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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留宿[1/3页]
事情应下来之后,阿芙当日就收到了长欢送来的屏风纺布。之前为了赶制七姨娘的春衫,她连着几日没怎么阖眼,原想着交了差好好睡一觉,现下是不能了。
暮色乌沉,油灯枯近,以假乱真的花蕊在绣针来回穿梭中逐渐成型,柔色纺布隐有花香徐徐。
收针。
眼眶干涩难当,阿芙揉眼起身,拾过一旁的防尘布掩盖好,这才打着哈欠准备上床歇下。几乎一瞬,外头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凶猛的打在门窗与黑瓦上,急促的风号如狂狮怒吼,一下将阿芙吵精神了,她朝窗户边走去,要是外头的雨进来的就不好了。
刚到窗口,一抹黑影突的映了出来,挺拔诡异,吓的阿芙魂飞魄散,嘴唇哆嗦个不停。
正当她准备夺门而出时,窗外的黑影却不见了,还未来得及松口气,门竟笃笃笃的响了起来。阿芙顿觉头皮发麻,在这样瓢泼的雨夜,消失在窗外的黑影,突然响起的敲门声......
叫她不联想出什么都难。
令人胆寒的敲门声还在持续,不疾不徐,沉稳有力。阿芙生性胆小,怯懦内向,换了常人碰到这样的情况兴许还敢问个一两句,而她除了死死盯着门口朦胧的黑影,就再干不出别的什么举动了。
等了会儿,门外渐渐没了动静。阿芙凝息咬唇,心里始终不踏实,在纷杂的风雨声中她听到有人自言自语的说了句。“看来是睡着了。”
虽是隔着门与风雨,可她真真切切听到那道不同于风号的温和语调,又似乎已经嗅到了令她心生安定的药香。
“少爷!”
她本能的喊出了声,当中的喜悦不言而喻。
夜如浓墨,只余廊下孑然的灯笼幽幽发光,映得梅洵肤色惨白,他青丝未绾,素白的衣袍轻轻翻飞,发梢滴着水,显然淋了不少雨。
阿芙惊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赶紧将人让进屋。“少爷您快进来,这样淋着怎么行,要感染风寒的!”
梅洵却置若罔闻,立在原地淡漠的凝注她。
阿芙当下根本顾不得细看什么,只一门心思的请梅洵进屋,担心他身子受凉。
眼瞧着梅洵对自己的话无甚反应,阿芙可谓是焦急万分,心里也直打鼓,不晓得是不是自己逾矩了惹他不快。
“少爷。”她怯怯唤着他,“您先进屋吧,有什么事也请进屋再说。外面的风雨实在有些大,我怕......”
梅洵眉头微动,眼珠轻转,抬步进屋。
阿芙立马跟上,在后面掩上门。紧接着去衣柜里翻找干净的衣物给梅洵。虽然梅洵许久未曾到过她的院子,但他的衣物始终压在最上面,处在最显眼的位置。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着。
“少爷,我给您拿了干净的衣裳,您快去换上吧。”
梅洵盯着她并不答话,一言不发的接过衣物,径自没入屏风后。
换过出来后,梅洵的头发还是湿哒哒的滴着水,阿芙捧着毛巾小步上前。“少爷,您头发还湿着,让我来帮您擦干吧,湿着睡容易头痛。”
“嗯。”这回他应的快,阿芙引他坐到床边,侧身站着细细缕着他的长发。
油灯明灭不定,光影浮沉,梅洵白如凉玉的面孔格外清晰,清晰到她连他的睫毛都看的根根分明,不知为什么,他轻缓的呼吸沉沉入耳,她就没由来的觉得高兴。
或许是因为以前他的呼吸都是那样的虚弱。
“怎么不说话?”梅洵偏过头,问道。
阿芙擦头发的手停住,从这个角度望去,梅洵漂亮的桃花眼没了原有的亲和笑意,反倒带了种淡淡的冷意。
阿芙匆匆定了定心神,温吞道:“少爷想听什么?”
梅洵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静静的看着她,当中隐藏着何种意味和情绪是阿芙看不透的。她只觉得梅洵今日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
良久,梅洵道:“累着了吗?”
阿芙正要摇头,梅洵目光指向厅中摆放的物什,快一步道:“绣的如何了?”
阿芙听出他的意思了,下意识的叠着手,微窘道:“还.....还不到一半。”
梅洵神色柔和下来,握住她的一只手,让她贴近些。“无妨,现下离月底还远着,你不必着急,若是熬坏了眼睛就得不偿失了。”
“来,告诉我,你准备绣些什么图案?”
俩人肩挨着肩坐着,梅洵虽没那样揽着阿芙,但那双秋水桃花似的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她像是刻意回避他,轻轻压低了脖颈,用细弱蚊虫的嗓音回答着,“不知道少爷喜欢什么,就自作主张的绣了朵芙蓉.....我见识浅薄,不懂附庸风雅,恐入不得少爷的眼。”
“附庸风雅?”梅洵自嘲笑笑,“我成日里侍花弄草,无所事事,谈何风雅。你莫要将我看的太高。”
阿芙能听出梅洵话里的无奈与郁闷,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这么笨嘴笨舌的,万一说错一字半句的反倒叫少爷添堵,少爷的心事还是由七姨娘开导的好。
想明白这点后,阿芙默不作声,一心做个安静的倾听者。
第66章 留宿[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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