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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一朝为鬼涕泗流[2/3页]

　　吆喝声，肖泽还挺惊讶，毕竟能在鬼间吃到固体的食物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儿。

　　卖馄饨的是一位大娘，膀大腰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人也看着挺面善的。

　　肖泽问道：“多少钱一碗？”

　　大娘回答：“十文钱。”

　　肖泽从身上摸出一串铜钱，数了数，只有八个。

　　大娘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递给了他，爽朗地笑着道：“八文也成！”

　　肖泽觉得这大娘人真好，于是他那句见鬼就问的话又飘到了嘴边：“您觉得我这么样？”

　　大娘道：“挺好一小伙子啊！”

　　肖泽笑了笑，难得有人不嫌弃他，于是换汤不换药地问：“我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被一个年轻小伙子表白，大娘还有点儿羞涩，不过她倒觉得这孩子挺实诚，于是她招了招手：“小莲，过来。”

　　大娘将自己闺女推到肖泽面前：“你看我家姑娘怎么样？”

　　肖泽吞了一口烫嘴的混沌，烫出了泪花，朦胧中扫了一眼小莲，“挺……挺好的。”

　　有鬼愿意跟他过日子，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挑三拣四呢？

　　可洞房花烛夜，他却逃了。

　　当他掀开小莲的红盖头时，忽明忽暗的浑浊烛光下，俩黑洞似的大黑眼圈扑面而来，肖泽当场晕菜了。

　　自打这次逃婚之后，就再也没有鬼愿意跟他搭伙过日子了。

　　因为鬼圈都传遍了——他不行。

　　鬼圈是肯定混不下去了，于是他又重新做了一只孤魂野鬼。

　　.

　　“你要不要吃糖？”有个道士问他。

　　道士摊开手心，里面躺着几颗漂亮的糖果，用不同颜色的糖纸包裹着，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紫的……还闪闪的。

　　肖泽挑了一颗蓝色的糖果。尽管他知道甜甜的糖果吃在他的嘴里也不会有甜味，但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

　　剥开闪闪的糖纸，里面是一颗深红色的小果子，圆圆的，小小的，晶莹剔透。

　　肖泽将小果子放进了嘴里，没一会，两行热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道士见状就安慰道：“不好吃就吐出来吧。”

　　肖泽太久没有尝到味道了，这小果子吃在嘴里是甜的，让他……甜哭了。

　　“我能再吃一颗吗？”肖泽抹了抹眼泪问。

　　“都给你。”道士说，声音很温柔，表情也很温柔。

　　有奶便是娘，有糖便是爹。

　　可道士挺年轻的，二十来岁的样子，最多不超过三十岁，叫爹把人叫老了。不然叫哥？似乎又不太妥当。那就折个中吧，叫叔。

　　道士是个人，所以肖泽一直拉着道士给他讲人间的故事。

　　所以总有一只鬼魂跟在一个道士身后飘呀飘，鬼魂说：“叔啊，你能给我讲讲你以前的故事吗？”

　　道士说：“我也记不太清了。”

　　鬼魂就有些好奇：“叔也记性不好吗？”

　　道士点了点头：“嗯，年纪大了。”

　　“噗！”鬼魂觉得好笑，“叔你看着也就二十来岁啊，怎么会老呢？莫非叔是一位世外高人？有好几百岁啦？”

　　道士微微笑了笑：“也许吧。”

　　鬼魂继续跟在道士身后飘，他问：“叔，我真的还能重新做人吗？”

　　道士“嗯”了一声：“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鬼魂笑了，笑容灿烂灼人，他由衷地道：“叔，你真好！”

　　“叔……你怎么哭了？”

　　“没……没什么，”道士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湿湿的，“风太大了，吹迷了眼睛。”

　　“起风了吗？”那一缕鬼魂喃喃自语，难道他现在连风也感受不到了吗？

　　鬼魂总喜欢跟在他叔身后飘，因为跟着他叔有糖吃，关键还不嫌弃他。

　　可他叔不大喜欢说话，总是一个人在孤山上打坐，有时候一坐就是好几天。肖泽就陪着一起坐，不过心不够静，没办法一心一意，偶尔说说话，偶尔赏赏月，偶尔就看着他叔发呆。

　　道士的胸口亮着蓝色的微光，映在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忽明忽闪，虽然这张脸每天都在看，肖泽的呼吸还是忍不住一滞。

　　“这是什么？”肖泽好奇地问。

　　道士缓缓睁眼，从怀里掏出了一朵蓝色的小花。

　　“一朵花？”肖泽凑近瞧了瞧，没瞧出有啥特别的，就是一朵随处可见的小野花。“这花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什么特别的，”道士垂眸看着手里小蓝花，“不过是一个特别的人送的。”

　　“特别的人？”肖泽哂笑，“心上人？”

　　道士将小蓝花揣回怀里，“何为心上人？”

　　“唔……”肖泽一手支腮，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应该就是放在心上的人吧。”

　　道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关于重新做人的事，他没问，他叔也再没提过。

　　所以他也就没抱太大的希望。

　　.

　　.

　　“你还想做人吗？”

　　听到这话的时候肖泽在看月亮，天刚黑，月亮也才出来不久，所以星星只有一颗，和月亮互相陪伴着。

　　“嗯？您说什么？”肖泽看得有些出神，

第 1 章 一朝为鬼涕泗流[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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