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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八十六章[3/3页]

  住在余姚山上,您若想送礼,通报一声便成。”

  其中一位年纪轻些的,还待再皱眉分说,领头的贵女却蹙眉发怔道“就是河岸边的余姚山”

  周来运家的点头道“是。”语声分明含笑。

  领头的钟姑娘一怔,思索几遍,又看周来运家的气度持重,心中更定。

  她咬牙带头跪了下来,低着头颤着声恭敬道“是臣女不识夫人,叨扰了夫人清闲,谢礼隔日定会由臣女的母亲亲自送来。”

  周来运家的明白主子心性,更遑论主子是甚么身份,更不是她们能搭上线的。送个谢礼也不晓得谁沾光了。

  于是她只道“不必了,姑娘有这份心便好,我们主子爱清闲,也望您理解。”

  她话中有话,更是意指她们方才行为有失礼节,扰了主人的清净。

  那位钟姑娘一并受了,凡事皆恭敬应着。

  想她父亲继任来,丰都一向是她这位嫡长女横着走的地儿,哪会有这般情形呢

  待她们被劝离了,一旁的两个女孩才轻声道“钟大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那贵妇人是谁”

  方才那贵妇人并未出面,纤白的手撩了帘子,嗓音清丽端庄,其余可都是仆从来接待。

  除了钟姑娘外的两位,可都不晓得什么人这么大派头,连总督的嫡长女都能这般不在意。

  钟姑娘哪能说这个

  也只是她身份特殊些,才从爹爹那头听闻了些,皇后殿下住在余姚山的事体,旁人不知,但总督却晓得。

  这般,为的便是能叫皇后殿下清净些,不受叨扰,能时刻照应着,外人不知为何无像寺现下都不开山门,可钟大姑娘却有些清楚。

  是以,钟姑娘只是苍白着脸,轻声道“是位咱们都惹不起的贵人。”

  另一位粉裙的贵女不解道“钟大姐姐是丰都头一份尊贵,谁能教您惹不起呀这女子难不成还能是”

  话没说完,却被钟大姑娘打断“即便是她未嫁时的身份,也不是我们能攀上的。”

  语中的意思便是,嫁人了更高攀不上。

  她这么一说,其余两人皆面色一白。

  那可是甚么身份啊,难不成是长安那头的人听着便高高在上的骇人。

  先头还以为是哪家的外室,一艘画舫不算气派,有些古朴普通的样子,在湖泊上毫不起眼,却不曾想是个这般大人物。

  连钟大姑娘都这么说,可见小画舫上的那位夫人身份太过贵重,起码要比江南总督夫人厉害许多。

  但钟二姑娘掉下水,却是她们

  其中一位咬唇,慢慢道“那这位贵人,应当不会过问那事儿罢”

  钟大姑娘摇头道“我也不知,但这位夫人应当不喜张扬,甚至对这件事没有看法。”不然也不会救了人,便将人立即送回,一句话也没有问询。

  郁暖是不晓得她们的看法,只是有些倦怠起来。

  那家人姓钟,那落水的姑娘便是钟家的庶女。原著里她还记得,这位庶出姑娘后头还入了宫,但阴差阳错的,时间线或许紊乱了,故而陛下没有遇见这个女人。

  郁暖想了想,便意兴阑珊的下了船,回到庄子里后,便给皇帝写信去了。

  她也没提到这日遇见的钟家姑娘,只是告诉他,阿花会叫爹爹了,又叙述了一些她的日常。用词清浅而婉约,仿佛自己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每趟陛下回信,总是很简略,郁暖也估计他的日常没什么好看的,但总是忍不住想象一下,心痒得很了,便有些恼他。

  再思索一下,左不过就是那些,她更关心儿子些。

  信刚送出,郁暖便收到了一则消息,是周来运家的在她用点心时告诉她的。jieshengit.com

  陛下对喀舍尔用兵了。

  郁暖有些惊讶,比原著里的时间线更早,却不知她不记得的这些时日,那位缃平公主有无下降喀舍尔草原。

  攻打喀舍尔,实则也是为了能巩固整张版图,内忧外患早晚要解除,但不成想却在西南封地之前。郁暖不晓得,这样的顺序变化,和她有什么关系。

  又或是说,陛下这么做是为了甚么。

  仿佛无论怎么做,最后去除的都是极北颚族,如果他先取喀舍尔,那么目的又在于哪里

  郁暖认为,必须有一个原因,是她并不知晓的。

  想了想,她觉得和自己大概没关系,于是便也不曾烦扰。

  她知道,如果是戚皇陛下,做甚么事体都是有条不紊,极有理性和逻辑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没什么好担忧的。

