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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漠漠秋云起[2/3页]
留之百害无利,当职其间欺上媚下,克扣低微妃嫔手下宫女的钱饷衣饰,桩桩件件,证据确凿。
德妃有心偏袒,却也恨其不争,丢了永和宫主位的脸面,索性心一横,割席弃车,没送慎刑司,只随意找了个由头,以施恩的名义,命内务府将彩萍撵出宫嫁人,也算全了多年主仆情分。
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的废太子之事,滺澜自然知晓。只不过她没太留心在意,十四阿哥在诸兄弟里年纪还轻,性情又清高冷傲,没见他太亲近谁,尤其是大阿哥与太子,除逢年过节拜会外,平日往来甚少,且就算皇帝有意换储君,尚有多位在朝野威望深厚的兄长,远轮不到自己丈夫去争抢,故而她还过着闲情逸致的小日子,总觉得这场风波很遥远缥缈。
直到九月末。
连日来绵绵阴雨,乌云垂顶,心境比天色还让人潮闷。滺澜居于府邸最幽深的院落,不太能听闻到前院正厅的动静,忽见掌事太监远远俯身请安,面上似有疑难之色,吞吐犹豫的模样,怕是遇到了为难。
唤到近前盘问,才知宫中生了乱子,太子失势后,皇帝冷眼观瞧。嫌弃八阿哥在朝野如鱼得水的模样,认为他小人得志,尤其在其党羽大肆宣扬八爷‘命有大贵’的论调之后,更是彻底寒了心。于文武百官面前斥其到处妄博虚名,将朝廷宽仁和圣意恩泽都归功自身,恨不能取皇帝而代之。
这番话的分量着实太重,八阿哥恐惧仓皇,当堂跪地伏首请罪,心知欲夺皇权这顶帽子扣下来,万万不是他这脊梁所能抗住的,曾经的踌躇满志一念成灰,眨眼大势已去,前程富贵皆成虚妄,唯盼皇帝念在父子亲缘,留他性命一条。
皇帝把老八当成谋朝篡位的贼子奸佞看,乃是动了真格起杀机,千钧一发之际,唯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出面力保,言八哥虽有过错,可打可罚,但罪不至图谋皇位。皇帝愈加恼恨,目光所及,只觉得一杆子或站或跪的庶子们,皆是被皇权利禄迷了眼的野心豺狼。
此时气氛激化到了炽烈,天子盛怒,伏尸百万。皇帝目眦欲裂,哪儿还顾得上冷静思索,亦或父子情谊。他在位几十年,早已遗忘了当初的艰辛,只觉皇权威仪容不得半点损伤,再加上连日累积的仇怨愤懑,更认为太子能有今日的落魄,全因这些不择手段的庶子抱团打压陷害。
如今必要斩杀个活靶子,才能震慑警戒余下蠢蠢欲动的儿子们。
就为这劝和的一句话,十四阿哥险些没丢了性命,皇帝抽出腰间佩剑,势在必行要他以死谢罪。五阿哥仁厚,立时跪地将皇帝腿抱住,涕泣满面,苦口规劝,其余皇子也伏地请皇上息怒,才暂且将混乱平息。
只是死罪虽免,皇帝心头怒气难消,命诸皇子执鞭子将十四阿哥抽打个遍体鳞伤,才准他归家修养。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需请医问药、平定人心,府里总得有个拿主意的人。可十四阿哥趁着意识尚清醒,咬牙下命令,谁也不许将情况告诉福晋,免她担惊受怕,然后他就人事不知了。
掌事太监和府邸长史左右为难,主子明令不许禀告嫡福晋,可府里三位哥儿都是孩童,侧、庶福晋历来是混吃闷睡不顶事的主儿。索性把心一横,冒着日后被责罚的危险,也得把眼前难关过了,还是掌事儿的出面,去里院儿请福晋主持大局。
滺澜虽轻易不出山,但她素来受十四阿哥尊重,是家里的主子奶奶,大小事务皆要她点头过目。府邸奴仆都敬畏她,管事儿太监也不敢欺瞒,将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仔细回禀。
十四阿哥迷迷瞪瞪醒来的时候,窗外已夜色沉沉,丝绢宫灯中透映出暖橘色烛光,在周遭墙壁上落下斑驳暗影。
“嘶……”
他微微动动身,鞭子抽出来的伤口跟浇了辣椒水似的,又疼又烫,有种钻心裂肺的灼烧感。皱眉龇牙才到半截,猛然醒过闷来,都给疼糊涂了,早就到了府邸,以为还在宫中挨罚呢。
再定睛看,滺澜就坐在床尾端圆凳上,悄悄望着他,看神情估摸已经全然知晓,强瞒是没意义了,自己因意气用事吃了亏,只觉得面上无光,不太敢和她对视,羞赧别扭的将目光瞥向一旁。
“您当真和八爷抱团儿了吗?”
过到近前帮他查看了伤势,虽说是奉皇命动的手,诸位兄长也不过意思意思,点到为止,谁也没下死手,皮肉瞅着触目惊心,到底不伤及筋骨肺腑,悉心调养便是,正好能借此说辞,避过外头的风波动荡。
“抱团儿?有什么可抱团儿的,八哥性情平和,又好招待兄弟玩乐,平常是比旁个走动亲近些,哪儿就到了结党的地步,甭听外头人胡说。今儿我是看皇上真动了杀心,情势危急,怕他丢了性命,才跟九哥一起劝了皇上两句,结果惹火烧身。可五哥也帮我说情了,当时那情境,互相帮衬帮衬,再正常不过……”,他怕滺澜误听谣言,卷在其间跟着提心吊胆过日子,忙起身急着安抚。
“我在御前当过差,虽不敢妄自揣测圣意,可大抵还能猜到三五皮毛。这阵子朝野内外都不消停,皇上心烦,太子又是他老人家亲自抚育长大,明面儿虽被废弃,可到底还存了期冀,东宫起复并非全无可能。皇上心里盼的,是皇子和朝臣们给他台阶下,能找个借口顺理成章,且不失颜面的借口来复立太子。结果呢,一个两个落井下石,伺机谋权,他当然憋闷愤恨,谁冒尖儿砸谁!大阿哥冒进莽撞,八爷左右逢源,真当皇上闭目塞听吗?南书房行走、銮仪卫,谁都不是吃干饭的,蛛丝马迹全在老爷子掌控之中,端的看他想不想理会……”
这番话,让十四阿哥从昏昏欲睡的颓懒中惊醒过来,他缓缓望向最熟悉的人,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打从成婚,他们之间很少再谈及朝中事,尤其前阵子滺澜深居内宅调养身体,节庆都不太露面,未曾想,她却对外面情势一清二楚,甚至比自己瞧得还明白。
滺澜没理会他的审视,既然话已至此,不如就一盆冷水浇彻底,免得这人身处迷雾辨不清方向。
“您若没和八爷抱团儿,就罢了,万不要生非分妄想。就算万岁爷有意提拔新的储君,那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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