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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枝头欢意浓[2/3页]
旗鼓庆周岁,关于十四阿哥长子弘春,滺澜是知晓的,只是他不曾提及,自己也就没上赶着去问,名正言顺的侧福晋,问什么呢?徒增彼此尴尬罢了。可心中酸涩骗不了人,海誓山盟言犹在耳,总觉得怅惘惘的。
“府中子嗣兴旺,乃是宗族昌荣之兆,侧福晋抚育小阿哥辛苦……”
滺澜未露声色,让锦云将早已备好的见面礼递送过去,御前当过差的人,轻易不会露喜怒,无论何时都挂着温婉和煦的淡淡笑意。
“澜姑姑,我是万万没料到,竟然是你,藏得可真深……”,借由俯身致谢的当口,浅香压低声音,望向滺澜,她的目光深邃且复杂,叫人辨不出情绪。
“皇上赐的婚,能让你轻易料中吗?再者,我有什么可藏的?明明是浅香姑姑您,心比天高,从来都没拿正眼瞧过他吧?”
依旧是乾清宫人那惯有的温柔笑容,可当滺澜回望过来的时候,那抹藏在眸中意味深长的暗示,却让浅香霎时惊悚寒栗。她瞳孔微震,但很快又勉力镇定下来,彼此往昔并无交情,自己隐匿多年的女儿心事,应该不至于被知晓吧?
正当两人针尖麦芒的暗自交锋时,庶福晋娇雪身姿妖娆的磨蹭到了,她将帕子懒散散往肩头一甩,给嫡、侧两位福晋请了安。
浅香虽不待见滺澜,可并不意味她就喜欢娇雪,这俩是老冤家了。
尤其浅香读过几本诗词歌赋,自诩清高,性情敏感多愁,悲欢都藏掖在心中,鄙夷娇雪不识字、爱听戏,也受不住那种炮筒子似的脾气,总骂她粗俗。娇雪就更别提,她出身低微,什么花样儿荤话都骂的出,打心底里憎恶浅香刻薄虚伪。
“庶福晋身体大安了?您为什么事儿劳累来着?趁着下人们都在,让大家伙儿都听听……”,滺澜将奉上来的茶,略抿了抿递给锦云,佯装不知详情。
娇雪猝不及防被顶到风口浪尖上,她以为嫡福晋出身高门世家,必定是儒弱羞怯的性子,端着教养仪态,不敢朝妾室发脾气,怕失脸面。
谁承想,人家不仅质问的明明白白,还把烫手山芋又抛给自己,这怎么接茬儿?难不成,要她亲口在诸奴才下人面前,说伺候男人床帐的事儿吗!
“这,这,昨儿夜里爷来我屋儿,就……”,娇雪撅着红唇,扭扭捏捏吞吐,欲语还休的模样让人看了起急,她故意语焉不详,让滺澜自个儿去猜忌。
“庶福晋慎言,规矩呢!没得不着四六儿的话,污了福晋的耳朵!”,皇帝陪嫁的桂嬷嬷阴沉了脸色,她和玉嬷嬷跟两尊铁金刚一样侍立左右,本来就不满意娇雪逾越犯上,不遵礼数,这会子见她这轻浮孟浪的模样,更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
“嬷嬷不必介怀,让她说,方才怎么打发丫鬟回的话儿,这会子就坦坦荡荡在奴才们面前再说一回。这么体面得脸的事儿,告诉我一个人多没意思啊,说吧,大家伙儿都长长见识……”
滺澜轻轻将桂嬷嬷的手拂开,唇角勾翘起笑意,她静静瞅着,满院子仆婢下人竖耳朵听着。管事儿的首领太监、嬷嬷都作壁上观,敛声静气观望这局正妻宠妾对阵的输赢,他们都惯会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今儿头一遭会主子奶奶,也想探探这位到底是个什么脾气秉性,又或手段几何。
“我,我……”
娇雪的脸涨得通红,她是刚硬好面子的人,喜欢被吹捧恭维,虽行事冲动不计后果,但真要像个下等娼女般,毫不顾忌在诸仆婢面前大谈伺候床帷风月,往后恐怕谁都敢拿她随意贬损折辱,府邸内再难有容身之地。
西洋钟滴答作响,博山炉中香韵缭绕,娇雪几欲张口,面容神色在愤恨与委屈中变幻,奈何滺澜丝毫不为所动,连点子破绽都不露,让人搞不清她是吃软还是怕硬。在宫里当差久了,从娘娘们身上学到一种本领,就是任风云变幻,都要沉得住气,把自己当成案几上摆的金雕玉像,温婉低眉,笑看世人幻海沉沦。
“福晋,妾身知错,妾身莽撞,求福晋宽仁……”
终于,娇雪服了软,噼啪炮仗似的性子,熬不住这种无声的折磨。只是她嘴里讨着饶,身形却稳如泰山,咬唇抽泣吸鼻子,却连个起身赔罪的姿态都没有。
