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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61[3/3页]

　　没人接又何妨，他要回家了。

　　火车上，乔川昏昏欲睡，也不知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只知道往事一点一点的回溯，无论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片段，都像怕被遗忘了一样，跌跌撞撞地扑进他的怀里。好多他以为忘记了的童年记忆也变得清晰起来——在他的昏沉中。他终究是在人生中，把命运活成了现在这样，

　　伤口不会好，但一点点甜蜜会为他疗伤，有的人渐渐离开他，也有新的人填补空白，无论是人还是事，来来去去，围绕在他身边，促成了现在的他，固执的他。

　　最后所有的往事化成朦胧的泪眼，在火车到站后，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哈欠，心里由冷回暖，他的手臂充满了力量，仿佛可以面对对曾经的所有用力挥别，所有的落空，所有的不甘都可说了再见。

　　乔川走向了母亲的墓前，林妄言也走向了那片荒芜的墓地。春天早就到了，谁知道，今年的春天这里竟然开满了繁花？

　　“是你？”

　　“是我。”

　　乔川笑得灿烂：“你来了？”

　　林妄言也笑了，这一次他笑得干净透彻，像一个17岁的少年，他有些害羞似地说：“是啊。”

　　乔川逗他：“不走了？”

　　“揍我都不走。”林妄言调皮地眨眨眼睛：“再说你舍得揍我吗？”

　　乔川擦擦笑出来的泪，对着他妈的墓碑说：“妈，来，我给你介绍介绍你儿媳妇。”

　　林妄言为乔缘献出手里的一束花，她的墓前已经堆满了同样的花，一层堆着一层，在下面的那些有几枝已经脱水干瘪了，但还是散发着幽幽的香气。他一边抽出下面的几支枯花，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一会就扔到旁边去，这也算肥料了，循环利用。”

　　乔川懒懒地看着他整理花堆，他整理花堆的样子也很好看。头低垂着，几缕发掩住他琥珀一样的眼睛，他不经意地扬着唇，勾出了小小的酒窝，他的神情宁静又温柔，像从漫画里走出的白衣少年。白衬衣的衣袖一丝不苟地卷上去，露出已经淡下去的烟疤，还有手腕那道有些狰狞的伤口。它泛着红，像涂上了胭脂。

　　乔川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也握住他的疤，轻声细语：“我们一起戒烟好不好？我还想继续唱歌呢。”jieshengit.com

　　林妄言任由他握着他的手腕，站起身子替他提起了小小的行李箱：“那好，我陪你一起戒。戒一辈子，好不好？”

　　乔川于是慎重的回答：“好。”

　　在他母亲的墓前，在蓝天白云下，在春天里，在世界的中心。

　　他说：“好。”

　　妈，你听见了吗？我有家了，你可以放心了。

　　春风吹动百花，暗香涌动，万物欣荣。

　　林妄言的身形急速变小，他变成了矮豆丁，围着爸爸，求着爸爸抱他。

　　爸爸于是抱起了他，抱着他转了一圈，让他坐在自己的胳膊上，逗弄他：“言言长大了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啊？”

　　他懵懂地问：“爸爸，什么样的人最好？”

　　爸爸想了想：“厉害的人很好，友善的人也很好，聪明的人也很好，大家都喜欢这样的人呢。”

　　林妄言抱住爸爸的脖子，在他耳边郑重又虔诚地说：“不，爸爸，我就不能做我自己吗？我呀，什么人都不要做，就要做我自己，做个快乐的人。”

　　爸爸于是笑了，他也笑了，爸爸放下了他，他一点点地长大，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舒服地直叹气，今天的风可真暖，暖的他笑的合不拢嘴。

　　我们都已经太累，累到难以维持心中那个理想的自己，那就算了，不妨就做真正的自己。肆意欢笑、喧哗放浪，再带着这个不够完美的本色去爱那个不敢去爱的人。更快乐一点，再快乐一点。哪怕不够完美，哪怕不够强大，但至少，快乐不会骗你。

　　只有快乐，才是一生所求。

　　最大的幸福，就是确信有人爱你。

　　有人因为你是你而爱你。

　　或更确切地说，尽管你是你，有人仍然爱你。——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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