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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烟雾九重城[1/3页]
隆冬大雪漫漫,京城又装点素裹银妆,十四阿哥和滺澜的生辰凑得近,府邸整个正月里都高悬琉璃宫灯庆贺,盏盏明灯垂璎珞宝穗,从银安殿正厅沿曲折回廊,围绕到庭园水榭,看不完的富贵繁花,道不尽的风流韵致。
午间筵席品了几盅果子酒,待到下午阴沉飘雪,又昏沉沉犯困倦。滺澜起身的时候,太监瑞庆已经在暖阁外候了好阵子,又不敢惊扰福晋歇息,急得热锅上蚂蚁似的,来回在窗外廊子下走溜儿。
“给福晋请安,奴才有罪,叨扰主子休息,不过这……”
听闻滺澜召唤,瑞庆得了特赦一样,屁颠颠的小跑进屋打千儿请安。他眼底里藏着暗示,待到屏退左右仆婢,才凑到近前,“福晋,爷在东院儿侧福晋屋里呢,发了好大脾气,底下人不敢劝,谁也镇不住,劳您过去瞅瞅,这也不是办法啊。”
虽是宫里派下来的人,可瑞庆到底是个奴才,他语焉不详,只奏报说十四阿哥午后本欲出门会客,谁知在府邸接送水车过往的夹道小门,撞见了侧福晋行踪鬼祟,将人拦下盘问,谁知越扯越邪乎,终究是翻出前尘旧账,掰不清楚对错。
为保主子颜面,两人屏退了闲杂仆下,据瑞庆窥探打听之下,吵架的由头,话里话外听着和十三爷有关。
九月那会儿,太子惹盛怒,又因党争牵连诸位兄弟。皇帝不仅将太子囚于毓庆宫,在查办朝野结党营私嫌疑的过程中,又将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依着所犯过错轻重,或在府邸、或另找处所,各自圈禁反省。十四阿哥因祸得福,他被听令于圣命的诸兄长鞭笞,在家歇养数月,堪堪避过这场风波。
其中十三阿哥年纪尚轻,又素来本分克己,不喜张扬出风头,按理说他不该被过多牵扯,可照皇帝的惩罚程度来看,他似乎犯了不可饶恕之过。
浅香平日带着长子弘春居于府邸东夹道外的院落,她仗着御赐贵妾的身份,从不似旁个侍婢那般晨昏定省、伺候左右,滺澜也懒怠计较,彼此图清净,已多年不曾往来,只不知为何这大过年又闹腾不消停。
行至跨院外,果不其然严防死守,侍卫分列两旁,仆婢乌压压垂首面壁,立在墙根外,瞅面前这架势,就知是主子动了怒气,又不许他们私自偷听窥探。
暴雪隆冬的天气,滺澜怜惜仆下,命他们都散了,让瑞庆给领到檐下耳房去烤火喝茶,待听见召唤再出来伺候。众人煎熬甚久,闻言犹如得了特赦,纷纷跪地谢恩典,赞主子奶奶好心肠。
侍卫见嫡福晋来了,皆是欲言又止,且面露为难之色,十四阿哥身旁随侍见此情景忙过来接引,想要去里头通禀,却被滺澜抬手拦阻下来。
黄昏后的雪小了很多,北边儿又起风,冰粒子打在脸上,像洒了细砂糖。滺澜站在廊下,静静听着屋里的争执,他们表姐弟俩明明是青梅竹马,德妃又有意撮合,按常理感情应当深厚,奈何脾气志趣实在不相投,见了面不出三句话,就枪筒子似的互相扎心窝。
两个人翻旧账,车轱辘话来回折腾,彼此都愤懑难平。忽闻哐当一下子,屋内掷地有声,借缝隙往内窥视,被砸那东西滺澜认得,正是浅香以老嬷嬷的名义,赠予十三阿哥的火镰子。
“浅香姑姑可真不容易啊,被我这无知小儿耽搁一辈子,既是心里早有意中人,当初何必委曲求全,同娘娘求个恩典不就得了!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些年真真憋屈了你。可这种紧要关头,你敢出去惹事生非会情郎,连累一家子吃你瓜落!也太过胆大妄为!”
咂摸话音儿里的意思,十四阿哥终究是察觉了浅香埋藏多年的少女心事,他们之间虽谈不上柔情蜜意,但男人到底好面子,撑不住妾室爱慕兄长,于金尊玉贵的皇子来说,无异于抽在脸上的奇耻大辱。
且浅香还是在皇帝耳目监察最严密的时候,心疼惦记十三阿哥受圈禁地的苦寒折磨,私下里偷偷去探望,不凑巧被十四阿哥撞个正着。www.jieshengit.com
这件事真要追究起来,远不止有失妇德这样简单,有心人稍作文章,就成了两位阿哥结党营私,派妾室做线人秘传信报,违背皇命、藐视圣谕的重罪,所以十四阿哥骂她自私妄为。
“我是贱妇?你捧在心尖儿上的那位又多高洁?身为御前女官,同皇子私相授受,无媒苟合!就因为她,你这些年可曾正眼瞧过我们母子,都是宫里当差的,谁比谁高贵多少?我心里惦念十三爷,还不是因为你自小就莽撞顽劣,哪儿曾半点像个男人!哦,我明白了,我们是不如御前姑姑,人家能通风报信,将万岁爷圣意提点的明明白白,好给您前程铺路,要不能得十四爷青眼。说白了,也不过是她娘家权势大,又在御前得脸,眼下用得着罢了,将来人老珠黄,还不是视如草芥,一拍两散!”
也不知哪句话戳了浅香肺管子,只听她哇一声哭嚎之后,抛却了平日清高冷傲的姿态,仿佛失控的疯妇,寻死觅活的哭诉多年遭冷遇,说自己也曾缓和示好,奈何暖不过十四阿哥的情意,不得他半点爱怜。这才心灰意冷,形同陌路,归根到底都是旁人辜负她,自己不曾有半点过失。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口不择言,肮脏污秽!罢了,姑姑也不必装得情深义重。想当初我问过你,可有如意郎君要嫁,若说出来,自会替你在娘娘面前周全。可姑姑楞是咬紧牙关不告之,到底心上人也比不上位份,还不是嫌弃十三哥定了亲,嫡福晋没你份儿,可惜,心比天高,竹篮打水!”
十四嗔目怔楞,仿佛已经出离愤怒,又或许被教养限制了应对的言辞,高高抬起的手掌,终究是缓缓握成拳,显然他也在竭力隐忍,换了软刀子去扇浅香的脸面。
正激烈难分之时,滺澜只见廊下远远跑过来个六、七岁的小人儿,正是府邸的长子弘春,乳母、婢女都慌慌张张追在身后,显见得是她们没看住小主子,被孩子挣脱了管束,要来寻娘亲
第 49 章 烟雾九重城[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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