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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日中则昃[3/3页]
用掉吧。”
斌如心不明白笑面人是什么意思,但却听到骨节交错爆响的声音。
那个驼子,那个不起眼的驼子,那个不争气的驼子。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挺直了自己的腰杆脊背。
接下来,斌如心却是舒心地笑了。
她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
一声吞咽。
我是谁?
群香楼香向梦的孩子,九堂香堂的副堂主。
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是别人口中的贱种,为什么是别人最不愿意见到的存在。
他的眼前,是十年前的火场,是黄雏飞将自己打残废的一掌。jieshengit.com
他的眼前,是十年前的病榻,是母亲同只眼医说着什么。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他的眼前,是元宝,是自己伸出的手。
他的眼前,是母亲,是自己伸出的手。
他的眼前,是柳和歌,是自己伸出却退缩的手。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他的眼前,是飞溅的血液。
他的眼前,是割断的咽喉。
他的眼前,是银色的如意。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你做的很好了,如意。”
是柳和歌的声音,是他在安慰杀完人后的自己。
可自己眼前,却是浑身赤色纹路的柳和歌。
他承受的,远比自己无理取闹还要多的痛苦。
自己痛恨的原来不是他,而是这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丑陋模样。
自己从来就不是一柄剑,一把兵器。
而是一个同他一样,被人所深爱的人而已。
他闭上眼,向他伸出了手。
这一次,自己不会退缩了。
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至亲至爱,都不会阻止自己走向他了。
这一次,手被人温柔地握在手里。
他睁开眼,是一个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的男人。
那男人挂着笑容,挠着脑袋,对自己说道:
“做自己就好了,真的。”
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顾影伶冷眼看着大口喘息的两人,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
原来所谓的复仇,就是那么无趣的东西吗?
她高举起奔晷,准备结束这一切。
却听到兵主塑像之上,步步走来的声音。
那是令人熟悉的声音,那是埋藏在记忆深处最初的回忆。
女人回过头,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只听过名字的女人,一个令自己痛恨的女人。
“影伶,我和你说件事情。”
“应愁哥你说呗,我们现在是圣教左右使,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我喜欢上一个人。”
她刚刚想说出口的话,被噎在喉咙口。
她违心地模仿着男人幸福的笑容,违心地问道:
“那姐姐,叫什么名字。”
群香堂,香向梦。
不可能,这女人应该已经死了。死在薄渊宫的杀手的剑下,死在笑面人的算计之下。
顾影伶原本还冰冷的心顷刻被仇恨填满,炽热的剑气挥出,宛若巨浪吞噬塑像之下的一切生灵。
可在焚风之后,她眼中所能见到的唯有一柄蓝色的邪剑,笑面人与斌如心的笑依旧,女人前进的步伐依旧。
她手中握着的,不仅仅是单纯的仿品,还是对某种物什的极致诠释。
顾影伶突然明白,那绝非是无明长夜的仿品。
那也许就是绝剑,一切的根源与终点。
“影伶,我和你说件事情。”
“...”
“影伶?”
“你要去中原了,对吗?”
“对,可是我这次去是去看一柄剑。”
“你会骗我吗?”
“我答应你,我会回来看你。
我龙应愁,生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谎话。”
一句都没有
剑法,不需要。
身法,不需要。
意识,不需要。
只需要将手中狂暴的,奔流的烈日送入她的身体里就可以了。
都是她,都是她与南宫鸣。
是他们毁了一切,毁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应愁哥死了,南宫家的家主正拿这个事情大肆宣传。”
顾明姿将手中的信纸递给顾影伶,让她亲眼看着信纸上的一字一句:
“引他去中原,说到底就是个圈套。”
春风旧时杨柳岸,赠君名剑与归处。
香向梦上
可当剑刃一寸一寸逼近,一寸一寸靠近那令人作呕的脸时。
顾影伶迟疑了,她困惑了。
自己到底恨的,是什么?
究竟是造成悲剧的人,还是这整个江湖。
就算毁了南宫家,毁了虚行教,毁了这个江湖。
自己能得到什么?
到底能得到什么?
“我回来了。”
“你没走?”
“东西落下了,回来拿一下。怎么样,有没有惊喜到你。”
“你赶紧去吧,别到时候爽了别人的约。”
“嗯,影伶。我会赶紧回来的。
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溜出去登山,反正现在没有教主那怪老头管着了。”
山上有什么?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朝阳与你璀璨的脸而已。
不用了,不用了,你不用回来了。
我已经看到你了,在那女人的脸上看到你的幸福了。
真的,已经足够了。
蓝色的寒玉,破开了喉头。
势如破竹,毫无阻拦。
如意压在顾影伶的身上,将邪剑一点点地插进她喉咙的深处。
而顾影伶的手,宛若母亲的手。
抚摸着自己,笑了。
第 69 章 日中则昃[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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