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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章 第 115 章[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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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怀熙走过的路,最靠近柴房。而那地方,又恰好传来几声恶毒的咒骂。
他矮下身,听了全过程。
那是场单方面的泄愤,有个小姑娘在诅咒她的姐姐,诅咒她永世不得翻身,而那些怨恨的理由,晏怀熙几乎都曾在宫闱里听过,无非是觉得厚此薄彼,不够被重视罢了。
何必呢?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晏怀熙迟疑之间,柴房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比他年纪稍小的姑娘提着裙摆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晏怀熙头皮发麻。
那几个人中,有一个他是认得的,是晏怀宁的贴身太监。
这就完全对上了。
萧贵妃为什么一定要郑守贤一家下地狱,果然全都是为了她那个宝贝儿子。
晏怀熙深吸一口气,蒙上脸,进了那间柴房。
地上趴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人,早就看不出衣服颜色,露出的手臂上到处都是疤痕。
晏怀熙将她翻了个面,探了探鼻息,还有气,还活着。
他将这人脸上的血污擦去,却发现那张脸早就花了,血淋淋的伤口,外翻的皮肉,他轻轻一碰,就满手是血。
晏怀熙只能暂时给她包扎一下,脱下外衣将人裹住,背在了背上。
原本昏迷不醒的人忽然呢喃了一句:“不要杀我娘,不要,不要·······”
晏怀熙一怔,看来他晚来了一步。
真该死,晏怀宁居然动手这么快。
晏怀熙咬牙,将那个姑娘背出了这座牢笼。
他熟悉这一带的地形,知道如何避人耳目,他如同一道穿墙过巷的风,安全地抵达了那个名叫长安花尽的酒楼。
“来了?”
一道门推开,只见一个锦衣少年坐在堂中,“他”眉梢一挑,就让人将郑念哀接过来,道,“给这位小哥儿拿身干净衣服换上。”
晏怀熙庆幸自己蒙着面,不然脸上那错愕的神情一定会被对方一览无余。
邱迟意,不,应当称呼她为,杨小姐。
晏怀熙接过那套衣服,道了声谢,便去了厢房,洗干净身上染着的血污,换好衣服,重新蒙上脸,走了出去。
宋知华答应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的身份,包括他所求的友人。
那素未谋面的定远侯,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晏怀熙长叹,沉默地蹲在晏怀明家门口附近的那块石头背后。
不出他所料,来了个人。
只不过这回,那人已经是寻常姑娘家的打扮了。
漂亮,真漂亮。
皎皎如云中月,苍山雪,全不似这京都的青青柳色,漫漫落英,易被风摧,她一看,就知道是遨游九霄的猎鹰。
晏怀熙静静地看着。
杨青苑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外站了许久,最后转身而去。
晏怀熙头一次看别人的背影,看出了和自己相似的滋味。
他和杨青苑是同一类人,是害了相思却无法言明的那类人。
晏怀熙扯断了手中的草绳,迎着无赖的日光离开了。
郑家的案子在朝上闹得风风雨雨,那个神秘消失在柴房的长女差点让萧家踏平了大理寺。负责查探的官吏找到了那个隐蔽的偏门,却没有在门后发现任何脚印。
一切就像如有鬼怪蒙蔽,谁都说不清。
纷纷扬扬闹了一段时间,在毫无头绪后的第二年,彻底被湮灭在了时间长河里。
只有晏怀熙知道,在遥远的楼州,那个姑娘在一天天康复,等到她再次回到这京都,就会是另一场腥风血雨。
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这段往事。
宋知华提出,今后不再教他,晏怀熙也应下。
他游走在京都的大街小巷,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群,听着茶余饭后的故事,那故事千奇百怪,那些人神色各异,是鲜活的,精彩的。
“殿下喜欢听什么样的雨呢?”
“都行的。只要是落在这片的雨,我都愿意去听,都喜欢听。”
几年后,晏怀熙在准备去相府提亲前,回答了宋知华对他的最后一道考题。
他如愿以偿,从那时起,他就是这京都最恣意的郎君,是这长街上最浪漫的画师,是穿杨过柳最自在的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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