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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瘟疫[2/3页]
随了丫鬟而去,一是他也许久不曾见到那位小姐,二是也着实担心她的病情,两人一前一后匆匆往城西的郁府赶去。
当站在了郁府大门外的时候,少年瞬间有了一种莫名的惶然,看着那气派的门楣,以及守卫在门外的几个威武的家丁,这些类似于官家的排场让他突然间意识到在他和小姐之间,无形中隔了一面巨大的墙,这让他有了一种隐隐的担忧,以至于丫鬟笑嘻嘻地喊了许多次他才醒悟过来,忙不迭地随丫鬟走进了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里。
半个月没看到她了,却仿佛已经过去了许久,又好像是一次漫长的修行。当那一刻她站在院中的海棠树下,他望着她齐齐的刘海下面那双闪亮的眸子,如一潭秋水的涟漪缓缓地荡过他的心头,她那微笑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双手轻捏了拳头放在胸前,似要奔跃上前而又适可地止住。他望着她,她望着他,在他们彼此的眼中,没有了世界,只有彼此的影子,分别之后的所有感觉,此刻都写在了他和她的脸上。犹如闷热后无尽的清风拂面,犹如漫漫长夜中一颗闪耀的烛光再现,当此刻彼此再一次站在对方的面前,二人郁结了许久的内心在那一刻才终于被瞬间点亮。
对于他家庭的变故,她感到万分的惋惜,在她的眼中,他憔悴了许多,原本清瘦的脸,此刻显得更加瘦削,这让她难过。而在他的眼中,她的脸色苍白,明显的气血不足,哪怕是轻微的咳嗽也让他为之心疼。
如果不是一旁的丫鬟善意的提醒,他们只怕还将注视下去,何况一旁还有管家在场。回过神来的静妍将少年领往厅堂之上,然后对着身旁的管家道:“管家,这里有丫鬟陪着我,凡事有她即可,你且退下吧。”等到管家离开,一旁的丫鬟也知趣地悄然退下。屋子里只剩了他和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曼妙的感觉。两个人沉默地站着,良久,还是她先说了话:“你……受苦了……”少年沉默了一会道:“不提那些,都过去了……你……还难受吗?要不……我给你把把脉吧。”一条纤纤的玉臂伸了过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她,一股淡淡的香味沁入鼻中,让人迷醉,在少年的眼中,她的胳膊就像一段葱白那样的白皙、那样的眩目。
“不妨事,只是心气淤结,又兼外感风寒所致,我开一副药,早晚煎服,三日即可痊愈。”少年把脉之后颤颤地说道。
她也缓缓地收回了胳膊,痴痴地望着他,其实她知道,她的病源于思念和牵挂,看到他,病情原本也就好了一大半的。
“还不如久病下去,起码……”话到一半,她停了下来。
他已然明了她的意思,连忙急急地说道:“再不能乱说的,眼下,身体要紧……”话还未完,管家适时地敲了门,他该离开了。
“药我会配好,着人去医馆拿了便是。”
他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不敢再回头,纵然他知道她一定在背后定定地望着她。而最是那双眼晴,能把他的心融化。
两人的见面就这么结束了,知道对方都尚好,彼此悬在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但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是,就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在花园边上的一个角落,有一个身影晃过,接着财主本人幽幽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望着两人痴痴的样子,财主那阴鸷的脸上皱了一下眉头……
回去的路上,少年的心情较以往舒畅了许多。起码,瘟疫并没有影响到她,这是他最大的欣慰。但两个人的身份如今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突然又有了一种莫名的悲哀。
来自于心上人之手开出的药自然苦在口上而甜在心里,疗效自然也格外显著,几副药之后,她的病情果然好转,三天之后便真的痊愈了。又不久之后,这场席卷了东地的瘟疫终于随着天气的逐渐变凉而消失殆尽,当残存的人们陆续走出家门,被摧残过后的土地和生灵再一次恢复了勃勃的生机。
原本以为一切会好转起来,少年却于一个午后从她的丫鬟口中听到了一个让他跌入冰窟的消息:她要嫁人了!