  郁暖偶尔听闻这些政事,也会心生一些仰慕之情,他比原著里隔着纸张看见的更动人心弦。

  这样的男人,更叫一个女人心痒而欲要征服。

  她不知道自己所谓的征服是什么意思,或许只是想让他在某一日能够对她真正敞开心扉,而不是凡事都神秘莫测,让她只知果而不晓因。

  郁暖妄图用距离和时间的渺远差距,让他们都想明白自己的心。

  但她却发觉,陛下仿佛并不心急。

  这个男人,就连回信都是冷静而慢条斯理的,就像是打报告一样,一条一条对仗工整,对儿子的描述也是那样,不知背后存着甚么感情。

  便让郁暖觉得,时间和距离的差距,只是给她带来了煎熬,却并非是皇帝。

  她觉得这样回去,是一件非常丢面子的事体。

  然而并不等郁暖再思索她下一步该怎么办,又有一道信件传入余姚山庄。

  她的母亲南华郡主得了重病,需要郁暖归去侍疾病,信中说,郡主身子一向不算好,思女成疾,春寒料峭时最易得病,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如今都烧起来了,整个人都糊涂得不成了。眼角皱纹憔悴深刻,她昏迷中却还念着女儿的名字。

  郁暖看着信纸久久不言。

  她知道自己不记得了。

  但听到这里,却仍有些难过。

  说不清是为了甚,但听到南华郡主病成这般,郁暖仍是有些想要回去看看她。

  在这个时代,一场风寒或许便能要了人的命。

  她做不到无动于衷,隐有哀愁蒙上心口。

  而她从来没有过母亲,自小便是孤儿,若有一个女人以母亲的身份诚心待她,那她一定也会孺慕至诚。

  她想,或许之前,自己与南华郡主很好很好。

  郁暖没有过多的纠结,还是准备回长安了。

  可是当她说与周来运家的听,忠心的仆从却皱了眉,轻声道“夫人,这可不成,您踏入长安城陛下怎会发现不了啊”

  郁暖思索一下,便笑了笑道“那你代我去罢。”

  她没想好怎么面对皇帝,见到他一时想起噩梦,一时又觉得他高深难测,自己也要被他玩弄于鼓掌。

  这个当口,见面不好。

  于是隔日,周来运家的便轻装上阵,乘着马车远赴长安了。

  她一行总共带了三两马车,其中两辆都是江南特产,而郁暖和阿花妹妹便坐在第二辆,穿着朴素的衣裳扮作奴仆。

  郁暖仍有些忐忑。

  她赌的便是一件事情。

  那就是陛下即便知道她回来,也不会强迫她。

  所以只要她作出不想见他的模样,他那样绅士温柔的男人,一定不会勉强。

  他在郁暖心中的形象很矛盾,但至少在她上余姚山后遇见他,他就是这样温和着纵容她的,更像个长辈般行事克制,极有原则。

  周来运家的也只是叹气,依着郁暖的想法去做。

  事实上,她和郁暖都明白,只要她从余姚山下来,她的动向都会被禀报给陛下。

  但自家姑娘这般,也不知是有恃无恐,吃定陛下宠她,肯陪她游戏,还是真的不懂得了。

  因着南华郡主的病,郁暖中途都不曾停歇多少时候,她只想快些归长安去,看看南华郡主是否有事,或是即便是最坏的打算,她也得回去。

  城门口不曾遇到几何盘查,郁暖的路引很硬,盘查的人甚至不敢详查,便放了行。

  忠国公府距离皇城很近,从城门口归去还要一段时日,郁暖便抱着阿花妹妹,自己也苍白着脸打瞌睡。

  这几日来的颠簸,都叫她疲惫不已,虽还是按时吃药,但郁暖自己也知晓,心口的疾病一直困扰着她,从未消散过。

  她睡了一会儿,才到忠国公府门口。

  周来运家的下了马车,亲自去与守门者分说,由于她的身份是家仆,便从侧门进入。

  郁暖一下车,便跟着周来运家的,抱着阿花妹妹去南华郡主的正院。

  她抱着个孩子,又没有修饰容颜,遇见她的仆从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恭敬行礼。

  偏郁暖并没有感觉似的,着一身奴仆衣裳垂着眸。

  当郁暖问起南华郡主身边的丫鬟,有关她娘亲身子的事体,那丫鬟却叹着气道“大小姐,夫人不好了,身子一日譬如一日沉些,药也用不进,饭也吃不牢,心心念念着您呐那可真是盼得海枯石烂那可可真是”

  这丫鬟边说着,还挤出泪花儿来,那袖管擦着眼角,胸口起起伏伏,看着快要歇气儿了,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郁暖认真觉得,有些浮夸,很迷离。

  但她认为这也很正常,毕竟主子病了,侍候的丫鬟难过也算是忠心。

  郁暖跟着周来运家的进了主屋,刚一踏入,便见朦胧的纱帐间,有一道人影儿。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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