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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裹青州千里素,官定苍头八百功(下)[1/3页]
这个时候,站立在内堂正寝服侍苏孙氏的孙婆子,走近床头,把一缕纩放在了苏孙氏的口鼻之前,见没有抖动,孙婆子就用左手拎起苏孙氏平日所穿过的大袖的领子,再用右手抓着大袖的腰部,顺着梯子爬上了正堂屋脊,面朝北方,大声呼喊:“苏孺人回来吧!苏孺人回来吧!苏孺人回来吧!”喊过三声之后,回到正寝,再把大袖卷了三卷,覆盖在苏孙氏的身上。
苏家人等了十息,见苏孙氏没有复阳的动静,就逐次的退出了内堂正寝,到侧屋进行易服。
这个期间,孙婆子和几个年老得用的女使,在内堂正寝安设好了浴床,并将苏孙氏迁到了浴床上,用提前准备好的布巾、牛角梳子和上好的皂角等物,把苏孙氏的全身上下擦洗干净,再给她修剪了指甲,穿上了袭衣,然后再把她迁到了正堂中央安放的袭床上,并等一切安妥了之后,孙婆子挑起布帘,打开了房门,说:“大郎君,您进来吧。”
站在外面等候的苏昌河,穿着丧主重孝,从正堂门口膝行于袭床前,大礼叩拜了三次。孙婆子则上前行礼,禀告说:“如露亦如梦,如生亦如缘,苏家老太君法体冰清玉洁,不落半粒俗尘。如露亦如梦,如生亦如缘,苏家老太君今生富贵荣华,不乱半丝罗袍。如露亦如梦,如生亦如缘,苏家老太君后辈福禄延绵,不皱半线罗裤。”
孙婆子禀告完之后,苏昌河把手里撰的散碎银角打赏给了她。同时,袒露了左臂,膝行于床头,拿起瑞玉小玦塞进了苏孙氏的嘴巴里。
等这项仪式做完了之后,苏昌河站起身,把幅巾、充耳、幎目、握手和衾被等一应袭物安置妥当,说:“你们都进来,给老太太行个礼吧。”
随着苏昌河的话音,这个冬节的日头冉冉升起,但苏孙氏却于睡梦中安安静静的走了,享年七十有六。
跪在回廊草铺里的苏禹荆,却怎么也不能相信,一贯宠爱他的大母,就这么走了。
以往大母有个头疼脑热,他去给捶捶肩、揉揉脑核,再吃几副千草堂的方子,也就会好起来。可现如今,大母盖着衾被,蒙着灵锦,躺在袭床上,再也不会说:“我的九哥儿,快过来,给大母捶捶肩。”
“二叔,大母真的死了吗?”苏禹荆炸着胆子,仰着头,对路过身边的苏昌宪,怯怯的说:“要不,请左郎中过来再给瞧瞧吧。”
苏昌宪停下脚步,愣怔了一下,说:“小孩子家家的,瞎说什么。”
说完,苏昌宪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着下人吩咐说:“天寒地冻的,把哥儿都领进屋里去,缓缓。”
同时,他右手提了下孝袍,迈腿走进了西屋,对着苏昌河说:“一哥,刚才苏老四来报,贾家三老茁过世了。”
瘫坐于西屋床榻之上的苏昌河,迟缓了一下,转过头,问:“莱公前街的贾家?什么时辰的事儿?”
贾家是青州城的外来户,至少在苏家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窝在青州城讨生活的白眼狼,比西北的李秃狗子还要坏。
时间倒退回天圣六年八月,澶州王楚埽决堤,贾家窝棚被泡成了一片泽国。
读了几年私塾的贾六一,望着满眼的泥汤,满眼的嗷嗷待哺,在依依不舍之中,离开了贾家窝棚。那年,他左手拽着新妇,右手拎着本残缺的《伤寒杂病论》,随着高粱地,一路乞讨进了青州城。
等进了青州城之后,千草堂的少东家苏成语,看见他落难也不抵赁医书,逐起了爱才之心,把他聘进了千草堂,允他于堂前问诊。jieshengit.com
他在苏成语的照护之下,短短的三年之间,就于莱公前街建起了堂屋,生发起了芽枝。
等堂屋建成之后,贾六一却偷偷的离开了千草堂,凭着从千草堂私下抄录的方子,与薛家合伙开起了贾记药号——他的这种坏了规矩的行为狠狠的打了苏成语的脸面。
货殖场上的龌龊事情,苏成语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看得开。可是,嘉祐六年,贾六一托人央求苏成语,要娶苏家嫡女苏楠儿为新妇。
开始的时候,苏成语说什么也不同意这门亲事,但念及贾家三哥儿贾崇墨的才气——当时,贾崇墨曾考中过秀才&m
第一章 雪裹青州千里素,官定苍头八百功(下)[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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