这消息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他还来不及思考便瞬间懵在了原地。
事后他才得知,她的父亲私下里已为她寻了一门上好的亲事,男方是州官的大公子,家境自然不在话下,何况,在外人看来,一个是商界巨贾的千金,一个是官场大户的公子,这婚事于双方的家庭而言,再般配不过。而且,以她父亲的想法,只有朝中有人,这千万的家产才更有保障,这担忧自然来自于早些时日宁王叛乱后的余悸。虽说如今已然太平,但凡事自是要看得长远。因此,不及和女儿商量,便在一次结交官家的饭桌之上应承了州官大人的请求,那州官的公子,曾经做为她父亲的贵宾来家中做过一次客,席间她父亲有意无意地让她从宴客的堂前经过,虽只是那匆匆的一瞥,而在那州官的公子眼中,她的容貌和举止当时便惊呆了他,连叹人间竟有如此的美人儿,此后便更是念念不忘,这才有了后来贵为一州的州官甘愿自降身价主动提亲的事情,这在她父亲看来,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又怎能会拒绝!何况,当初她的父亲看似不经意地让她在宴席上的那次露脸经过,或许本就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意味。
可想而知,差距自然是巨大的,对方是州官的公子,家大势大,未来可期,他们的结合,正可谓门当户对,而他只是个父母双亡的穷书生,在能够预见的余生中,可以说前途无望。原本还未从失去至亲的阴影中走出来的他,却又要再一次面临失去至爱的痛苦,于他而言,人生已到了无望之境。而在他正自受着这诸多痛苦折磨的同时,却不知她也将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
砸破了铜镜,推倒了梳妆台,打翻了花盆,扯断了珠帘,她将房间里所有触手可及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一边砸一边歇斯底里地哭喊。但房门已经被锁了起来,直至出嫁之前,她都不能再踏出闺房一步。她的父亲,那个身价巨富的财主,在女儿主动向他推荐郎中时便多了个心眼,何况对方还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这不能不更进一步加深了他的疑惑,及至在暗中看到他们相见时的表情,他才确认这内中必有隐情,一丝不安掠过了他的心头。和州官的公子的婚情是早先就定下的,只是自己的女儿不自知罢了。但这婚情事关家业之安危,定然不能有所纰漏。后生终究是后生,门不当户不对的恋情终究有什么幸福可言,必须要斩断这段孽情。
对于这个爱女,财主几乎从来是有求必应,但只有这婚姻一事,却由不得她做主。原本以为任她闹腾几天也就过去了,但财主打错了算盘。
平时在他面前温柔如水的女儿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反抗,不仅将闺房折腾得稀巴烂,而且将她多年的奁妆手饰撕扯得粉碎,随着僵持的加剧,他的女儿开始了绝食抗争,当下已是连续两天滴水未进。直到这个时刻,财主才见识到自己女儿性子的刚烈。纵然他见多识广,治家有方,但眼下这个女儿却让他一筹莫展。于是他不得不带着企求的态度来到女儿的房门前,隔着紧锁的门对着里边说到:“女儿呀,爹爹也是为了你,为了整个家哇,怎么这份苦心你竟体会不出呢,那州官的公子,为人知书达理,而且一表人才,有多少豪门大户想将女儿嫁给他都求之不得,你莫要逞了豪强!”财主说完停顿了一会又加一句:“你惦记的那个穷公子,只是穷郎中的后人,国考不中,落第回乡,现在连医馆也荒废着,天天在家无所事事,你图他个啥!”财主的话竟然直中要害,果然,屋内停止了哭喊,片刻的安静后,屋内的女子气愤地说道:“爹爹你既然已经知晓,那我就不再隐瞒,我图他少年才俊,我图他温文尔雅,我图他……总之,我非他不嫁!”听了屋中女儿的活,财主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嚷道:“好言好语你不听,非要执拗着来,反了,反了!你这个女娃,后悔当初就不该让你上了学堂,心思上野了!实话告诉你,你那个相好,家境没落,贪图钱财,我已经着人送去了二百两纹银,他收了银子后已经远走高飞,从此再也不会回来,可怜你还在这里做着梦!”到底还是年轻,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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