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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第四十一章[3/3页]

　　半晌，而后揭下纯黑面纱，现出一张英俊刚硬的面容。

　　一条伤疤贯穿了他的左眉，直达眼皮，添了几分戾气。

　　谢了君神情依旧，持剑的手却在略微颤抖。

　　他说：“三师兄。”

　　燕闲潇笑道：“分别十载，小师弟功力大有长进嘛。”

　　另一头，席云亭没再进攻。黑衣人微扬脖颈，抬手摘下了他的斗笠。

　　那是张俊秀的娃娃脸，双目圆溜溜的，眼神却是阴郁，和他的脸格格不入。

　　他将斗笠别在背后，任凉雨淋湿头发，缓慢地开口说：“席云亭，终于见面了。”

　　席云亭凝视着对方的面容，片刻后说出他的名字:“舒归尘。”

　　舒归尘下了墙头，向燕闲潇招了招手，对席云亭简言道：“跟我来。”

　　舒归尘的住处就在附近暗巷的深处，是间平平无奇的茅草房，在雨中模糊不清。

　　屋外小院内种了不少花草，可惜大多都已枯死，埋在潮湿的泥土里。

　　雨水顺着屋顶上的茅草流下，形成数条小型的瀑布。

　　席云亭进了屋，用真气烘干衣物，待门关上后，低声说了一句：“燕闲潇。”

　　“我在呢。”燕闲潇早早地一屁股坐在木凳上，翘起二郎腿，一副从容之态：“我知道大师兄想问什么，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

　　他把目光投向门边的席云亭，俏皮似的眨了眨眼，含笑着说：“命太硬，死不了。”

　　谢了君在他对面坐下，随口问道：“然后就十年不回宗门？”

　　燕闲潇偷偷瞅了眼舒归尘，感叹道：“我当然想回去啊，但是身受重伤，几度濒死，卧床九载，不省人事，魂魄都飞出六合了，去年才侥幸醒来，不然你们怎么能见得到生龙活虎的我呢？”

　　席云亭转向舒归尘：“你救了他？”

　　舒归尘素来安静少语，这时惜字如金道：“天火焦土下，挖到的。”

　　席云亭了然。

　　“是啊，”燕闲潇抖着腿，吊儿郎当：“多亏了归尘，我才能活下来，数年间他在床榻旁悉心照料……”

　　舒归尘无情地打断道：“我用了共生蛊为他续命。”

　　燕闲潇张了张嘴，视线和席云亭相撞，第一次看到大师兄皱眉的样子。

　　席云亭年幼时被大师父塞了一大堆有关各地“风味”的知识，共生蛊就是其中之一。

　　在他的印象中，共生蛊诞生自浮光大洲西北，若非有惊人的毅力和超脱的悟性，很难操控。传言道，下蛊主生，中蛊者生；下蛊主死，中蛊者一同灭亡。一旦中了共生蛊，生死难由己，还不能离下蛊主太远，如果超出二十丈距离，就会被共生蛊的力量强制拉回去。

　　能救人命，副作用太大，福祸相依，难说得清。

　　视线内，燕闲潇大喇喇地抖腿，眼神里含着言不尽的从容和无畏，和席云亭记忆中的顽皮师弟重合在一起，十年过去，风采依旧。

　　燕闲潇笑了笑：“归尘别无他法，若不用共生蛊，我早就一命呜呼、魂归天外了。”

　　谢了君浏览过不少书，自然知道共生蛊的作用，他看向燕闲潇，内心暗叹，由衷地说：“回来就好。”

　　席云亭转移话题：“你们在京都待了多久？”

　　燕闲潇说：“刚来没几天，一来等你们，二来……”

　　舒归尘接道：“搅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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