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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浮云生暗影[2/3页]
些安置。听闻这茬儿,娇雪心中泛起丝丝欣喜,咂摸着福晋还懂得大度容人的道理,知晓回避,让妾室也尝点子甜头。
谁承想,十四阿哥非但没顺势歇在这里,反而跟被猛犬追赶似的,气度威仪全抛却,抬腿就跑,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只留小卉子讪讪假笑,酸皱着脸比哭还难看,“爷怕叨扰福晋休息,所以脚步急了些,庶福晋莫怪,奴才告退,奴才告退……”
找男人告状这招儿不灵,就打算重金收买,可惜玉嬷嬷是宫中教养嬷嬷出身,岂能轻易被小恩小惠打动,她们信奉的保身之道,就是尽忠主子,恪守规矩本分。
条条路都难走,夜半娇雪靠在窗边生闷气,挥手又砸了不少屋中摆件陈设,吓得仆婢瑟瑟不敢多言。
“奶奶,要不您别跟福晋较劲了,晨昏定省请个安,伺候伺候梳头、用膳,也不是难事儿。奴婢前阵子听闻,东兴街承安贝勒殁了,嫡福晋生的二爷袭了爵位,侧福晋跟三爷另分府居住,余下侍妾到碧石山宅子守灵,庶福晋孤苦伶仃去恩露寺念经礼佛。且不说咱们人在屋檐下,您又没生个哥儿可倚仗,往后如何是好?”
其余人没胆子言语,只有贴身大丫鬟蕊娟硬着头皮过去劝阻,妾室每月拿份例银子,若再没赏赐,天天泄愤似的砸,屋儿里好东西还能剩多少?本来指着宠妾的名头,日子还好混,如今主子奶奶管家,那位爷躲清闲当甩手掌柜,没半点偏疼她们这房的意思,再不机灵殷勤些,恐怕往后的路不会太平坦。
又被戳了脊梁骨,娇雪怒火中烧,攥住手边茶盏打算痛骂教训蕊娟,可转瞬间,高抬的手臂,又缓缓放下来。红唇泛出笑意,计从心生。
滺澜居住院子题名‘真意轩’,取自陶渊明《饮酒》中的名句‘此中有真意’,寄寓远离世俗喧嚣,逍遥归隐。
庭园中清泉溪水环绕,湖石林立,移步游廊,景致逐渐显现眼前。
习字作画的‘锦棠书斋’,藏在灼灼茂盛的海棠林中,若隐若现。其后是藏书纳宝的霁月清辉阁,上下三层,青砖石铺就的地上,植三五株白玉兰。从主花园引水修池塘,池畔泊木叶舟,遍植荷花、蒲苇、兰草,远处放置着竹钓竿、补虾笼。水榭半落至荷池中央,名作‘漪澜堂’,建造成同心方胜的式样,甚至妙趣。
延回廊拾阶而上,抬眼望袅袅幻云亭,府宅景致一览无遗。这地方修造的美轮美奂,说是院落,却像座园林,一草一木,一石一水极尽精致文雅,颇有江南意韵,全然不同府邸大气舒朗的格局装饰,自成一脉,别有洞天。
这园中园赶在滺澜过门儿之前完工,雕梁彩绘,式样题字全出自十四阿哥手笔。就因为这事儿,他央个邀功了许久,恨不得每走一步,都要滺澜猜其中寓意,夸他文采斐然,博学多闻,还有对福晋的一往情深。
当时他兴头正浓,滺澜没敢多置喙,只顺着心意不停赞誉,腹诽自己像个谗臣。
穿花拂柳走了好半晌,才到寝居的正院,幽竹香草伴湖石而生,小睡莲池中锦鲤穿梭游曳。
彼时滺澜正坐在蔷薇架下喝百合莲子汤,许是没打算出门,穿着很是随意。轻柔烟粉的琵琶广袖长衫,莹白百褶裙上绣缠枝凤仙花,软缎绣鞋微露翘头点点,像轮新月牙。青丝随意挽了云髻,珠玉钗环皆不见,只簪了朵米珠山茶绒花,额角未梳齐整的发丝随风轻舞。没有传闻中御前女官的干练,亦不见旗人姑娘的飒爽,倒似是未出阁的娇怯汉女。
“敢情他喜好这个调调儿的……”
娇雪远远瞧着,纳罕的直嘬牙吸凉气,她素来爱奢丽堂皇,喜吹捧好面子,可跟人家比,自己无论堆金砌玉的打扮,还是房中锦绣银屏的装饰,都莫名显得粗陋起来。心中酸怒横生,忍不住暗骂,占着嫡福晋的名头,养得跟金屋藏娇的劲头儿似的。
