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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Chapter 22[1/3页]
萧繁咬的沈沐有些疼。
对,就是咬。
呼吸相互交叠,青年的薄唇滚烫,贝齿抵住皮肤,微微用力时带来刺痛感。
可即便如此,沈沐也能清晰感受到身体正不受控地发热;瞳孔微缩,他眼底倒映着萧繁放大数倍的深邃眉眼,脑中一片空白,一时竟忘了呼吸。
直到舌尖传来一丝丝甜腥味,沈沐身子一颤,猛地回神将人推开。www.jieshengit.com
指尖滑过下唇,指腹果真染了一抹猩红。
黑夜里,萧繁一双黑眸亮得吓人,宛如多日不曾进食的饿狼,恶狠狠的目光盯的沈沐后脊发凉。
嘴还隐隐疼着,沈沐心道萧繁再头疾也不能这么耍流氓,见面前的人身子再次向前倒,以为他又要不分青红皂白地咬人,不禁有些恼了,右手用力抵在萧繁肩膀上,“萧繁!你再咬我”
“沈子念,”萧繁低眉看着沈沐,两片唇瓣还染着他的血,恨恨道,“你知不知道,孤对着头顶那个破天,闭眼等了整整一晚上。”
“......你没出现。”
“......骗子。”
推拒青年的手一顿,沈沐心底的茫然渐渐明晰。
萧繁不会真的以为对着星星许愿要见他,他就能瞬间出现吧?
沈沐一时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心疼。
“臣没有骗陛下,臣今天是去替陛下找东西了。”
知道这人已经神志不清,沈沐还是尝试着同萧繁讲道理;他想摸黑去找掉落在地的发簪,结果身子都还没转过去,人就又被萧繁拖了回来。
青年的面容在凄清月光下略显苍白,根根如竹的手指拽着沈沐腰上玉带,双眸闪烁语气冰冷,“你要去哪儿。”
此时沈沐已经开始认真考虑,他到底要不要像上次一样,直接一个手刀把人劈晕;抬眼看了眼萧繁额见渗出的细密汗滴,他轻叹一声还是狠不下心。
“宫门已关,臣除了明承宫外无处可去,”沈沐朝前挪了挪身子,双手食指落在萧繁太阳穴处,打着圈的摁了两下,轻声道,
“陛下头还疼吗。”
无比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似乎是确认沈沐真的不会走后,萧繁紧绷的身子突然松懈下来,脑袋一沉直接倒在人肩膀上,闷闷应了一声,
“......疼。”
我看再疼也没影响你趁机揩油。沈沐看着右肩上沉甸甸的脑袋,忍不住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手上倒没有用力,指尖不紧不慢的在萧繁的太阳穴处,一下下地打着圈摁。
萧繁闭眼不再说话,两人间紧张胶着的氛围慢慢淡去;鼻尖满是萧繁身上的檀香气味,沈沐被人半笼在怀里并不舒服,不过好歹也能顺畅呼吸了。
一片寂静中,沈沐的思绪开始渐渐飘远。
“这是他小时候住的地方。”
田婆婆患有眼疾,腿脚也不大方便,一路叫人颤颤巍巍的扶着,才勉强来到胡同尽头的最角落。
她抬手指着面前的荒地,连连叹息道,“他娘的尸首,是在家门前随便放把火烧的,人去了没几天,那孩子也跟着不见了。”
干裂的荒地唯有野草横生,沈沐眯眼向远处望去,看着百步外极不和谐的一堆巨型草垛和石头,不敢确定那是不是萧繁住了近十年的地方。
贫穷的可怕之处远不止物质上的匮乏,而是在长期物质贫乏的影响下,深埋骨血的精神短缺。
田婆婆告诉他,萧繁小时候从来不哭,无论受了什么样的伤,逢人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他娘刚病的时候,他还会跑到人家医馆里,讨好地笑着求人赊点账;后来接连被人赶出来几次后,他也不朝医馆里的人笑了。”
因为少年已经懂得,讨好的笑救不了别人,更救不了他自己。
书中所看与眼见为实带来的震撼感无法相比,哪怕只是看着面前荒芜一片,沈沐都能感受到少年萧繁看着母亲病重却束手无策时时,心底的悲痛与无助。
