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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忌日（1）[1/3页]

　　“程末，你怎么还没睡醒！我好无聊啊。”程末有些头晕，隐隐约约听见陈允衣抱怨的声音。

　　黄昏时分，之前强烈的光线已经柔和下来，却仍带着酷暑的余热。

　　陈允衣托着脑袋趴在床边，两条白皙的腿在金色的余晖中晃来晃去。轻哼了一声，有些不满：“你怎么就知道睡睡睡，都不陪我，我就在你旁边看你睡觉，无聊啊。”

　　程末浅笑着，摸摸他的脑袋，道：“好像梦见了很多可怕的东西，一直醒不过来。”

　　陈允衣凑上去吻吻他的嘴角，笑道：“那现在醒过来吗？”

　　程末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心里莫名生出几分疼痛，那是一种从骨子透出的悲伤。

　　陈允衣自顾自地说着：“末末要生日了，我要给末末亲手做一个蛋糕。公司那边好像新开了个蛋糕店，我明天去和他们借个地方。”

　　他的手摸上程末的脸，自己的脸上满是明媚的笑意：“末末一定会喜欢我做的蛋糕的。”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程末发现自己的手在疯狂地颤抖，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嘶喊。他凝神听了许久，才听清那个声音：明天不要让他去，不要让他出门！

　　那好像是他自己的声音。

　　程末死死地看着陈允衣，心里多了几分困惑：为什么允衣的脸还是大学毕业时的模样？为什么处处都透着诡异？

　　陈允衣还在笑着，碎碎念着什么东西，声音越来越轻，那张笑着的脸也越来越模糊，似乎在消散。

　　画面瞬间转黑。

　　一片漆黑之中，只有躺在血泊之中的陈允衣，身边还散落着蛋糕的残骸。

　　程末呆愣地挪到他身边，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地上的人双眼紧闭，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还有几滴鲜红的血落在他的脸上。

　　程末伸手，想擦去他脸上的血珠，却发现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反而让陈允衣的脸上也沾满了鲜血，逐渐看不清脸的模样。

　　最后，是冰冷的停尸间。

　　陈允衣身上的血都被擦拭干净了，露出了冰冷得发青的肤色。

　　程末身上沾满了鲜血，跪在一边痛苦地嚎啕大哭。

　　那种把心一点一点揉碎的痛苦，深入骨髓的刺痛，向他宣告陈允衣的死讯。

　　有个声音从远方飘来，带着淡淡的哀伤：“从今以后，这世上只剩程末，再无允衣。”

　　——

　　程末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大喘着气。

　　拿起床边的手机，看看今天的日期——8月7日。果然，是他的忌日。

　　宛市的这个房子是当初两人一起存钱买的。陈允衣去世后，他曾一个人在这栋房子里呆坐一整天，就是放空自己的思维，什么也不想。

　　后来还是陈慎的哭声吵醒了他。让他明白，自己还需要好好照顾允衣的孩子。当然，也是他自己的孩子。

　　但是陈慎和允衣实在太像了，每次看见他的脸，都会被迫想起允衣去世的事实。

　　每天都要重复一遍失去至爱之人的痛苦，程末觉得自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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