滺澜倒也没计较,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初来乍到,也甭把人挤兑急了。只是她在这事儿上不计较,并不意味着软弱退让,恰恰是要趁势追击,杀一儆百,不给这帮乌合之众往后胡作非为的机会。思及此,悄声吩咐玉嬷嬷将门关闭,避开杂役仆婢,屋中只留首领太监、管事嬷嬷和两名妾室。
“我不是藏掖扭捏的性子,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往后一个屋檐儿下过日子,家中要谨记和睦,莫让外头人瞧笑话。劝二位福晋一句,规矩礼法森严,您们的名分是板儿上钉钉子,这辈子都越不过次序的,索性收了痴妄心思,闲时饲花侍鸟,比窝着腌臜气,搅合的鸡犬不宁强。身为嫡母,春哥儿本应归我教养……”m.jieshengit.com
浅香本来冷眼旁观瞧好戏,想着渔翁得利,谁承想滺澜竟提及亲自教养春儿。要知道,多少无宠亦无子的侧、庶福晋,在丈夫故去之后,被嫡妻撵出府邸孤苦寡居,这是规矩,没谁会去指摘。孩子是她后半辈子唯一的依傍,听闻这话茬儿,连衣襟都拽紧了,就跟谁要抢她命根子一样。
瞅浅香这芒刺在背、目光戒备的模样,滺澜心下了然,她无意去抢人家孩子,不过是探探蛇之七寸,拿捏敲打罢了。
“不过,念及孩子年纪小,且先辛苦侧福晋费心抚育吧……”
直听到孩子还归她养育的时候,浅香才松懈口气,掌心冷汗都浸湿了孩子衣襟。心中竟有劫后余生之感,隐隐生出畏惧,有些后悔用孩子斗气逞威风,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软肋。
“至于庶福晋……”
滺澜偏过身,微微笑着将娇雪上下打量,瞅得她直发毛,“庶福晋今儿命人回话说身子疲累,我身为当家主母,自然也有责任要照顾好爷的妾室。心中深感不安,特请了告老归家的刘医正来给诊治,医正大人说,庶福晋肝失疏泄,气郁化火,若不调理,容易乏累、恼怒、目赤,需静心调理。所以,从今儿起,就劳玉嬷嬷侍奉庶福晋服药,医正还叮嘱过,喝药只是治标,故而请庶福晋每日抄写《列女传》、《女则》、《女戒》、《女论语》各一篇,以养心性,敬顺知礼……”
令在场诸人万没想到的是,娇雪听闻这惩戒,没吵没闹,竟嚎啕大哭起来,指责滺澜折辱她,欺人太甚。这下子大伙儿全怔楞了,其实真碰上厉害的主子奶奶,就冲今儿这番顶撞,给妾室抽鞭子发卖都是寻常,让抄个书,简直是不痛不痒大仁慈,怎就成了折辱?
丫鬟连哄带拍背顺气儿,待人冷静下来,才道出实情。原来她自小习琵琶歌舞,会唱小曲,并不识得字,所以觉着被故意羞辱针对。
听了这由头,滺澜简直是哭笑不得,可又莫名想乐,她不知庶福晋擅长什么,再说,惩戒还管你喜欢什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挺泼辣的性子,怎么说哭就哭了,只好憋着笑,茫茫然回头问锦云,“她为什么哭呀?”
锦云是温柔和婉的人,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被身旁的玉嬷嬷就先抢了白:“庶福晋大抵是耻于逾矩的言行,和福晋无关。”
“如此。倒不必哭,修身先养性,明礼而后知耻,望庶福晋自省自勉。不识字无妨,玉嬷嬷识字,在宫中担训诫教养之责多年,颇得诸公主、小主们的敬重。让她念给你听,讲其中道理,庶福晋就跟描花样子似的,照着勾画就好,日久年深,总能领会道理。我也乏了,且就这样办,不必再多言……”
都没给娇雪撒痴耍蛮的机会,嬷嬷得了令,命侍立在旁的小丫鬟连哄带拖,给劝离了前厅。
好容易打发了二位妾室,又将首领太监和总管事精奇嬷嬷召到近前,听他们奏报府中大小事宜,才刚成亲大婚,权贵之间讲礼尚往来,哪个府要回谢,哪个府上老夫人过寿要贺颂,谁家福晋添了小阿哥,都得滺澜来操持决策。趁午膳过后稍事闲暇,账房管事儿抬了账册来请奏禀过目,新官上任忙叨叨,不经意往窗外望望,已近落日西斜。
饶是这般忙碌操劳,她都觉得比在御前当差轻省,府中日常俗务都有规制,捋顺手就好,昔日伴君如伴虎,奉命唯
第 42 章 枝头欢意浓[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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