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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连璧日月诛星辰[3/3页]
都能高兴地大半宿睡不着觉。
回到旭沐殿时,见殿内灯火通明,祁彧就知道母后定是在等着自己了。
在殿外静立须臾,他闭上眼睛将白天所学功课在脑中大致过了一遍,深吸一口气大步迈进殿门。
殿内长几书案前,站着一个女子,身着一袭样式极简的刺芙紫罗兰锦衣,墨发亦是简简单单半绾垂云髻,斜斜插了一根凤头钗。但却难掩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高贵逼人之气。
祁彧掀开衣摆跪在了女子的面前,双手叠于额前,俯身行礼:“彧儿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女子眼皮微掀,玉指翻过书页。“可是去了接星台?”
“正是。”祁彧起身,余光斜斜瞟了几眼书上的内容,心里顿时石头落地。“孩儿前去接星台,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师父,故而回来晚了些,还望母后恕罪。”
女子停下翻书的动作,转过身来,脸色一沉:“母后告诫过你多少次了,不可再称呼天师为‘师父’,此为大不敬!”
他喜欢叫他“师父”,不愿意和所有人一样尊称他为天师。
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师父心里是特别的,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都愿意这样一厢情愿地认为。
师父在他的心里更不用说,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
所以他就是不想叫他天师,就是要叫他师父,就他一人叫他师父,那样师父似乎就是只属于他一人的了。
“是,孩儿谨记。”祁彧垂眸,语气有委屈和不情愿。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还是不会改。
他不明白,师父明明授他为人之道,教他心法剑术,又带他领略日月星辰的浩瀚奇妙。这样的人不算师父,那谁又算?
他总觉得“师父”这两个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比起冷冰冰的天师二字,要温暖许多。
女子自然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委屈,叹了口气,放柔了语调问:“何为师道?”
祁彧没想到母亲竟然会问这个问题,他方才还把《檀弓》篇在脑子里背的滚瓜烂熟,不过好在这个问题也难不倒他。
祁彧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
看着母亲蹙着的眉心终于慢慢舒展,祁彧心中暗喜,今日算是过关了。于是得意忘形之下,懒洋洋趴在书案上,撒娇地道:“母后……”
“坐好!”
被母亲这一喝,祁彧赶紧从书案上起身,挺胸抬首,坐的端端正正,屏息恭听母亲的教诲。
女子怒道:“你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可坐无端姿?!如此模样,成何体统!若叫外人看了,岂不笑话?!”
这也许就是他喜欢呆在接天台的原因之一吧。
只有在接天台,只有和师父在一起,他才可以忘掉连星殿下这个身份,可以想怎么坐就怎么坐,坐累了还可以随意趴着躺着,甚至打滚儿都行。
总之可以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不用揣度任何人的想法。
只有在那样的时刻,他才真正觉得自己是快乐的,笑的时候是快乐的,不笑的时候也是快乐的。
因为笑或者不笑,都可以由他自己来选择。
“可现在也没有外人啊,只有母后和我也不行吗……”祁彧越说声音越小。
“你身为一国储君,言行举止自有万双眼睛看着!就算只身一人,也当时刻如此!怎可人前人后言行两悖?!”女子气的柳眉倒竖,她没想到一贯温顺的儿子竟然会和自己顶嘴。
祁彧依旧端正坐着,鼻子却莫名有些发酸,略带鼻音地道:“母后教诲的是,彧儿知道错了,下次不会再犯了。”
女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说话有点重了,于是朝身旁老婢微微侧目,那老婢立刻会意嘱人端上来一些粥羮糕点。
“晚膳也没见你吃多少,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去做功课。”
“嗯。”
祁彧站起身,整顿衣裳,在母亲严厉的目光里一步一步走到桌边,又端正坐下,拿起汤匙舀起一勺梨羮,喝了一小口。
“母后,你……”
祁彧扭头,发现母亲已经一脚踏出了殿门。于是也没有再继续说完他想说的话,毕竟他知道就算他说了,母亲也是不会留下来陪她一起吃的。jieshengit.com
自五岁始,他便独自吃饭,独自睡觉,他早就已经习惯,也应该习惯了。
吃完东西,又做完了今天的功课,祁彧躺在床榻上,从怀里掏出师父送给他的星宿盘,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星官图,回忆着它们蓝光闪闪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虽然他还不会使用它,但师父已经答应会教他,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飞到明天,想飞到接天台,想飞到师父的身边。
于是他抱着星宿盘,闭上了眼睛。
第 36 章 连璧日月诛星辰[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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