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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醉解兰舟去[1/3页]
滺澜和十四阿哥的长子弘明,出生在繁花烂漫的四月时节,春末夏初,最是人间好风光。
彼时其亲舅父完颜润晖卸任南书房行走的御前文职,自请赴云南勘查私挖、盗矿成风之事。
这是个极凶险的差事,且不说矿山多处于险峻之地,风俗言语不通,因头年朝廷颁布禁矿旨意,多少矿主断了财路,心生怨怼,又多少以矿为营生的百姓流离失所,地方官两面不是人,连巡抚府都遭了数次盗砸。
朝廷官员都懂明哲保身的道理,老谋深算者避之不及,这是刀尖儿舔血,费力不讨好的买卖。且不说差事儿办得好坏,崇山峻岭、毒瘴迷雾、劫道匪徒横行,碰上哪样,都像把脑袋别腰上悬着。尤其涉矿之事,背后势力利益盘根错节,尤其江南曹家及其宗族姻亲都多年接驾,又喜奢靡享乐,银库早以外强中干,挖矿一事,也掺杂着他们牟利的手段。
谁能揣测皇帝在其中的态度,谁又敢真的铁面无私?
偏有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好的清闲美差弃如敝履,非要梗着脖子奔赴苦险之地逞能。朝臣大多暗笑他不自量力,冷眼等着瞧好戏。
唯独滺澜懂得,自家哥哥面冷心热,对爱恨都执着。他有个不为人知的前辈挚友,巡抚路景怡,头年莫名其妙死在任上,无论地方奏报,还是御史巡查,都咬定是因流民暴动。可其间疑点重重,路家是汉人,科考出身,祖上书香门第,子嗣单薄,家中老母妻小无可倚仗,自是拿了朝廷抚恤,息事宁人不了了之。
但润晖是眼底不揉沙子的性情,又具备聪慧机变的才干,绝不会放任真相埋没,他是借口查私矿,去探访路景怡的案子。皇帝爱惜良将,喜欢能给朝廷真办事儿的官员,且有意历练,就给了个御史巡查的官职,准他去了地方。
只是年前赐了婚,从三品光禄寺卿魏仲勋的女儿,魏佳氏灵犀,年十七。本来今年春末要成亲,各种繁冗的礼节往来都过了,只待行婚礼过门的节骨眼儿,他非执意跑去山高水远的地方办险恶的差事。
长辈亲自出面宴请亲家,以表歉意愧疚,魏大人也通情达理,从中传话询问了女儿,说是男儿志在四方,她愿意等,这才缓和了风波。
完颜尚书大人气的怒发冲冠,骂儿子不知好歹,不自量力。结果任风驰电掣,人家就是云淡风轻,巍然不动。见木已成舟,完颜大人也渐渐冷静下来,只吩咐儿子万事仔细小心,不要辜负了岳家的信任,耽误姑娘一辈子。
弘明过周岁时,正逢佛诞日,皇帝在畅春园佛香阁吃斋诵经,行礼佛大典,理藩院又平息了漠北局势动荡,龙心大悦。趁太后和诸位娘娘都西郊行宫,也是图个热闹吉利,皇上特意下旨,要十四阿哥和滺澜将孩子带来,顺势给庆周岁。
当今皇帝子嗣繁盛,儿子多,孙儿更多,甚至有些都记不住名字容貌,能特意为哪个孩子贺生辰,这是天大的荣宠。其间也有滺澜曾是乾清宫女官的缘故,皇帝骨子里是重情义的人,待身边近侍旧臣都很厚恩。
孩子生得粉妆玉琢,性情乖巧又平和,面容轮廓像爹,唯独那双似凤尾上挑的杏核眼,和亲娘一模一样。皇帝见了倒说似舅舅,偏偏抓周礼上又拿了纸笔,惹得圣心愉悦,大赞其将来也是经纶满腹,写一手锦绣文章。
殊不知抓周礼的时候,滺澜把手里的帕子都攥紧了,有人故意撺掇胡闹,怂恿着把皇帝盖字画的印章也放上去,虽不是正经批奏折的御玺,可也是皇权象征。周遭太子和诸伯父、叔父都来看热闹,一岁稚儿懂什么门道,真要看穗子坠饰漂亮去拿了皇帝印玺,再被有心人蓄意渲染,孩子往后会遭多少忌惮。
抓周拿印章乃是承恩祖德,继承宗祧的意思,寻常官宦人家会认为后继有望,可偏他生在皇家,谁承祖德天恩,就意味着将来荣登大统。那一刻,滺澜的心都揪起来,十四阿哥不着痕迹地轻抚了抚她后背,这种时候,人家就是摆明了笑着给你下绊子,越慌乱就越证明心中有鬼,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势而为。
还好孩子心无旁骛,直奔纸笔而去,戳戳描描,还真似吟诗作画的模样。周遭众人神色各异,皇帝从复杂深邃的观望中,渐渐缓和过来,捋须笑得开怀,赏文房摆件,以示寄予厚望。
“昨儿差点把我吓背过去,还好我儿争气,没让人拿住把柄……”,滺澜和秀瑗许久未见,平日各自忙于府中琐碎事务,难得闲暇,倚坐在湖畔游廊下话家常。
“宫门似海,咱们从这地方历练过的,还不知吗?步步为营,事事谨慎,可架不住有处心积虑的,在暗地里盯着,稍待松懈,就钻空子害人。”
之前同十三阿哥不咸不淡的过日子,还好秀瑗为人灵巧圆滑,又曾是御前女官,处事周全妥帖,纵嫡福晋兆佳氏过了门,妻妾间也无甚矛盾龃龉。
唯独头年年底,她先生下了长子弘昌,让七格格有些别扭不悦,但皇子们娶亲之前都有妾室,这是祖宗规矩,长子妾生的状况几乎各家都是,包括皇上当年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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