瘦弱的少年一个人将冰冷的尸体背到荒地前,颤抖着双手在亡人身边点燃一把火,然后眼睁睁看着灰烟缕缕飘走,只留下一捧灰烬。
甚至来不及给母亲做一个牌位,他就被人带进京城;而在无依无靠的宫中,他连做梦都不敢喊出母亲的名字,怕殿里的宫女听见报给皇后。
一晃十年,当初瘦弱的少年成了一国之君,掌管生杀的权力让周围人都怕他、畏他、疏离他。
萧繁这一生近二十年,从孩童到青年,再到杀伐果决的国君,仔细算起来,竟没过过一天安稳幸福的日子。
世人常说他嗜血无情,可若不曾尝过人间温暖,又凭什么要求他善解人意。
一想到这里,沈沐只觉得阵阵心酸。
夜色褪去旭日东升,晨曦暖暖映照在依偎熟睡的二人周围,仿佛在他们身上铺了一层金光。
率先醒来的萧繁发现自己正躺在沈沐怀里,抬眸便是男人安静的睡容。
面容清癯的男人五官隽美,一袭白衣略微透出些清冷气质,浑身上下唯一有些突兀的,就是他浅粉色的薄唇上,那一道极为明显的伤口。
这伤口看着不像是磕绊时摔的,倒像是......别人咬出来的牙印。
萧繁双眼一沉。
昨夜他头疾发作,甚至记不得沈沐来过;但男人的直觉告诉萧繁,沈沐嘴上那个印记,应当是他咬出来的。
似乎感受到萧繁注视的火热目光,睡梦中的沈沐意识模糊地轻点两下头,挣扎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他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还没睡醒,意识还停留在自己给人按太阳穴的昨天夜里;对上萧繁一双黑眸,沈沐下意识地拍拍青年小臂作为安抚,说话时带着些许鼻音。
“......这就醒了,陛下不再睡一会儿了吗?”
一盏茶后。
沈沐看着宫女神情自然地在他和萧繁面前各摆好一副碗筷,心中有些复杂。
粗略一算,近几日他在明承宫留宿的次数,都快赶上他在自家王府睡觉的次数了。
一旁的靖谙吩咐其余人退下,恭声向萧繁请示今日的早朝是否要取消;得到首肯后青年立即退了出去,其间一直低垂眼眸,没有看过沈沐一眼。
发簪静静躺在袖子里,沈沐抬眸正好对上萧繁探寻的视线,轻叹口气转过身去,面色平静和他陈述事实。
“臣嘴上的伤,是陛下咬的。”
“臣身上的衣服和腰带,是陛下扯坏的。”
“但陛下没对臣做什么。”
最后一句话沈沐说完自己都听着费解,思量片刻,他果断调整了措辞,“当然了,臣也没对陛下做什么。”
“不对,”两人四目相对,萧繁毫不犹豫地开口反驳,直勾勾地盯着他,“亚父抱了孤整整一晚。”
下唇还隐隐作痛的沈沐气结,“......”
他若是个女子,遇上萧繁这种占尽便宜还倒打一耙的,一定不惜重金聘请上好的打手,先用麻袋把人套上,再狠狠踹上几脚,好解心头之气。
今天日子特殊不与他计较,沈沐从袖中拿出那根发簪推到萧繁面前,将昨日告假离京一事、以及如何“碰巧”遇见萧桓的前因后果,都条理清晰地同萧繁说清楚了。
生气归生气,沈沐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生出误会,让萧繁对他再生嫌隙。
眼看着青年不悦的脸色渐渐回转,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手里的簪子,沈沐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陛下还记得,一个叫做田婆婆的人么。”
萧繁神情微滞,眼里闪过一瞬茫然,似乎在记忆深处寻了很久后才倏地恍然大悟,看着发簪茶花花瓣上快被磨平的“繁”字,声音有些沙哑,“她......还好么。”
听出青年话中一丝犹豫,沈沐直直对上萧繁闪躲的眼神,“好与不好,也要陛下亲自去看了,方能做下判断。”
书中对萧繁年少时的描述很少,田婆婆甚至没出现过;不过沈沐能看出萧繁与老人之间的羁绊,不想让萧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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