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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第 18 章[2/3页]
明止,岑明止应该还在回家路上。雪这么大,车会很难走,岑明止不是专业司机,开的车或许也不够好,在高架上速度太快,轮胎说不定会打滑。
如果岑明止出事,言喻会不会觉得后悔?应该是会的吧——白幸容没有任何诅咒岑明止的意思,因为他很快又想到,司机正在来的路上,他也要走了,如果出事的是他,言喻会怎么样。
会后悔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他吗?
白幸容的手指碾过烟头,将里头的烟叶捏碎,细碎的棕色叶片缓慢落在地板上,又被他用拖鞋的尖碾成粉末。
直到这支烟到了尽头,他才收回脚,对着窗户里的倒影,轻缓而自嘲地笑了一下。
应该会的。因人都是贱,太容易得到的总不愿珍惜,只有那些得不到的,才楚楚可怜。
城内高架因为大雪出了连环的事故,到半夜彻底封道,第二天黎明时才恢复畅通。唐之清早起了一点,改乘地铁到诊所,因为不太熟悉路线,比平时晚了半小时。
第一个客人预约在十点半,他本该有足够的时间,打开暖气,把门口的雪扫掉,再烧一壶热水泡茶。然而他在诊所门口看到了岑明止的车,安静停在那里,像是已经停了很久,黑色的车身上盖着积雪。
这并不令他惊讶,最多有点意外。但他又在原地仔细看了两秒,心跳都差点被吓到停止——他看到驾驶座里,有人伏在方向盘上,脊背一动不动,几乎看不到呼吸的起伏。
岑明止被激烈的敲窗声震醒。
唐之清正试图撬他的车门,表情狰狞。岑明止在浑身麻木的寒冷中睁眼,头微微转动,隔着还没擦干净的冰雾,与他对视。
“明止!”唐之清急得想要破窗:“你开门!”
岑明止没有立刻动,他动不了,他感觉不到身体,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唐之清撬不开门窗,掏出手机想要报警。岑明止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裹着外套坐起来,打开了车门。
唐之清立刻扔掉了手机,钻进半个身子,先摸他额头,又搓他的脸颊:“你怎么睡在这里?!冷不冷?能不能动?……你要吓死我啊?”
岑明止觉得自己应该笑一笑,但从脸部肌肉到身体,尤其是下半身,有近一分钟的时间没有知觉。他任由唐之清搓了一会,才勉强张开嘴唇,回答他:“今天周四,我来早了。”
“……”唐之清神色复杂,哑口无言,半晌后问:“……怎么不开空调?”
“半夜没油了。”岑明止轻描淡写,伸手摸到车斗里冻得冰块一样的眼镜戴上:“先进去吧,真的很冷。”
……所以他是在这里等了一夜?
唐之清按照原先的预想,打开暖气,拿着水壶烧了热水,从抽屉里翻出一包豆奶粉,冲在陶瓷杯里。
“先暖一暖。”
他把杯子放在岑明止手掌上,发现岑明止的耳廓手指都严重发红,怕他冻伤,又立刻打电话给前台,去隔壁药店买了冻伤膏来。岑明止低声说“谢谢”,唐之清好像没听到,把空调温度打高一点,转头问他:“早饭还没吃吧?我给你叫点粥?”
“好。”岑明止没有拒绝,他知道自己的身体需要摄入能量。
这个人总是这样,状态越差就越遵从医嘱。唐之清不动声色地观察他,问:“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在门口等了多久?”
“没有很久。”岑明止喝了一口有点烫的豆奶,高温随着吞咽动作进入咽喉,像要化开身上的冰,嘴唇和食道都痛得厉害。但他神色如常,淡淡道:“手机没电了。”
唐之清从抽屉里找出充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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