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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6 章 第 106 章[3/3页]
,他退开些,“剩下的你烧。”
戚院长松垮的眼皮一抽,她僵硬地烧了几张纸,突然抬头瞪着墓碑上的照片。
那照片泛黄模糊,上面的人却是烧成灰都忘不掉。
她的父亲。
一个披着贵族皮的垃圾。
“二姐,父亲在等你。”戚以潦的话声夹在风里,语调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像地狱上来的鬼差。
戚院长干咽了一口唾沫,她把眼镜摘下来丢一边,在科研室沾上药水味的双手|插||进短而浓密的头发里:“算计你是我不对,我也是为了你好。”
“整个戚家就你和他一样幸运,你们都遇到了老天爷赐予的解药,”她把嚼烂了的台词倒出来,“我们兄弟姐妹那么多,如果不是你为了上位,制造诱因让他们发病,他们都还活着,戚家不会这么冷清。”
戚以潦摩挲虎口的薄茧,为了上位?他不过是夺走别人手里的刀自卫。
“有了小灵,你的子嗣也会很多,”戚院长指了指被火光照亮的墓碑,诚恳道,“说不定你比他更走运,能儿孙满堂,成为戚家的一个奇迹,光宗耀祖,多好。”
戚以潦蹲下来:“你恨这坟墓里的人,何必针对我?”
“二姐,”他把她的十指从头发里捞出来,将她凌乱的发丝理了理,手掌往下移,掐住了她的脖子,无奈地叹息,“你给我本来就一团糟的生活添了大麻烦。”
戚院长的呼吸变得困难,眼皮往上翻,突出的眼白长出根根血丝。她用自身做了很多次实验,历经千辛万苦生下一个孩子,健健康康的,没有戚家痕迹的孩子,然而她最后还是摆脱不了基因里的扭曲因子,要不是长期服药让她成了半个药人,误打误撞地压住了病情,她已经埋在了这里。
智力的分值被检测出来后,那个名义上称作父亲的人,把她往所谓的特殊基因人床上送,拿她做实验。
弟弟比她小十几岁,吃的苦跟她吃的不是一个性质。
她恨啊。
戚家不能走向灭亡,这个病态的家族,必须走下去。
她无所谓了。
活到中年,差不多了。
戚院长放弃挣扎,等待死亡的来临。
脖子上的力道却一松,她本能地大口大口喘气,不停把氧气往肺腑里塞。
还是想活。
可以活,谁会想死?
火盆里的纸钱烧成了灰,风一吹,洋洋洒洒,落了血缘亲情殆尽的姐弟两一身。
一座座墓碑都在看着他们,漠视,又自嘲。
戚以潦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科研院的工作繁重,你岁数大了,力不从心,别干了,我给你选了个地方养老。”
戚院长的咳嗽声卡在了刺痛的嗓子里,她这是一辈子都别想再回西城,回到自己热爱的工作岗位上面。
不过,她以为这个人会挖个坑,把她埋了。
“二姐,我掌管戚家后就随和了,你忘了吗?”戚以潦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温煦道,“我就算失忆了,也还是老样子。”
戚院长想起他上位那一路,坟场增添新坟的速度,浑身发冷。
现在的他很不稳定,太危险。
刚才他肯定有一瞬间是真的想掐断她的脖子。
是“克制”二字救下了她。她濒临窒息的时候,隐约听见他在呢喃那两个字,吐息阴沉,泛着腐烂的意味。
尽管如此,戚院长还是冒死喊出声:“为什么不顺从本能?”
戚以潦脚步不停,脏帕子被他碾在脚下。
“顺从了,你就舒服了,何必抵抗?你不是都忘了那个茭白了吗,你的坚持没有意义!”戚院长的喘气声犹如残破风箱,那么大个诱饵塞到了嘴边,张个嘴就能吃到,为什么不吃?
你们不是父子吗?相貌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智力测试也一个分值,被戚家人认同最为相似的父子。
“阿潦,你要让柳姨白死吗?”戚院长大喊。
回应她的是一阵厉鬼凄叫般的风声。
戚院长看了眼墓碑,她痉挛着手指抓起火盆,用力砸了上去。
.
古堡里亮如白昼,每条长廊,每一层都是灯火通明。
戚以潦一路走,一路控制心神,唇齿间溢出一声声的“克制”。
戚大轻手轻脚过来汇报:“戚爷,监控修复好了。”
“所有?”戚以潦的步伐平缓。
“只有三年半到前天的。”戚大跟在后面,“太多了,我们自作主张地先挑出了白少的那部分。”
见前头的人没反应,他才呼口气,继续往下说。
戚以潦听闻三年半前,兰墨府的监控数量多了好几倍,密密麻麻犹如蛛网,他的眉峰轻动,那件事他没印象,也推不出自己加密监控的动机,看来他缺失的记忆里有一块极为隐秘,身边人都不知道,要他自己恢复。
凌晨两点多,戚以潦从冰冷的浴缸里起来,泡得冷白的手臂够到浴袍披上,带子随意系在一起,松松垮垮地走出去,走了一小段路,他还是习惯性地把浴袍穿严整,套上禁|欲绅士的面具。
戚以潦拿起遥控器,打开床前的多功能墙,一整面监控展露在他面前,他按照日期顺序点开左上角的第一个。
那是茭白初次进兰墨府,以沈寄的小玩意身份。
监控的进度条在走。
戚以潦盯着看,唇间衔着一支香烟,他看见满面病态的茭白进后院,被他撞见,他惊讶自己只是以教育为由给出口头警告,没有其他动作。
当他看见茭白坐到他腿上时,眉头轻皱了一下,似是排斥,不适。可他的腿根隐隐发烫,像是真的有个桃子形的小屁|股压在上面。
戚以潦的喉头发痒,空着没事干的湿冷手掌在半空中动了动,他往后坐一点,精瘦的身子靠坐在床头,被水浸湿的浴袍下是他绷起来的肌肉线条。
画面里的茭白被沈寄扇了一耳光,戚以潦的眉头皱紧了些许,牙齿嵌进烟蒂里,一下下无意识地磨碾。m.jieshengit.com
当沈寄抽出皮带挥向茭白时,戚以潦霍然起身,他目睹皮带抽在茭白的手臂上面,茭白痛苦惨叫着倒在他身上。
一撮烟灰猛一下抖落,掉在戚以潦脚背上时已经凉了,却被他拔高的体温,和皮下急速流窜的血液烫热。
戚以潦没坐下去,他的眉间高高耸起,喉咙深处发出被扯到逆鳞的粗喘。
“老、沈……”
戚以潦的后槽牙咬了咬,满脸阴霾地往后看。
后面是茭白在兰墨府长住的一点一滴,戚以潦发现每次都是他自己凑上去,想方设法地跟对方接触。
戚以潦白天问过身边人,他看上茭白的原因是什么,没人回答得上来。
监控看到这,他还是不懂。
戚以潦把他放在茭白身上的目光变多前的监控来回翻了几遍,察觉出了一个分水岭。
似乎是,茭白说自己中邪?
那种迷信的说法,他竟然信了?还要探个究竟?
看到自己用手抠出茭白嘴里的枣核,疯子一样半夜坐在他床边,抚摸他布满青紫的下巴……戚以潦勉强还能平静。
直到监控里的自己偷吻他发丝,偷吻他指尖,偷吻他耳垂,偷吻他后颈咬痕……
偷吻,偷吻,偷吻,全是偷吻。
戚以潦沉默着关掉灯,将尴尬的神情隐于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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