早有仆婢奏报过庶福晋要来面见,待她请了安,滺澜笑着招呼人过来喝甜汤,又让小丫鬟端过几品茶点。
这还是打大婚后头一遭过来请安,浅香和娇雪二人,一个推脱说照顾孩子,另个忙着调理身体,都倔着不肯依规矩晨昏定省,更没别家妾室那般殷勤,主动伺候主母用膳梳洗。
眼不见为净,滺澜也没计较,反正之前就打定主意关门过日子,不生是非、惹麻烦就好。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上赶着过来,却不知藏着什么心思。
百合汤喝了,点心也尝过,车轱辘似的家常话滚了几轮,弄得人疲于应对。看气氛尴尬,娇雪这才嘟囔着嘴,渐渐牵引出她此行的目的。抱怨上个月逢她生辰,十四阿哥仿佛将此事抛之九霄,甚至连句贴心话都没有,不说大肆操办,都未曾送个知情达意的玩意儿,或是叮嘱灶上给做桌席面,她很是委屈难过。jieshengit.com
滺澜无语凝噎,莫说上个月她还没嫁过来,再者,十四阿哥没送妾室生辰礼,和自己抱怨有何用,让嫡妻给补吗?娇雪这行径,搁在别的福晋手里,纯属就是找骂。
但这话明面儿不能提,教导姬妾,维护内宅和睦,本就是正妻之责,所以还得耐着性子安抚,“我以为庶福晋挺通透明白,谁知竟是这般昏聩的性子。且不说爷才不过十七、八岁,孩子心性儿,岂会懂体贴?再者,他是天潢贵胄的出身,注定要报效朝廷百姓,平日里给皇上办差,又顾着军务,习学问、练骑射,哪儿有闲暇琢磨旁的?劝你要记住,他是你主子,不是讨你欢心寻常小郎君,修身养性学道理,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娇雪被劈头盖脸的训诫一番,半天没缓过神,哽得一愣一愣。滺澜方才娇弱羞怯的模样瞬间破碎了,御前的掌事女官,数落起人来引经据典,有礼有节,蛇打七寸不留情·,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福晋有所不知。先前我们都随着爷住宫里,拢共两进院儿,各过各的日子,相处跟街坊似的。爷自个儿住东院,他的寝殿、书房都严防死守,看贼一样防备着,不许任何人接近。但我有回饭后消食溜达,无意间透过花窗,看见他书案上有块手绢儿,绣着芍药花样儿,一瞅就是女人的东西。再细琢磨,他时而欢喜,时而烦闷懒怠搭理人,估摸是外头藏着狐狸精,还是个妖妖调调的狐狸精!”
虽然顶着宠妾的名声,可实质上的日子,娇雪比谁都清楚。她刚刚是故意放话,暗示自己并不得十四阿哥欢心,连生辰都被遗忘,以此来打消滺澜的戒备,眼前这几句,才是直捣要害。
娇雪俯身拿手帕子抹眼角,显得心酸委屈,又故意卖弄玄虚,透露点点隐情,惹对方上钩,自己巴巴儿过来和她打听,就不算得搬弄是非。
“哦?还有这档事?可庶福晋隔着漏花窗,也瞧不真切吧……”,滺澜睁大了眼睛,佯装懵懂的探问,又含着几丝若隐若现的焦虑,仿佛真的入了局。
“如何瞅不真切?不怕您笑话,我当时支唤扫洒太监去取东西,又悄悄凑到近前往窗户里看的,半新不旧的手绢儿,雪青色,绣着月下芍药花,明月是颗珍珠,珠子又不太贵重,绝非内务府织绣,看就是女人的私房物。这狐狸精可真是心机深沉!”,看事态朝着自己的预料发展,娇雪暗暗泛起得意,又添油加醋拱了几句。
“啊?就不能是他捡来的吗?
第 43 章 浮云生暗影[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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