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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灰色轨迹[2/3页]

　　鸣声，听起来像是摩托，他一个激灵撑了起来，一手捂着伤口，踉跄着走到门口，恰好看到正屋房门打开，一辆摩托开出来，冲出院门，扬长而去。

　　所以，乔珊刚带人将这批货转移，留下来看到底谁是鬼。这对她来说，也是冒着极致的危险。不，如果来的是他，以她性格，必须亲手了结。

　　听见“滴答”声，周熠低头，看见地面上晕染开一小片暗红色。

　　再看伤口，血液从指缝流淌，整只手已经染红，生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离他而去。他从裤袋摸出一卷纱布，拉开衣襟，直接塞进伤口。

　　疼得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脑子却豁然清醒，他在做什么？

　　因为内疚感，特意跑来送死？忘了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吗？

　　他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

　　他又从裤袋掏出手机，播出一串号码，告知摩托车型号，以及自己的大致方位。那是刚才在人群中顺手牵羊的老年机。

　　他还想往前走，走一步是一步。可是没走到大门口，忽然跪倒，身子往旁栽去。只有两手还交叠在一起，死死按住伤口。

　　***

　　周熠再次醒来，人躺在病床上，罗毅坐在床边。

　　罗毅下巴有胡茬，眼里有血丝。见他睁眼，如释重负，简短介绍了后续情况。

　　乔珊落网。

　　乔安拒捕，被当场击毙。

　　老二被捕，还不曾开口。

　　老豁奉命守卫化工厂，万一有事就销毁设备以及人。自然没能成功，因为警方早就知道这里，抢先行动。但老豁也是够狠，给了那个博士几刀。与其说是灭口，更像是为了私仇。好在经过抢救，人活了下来，戴罪立功，会从轻判刑。

　　老豁在混战中身中数枪，跳进排污池，池子连通江河。

　　见床上的人皱了下眉，罗毅说：“他身上那几枪，不乏要害之处，大量失血，再加上感染，应该活不成了。”

　　他问，“我们成功了吗？”

　　罗毅迟疑了下，“成功了。”

　　周熠扯唇一笑，何其惨烈的成功。

　　罗毅手机响，看一眼按掉，对他说：“你先好好休养，其他的事稍后再说，我这几天可能会比较忙，你等我。”

　　周熠看他离去的背影，步伐有力，脸上虽然疲惫，但精神抖擞。对他们来说，历时多年的案件，屡次受挫，终于破获。终于松一口气，甚至扬眉吐气。

　　而那份惨烈，只是对他而言。

　　他这才反应过来，罗毅口中“其他的事”指的什么，要兑现承诺了。

　　七年。

　　那些条件，对于当年的他来说，或许还有一点点吸引力。

　　此时此刻，轻得如同一缕烟。

　　几天后，周熠坐在医院后院的长椅上。他刚剃了头，短得可见头皮，更显刚毅、硬汉的同时，也多了几分匪气，有点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当地的报纸，社会版面有一则关于“火灾”的报道，根据核实，死者是黑社会性质组织的成员，因纠纷被绑架，因奋力挣扎，晃动暖气管，牵动私接的电线，线路老化，引发电火，酿成惨剧。

　　周熠合上报纸，心中空茫。

　　步步为营，机关算尽，也抵不过一个小概率的意外事故。

　　这几天，罗毅忙得没空露面，倒是打来电话，特意介绍崽子的情况，说是已经和当地公安打了招呼，不会继续追查。等了几天，遗体没人认领，罗毅就安排人送去火化，随后安葬。

　　周熠记得崽子说过，老爹早死，老娘改嫁，再没回来看过他。他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老人先后离去后，没有了约束，又认识了些狐朋狗友。

　　崽子说过，他知道自己不会善终。他不在乎怎么死，只在乎怎么活，所以奉行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有妞今晚睡……说起这番话，脸上带了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让周熠想起在这之前认识的宁小宇，跟崽子年纪差不多，也有个一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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