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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殊途同归[1/3页]
克洛塞尔被格拉西亚拽着,踉踉跄跄地沿坡道向上跑,可没走两步,就被腿上钻心的疼痛拖垮了。
他摔倒在地,不想哭,但是眼泪不受他的控制。
“不能停,宝贝儿!”格拉西亚以为昨晚氯胺-酮的药效没过去,还想把他抱起来,可抬手挽住对方的腿弯,吓得手臂一颤,“宝贝儿?宝贝儿!怎么了?!”
他碰到了两条充水的软囊。
克洛塞尔疼得说不出话,扶着地面压抑地喘息着。
格拉西亚瞪大了眼睛。
克洛塞尔被咬中了。
他的小腿肚子肿得像胖萝卜,皮肤上嵌着两颗洞眼,源源不断地渗出浓稠的血。
不止是血。
是组织液、是神经、是融化的肌肉和苍白的骨水。
蜘蛛的消化液在侵蚀他的身体。
溶解的躯体在地上滴出一条深色的指示带。
短短片刻,膨胀感已经从克洛塞尔的小腿涌上了膝盖。
“杀了我,格莱斯。”克洛塞尔疼得身躯紧缩,但臃肿的双腿动弹不得,“杀了我。”
他的模样极度狼狈、卑微、不体面。
格拉西亚瞪得眼眶通红。
“快动手,杀了我,”克洛塞尔趴在地上低低地啜泣,“我不该毁约。这是我的惩罚。”
魔鬼不该食言。
起初他立誓独闯红海,却借助摩洛的力量前去复仇,于是死于乔卡的枪击;
后来他与摩洛约定,用灵魂换取他人的痛苦,却在最后一刻背信弃义,也必将殒于环网的某一角落。
食言的结果就是雷霆般的惩罚。
魔鬼不该食言。
格拉西亚的心脏抽动起来。
那一刻,坦白说,他确实犹豫过。他的脑中闪过很多景象——乔卡的蔚蓝海水、小圣山的洁白雪顶、兰顿姆的迷幻灯光、所罗门的金色沙漠,最后汇聚成克洛塞尔的眼泪。
所罗门上,谁也救不了克洛塞尔。
他只能拽开玉坡欢的瓶盖。
刚才,大半的药汁泼给了下面的蜘蛛怪,瓶底现在残留着最后一点。
他翻过瓶身,冰凉的药汁倾在克洛塞尔的额前。
消化液顺着血流向上涌动。
玉坡欢的汁水沿着眉眼向下滑落。
克洛塞尔心满意足了。
他想笑,但笑不出来——消化液里显然包含流速更快的麻醉物质,他的肌肉已经不再受他的控制。
格拉西亚捏着他的下巴,厉声叮嘱:“在远地等我!”
克洛塞尔小声应下:“远地见。”
远地见。
再见。
他以为自己应下了,但空空的走道里只有他不受控制的呜咽声。
曼多铃碱生效了。
躯体不复存在,一切痛苦抛向未来,未来的欢愉透支到现在。
他趴倒在地,将最脆弱的背部暴露在外,毫无防备地接受另一个人的安抚——安抚他的脊背、他的皮肤。
放在过去,这样的动作他想都不敢想。
然后,冰凉的指尖捉住他的心脏。
那是他最后一点微凉的慰藉。
接着是一片漆黑——黑到极致,化作沸腾的红焰。
比火神星更明亮、更炎热、更刺目、更痛苦的地狱火湖。
木然的灵魂一头栽入万丈炽焰,没法动,也不想动,任由焚烧灵魂的烈火啃噬撕咬。
别怕。
他走在痛苦的康庄大道上。
——去享受永生。
去享受死亡。
格拉西亚抽出鱼刀,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希望他下手之前,药物就生效了。
地上的皮囊渐渐充盈鼓胀,内里的组织从小腿的伤口上汩汩流出。
它不再是他熟悉的同伴模样。
他又是孑然一人。
远处有个巴掌大的黑影,沿着一地的消化液捷足奔来。
一只黑蜘蛛。
格拉西亚现在看到蜘蛛就觉得恶心,举起手中的玻璃瓶狠狠一砸,把虫子吓得躲进地道深处。
公主还陷在玉坡欢的幻境中,起初疯疯癫癫,后来便陷入木僵,听见瓶子破碎的声音,注意力渐渐集中起来。
格拉西亚转身就跑,引着她冲向地面的空旷处。
公主嘶吼着,迈开僵硬的腿,朝他追来。
前方就是明亮的天光。
格拉西亚奔出阴冷的地穴,在阳光下刹了好几步,才止住冲势,扶着岩石柱急促地喘息。
公主被阳光刺得眼睛眯起。
她的上半身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面目清秀的女人,眼球暴凸,头颅膨胀,精致的外衣已经撕碎掉落,暴露出的上身骨节分明,更像昆虫的变体。
“我的丈夫!”她咆哮着,声音像放大无数倍的蚊蝇,在空中激荡,“我的丈夫在哪里?我的公主餐在哪里?!”
“砰”的一声。
公主躬身捂住了肚腹。
布内站在滑行板上给了那怪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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