?”柳玉茹疑惑开口,萧鸣愣了片刻,随后大笑起来,“我师兄喜欢你,他这么好的人,你怎么会不喜欢呢?”
说着,萧鸣撑着下巴:“你不知道吧,你送师兄那把伞,他一直放在屋里。和我写信,也提了你的名字好几次。他不把你放心上,哪儿会说这么多?虽然他没和我说过同你的事儿,可我知道他这个人吧,本就闷得很。嫂子,”萧鸣笑眯眯道,“你同我说说你和他的事儿吧。”
柳玉茹听到这话,低下头去,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也没什么好说的。”
“看来是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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