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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再说江豚[3/3页]

　　p;”箫声终于响起，竟是一种苍凉生涩而又低下沉闷的声音，虽然比起正常的箫声在音色上差了许多，但较之于插于水中之前的响奏已是强了太多。而同时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条江豚在听到了现在的箫声之后变得更加的欢快，时而转游，时而跳跃，时而又规律性地下潜与上浮。看着水中的江豚，桃山道人忽然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此箫并不是乐器，而是可以以节奏性的声音来控制江豚的利器，还有这条在自己眼前游来游去的江豚，也许并非江野游鱼，很有可能是人为豢养下的灵物。至于江豚的原主人为何遗弃了自己的灵宠和控制其的黑箫，桃山道人已经无从得知，但显而易见的一点是，这条江豚似乎有意于让桃山道人做它新的主人，这从它往日的举动和眼下的神情来看，显然是再明显不过。那江豚连日来的观察接触或许正是对桃山道人的“考核”也说不定。桃山道人心想至此，便又细细地观察起那根黑箫，这一看不要紧，竟在靠近箫口的地方发视了一个阴阳鱼的图案，因不甚清晰，又有泥沙遮掩，所以先前一直被自己忽略了，现在看到这个阴阳鱼，桃山道人忽然明白了什么。这阴阳鱼图案只为道家所有，想必这江豚的原主人也是个道人，因为某种原因导致自己和心爱的灵宠失散，而失去了主人的江豚盲目随流，如同万里长河中一个孤独的弃婴，落难之时恰逢桃山道人出手相救，富有灵性的它看桃山道人的模样像极了原主人，于是刻意接近并暗地里观察桃山道人，发现此人的行为举止更是和原主人无二，所以这才呈宝献上，或许从桃山道人救它的那天起，便注定他们之间会有今天的一切。

　　这么仔细一想，桃山道人的心中豁然开朗起来，江豚的意图已是再明显不过，自己若再违逆，便是失道了。于是桃山道人当下一边拿着黑箫，一边望着江豚说道：“该是你我有此一缘，从今以后，你就随了我吧。”那江豚好似听懂了桃山道人的话似的，一个鱼跃入水，接着又探出江面，十分欢喜地“昂昂昂”叫了几声。

　　此后那江豚便通灵似地紧随了桃山道人，两者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白日间桃山道人修身悟道，施拳弄掌，那江豚便在江流之中嬉戏觅食。黑间里桃山道人回了茅屋，江豚便归了江流深处，而次日早起间桃山道人到了江边，江豚必定已早早地在江边的水域徘徊等候。随着时间的积累，两者已然形影不离，他们如同两个失散多年却又陡然相逢的故友一般，在这个人迹罕至的江河交汇处，享受着属于他们的友情时光。

　　相处之余，桃山道人也揣摩那黑箫的用法。他将吹奏黑箫时的种种节奏记录下来，并将江豚对此节奏的回应也一一记录于纸上，天长日久，竟摸透了驯服江豚的方法。这黑箫插于水中，人吹而箫振，江豚听到不同的箫声便做出不同的动作。而且此箫的振动传达距离，又或者说江豚对箫声的感应距离之远，实属罕见，最远的一次，桃山道人在百里之外将此箫插入水中召唤江豚，半日功夫不到，江豚便赶了过来。这个某种程度上颇具契合的振动以及江豚对此箫声的微妙感知、再加上常年累月之后江豚与人达到的默契配合造就的如此绝妙的奇观，不能不让初次见识到这种奇观的桃山道人连声感叹了。如此来看，当年驯养江豚的那个道人手段着实是高明，若不是他的一番功夫，自己又怎会轻易得来这般灵宠！这江豚又端的是灵性，一经驯服，深合人意，一年之后，竟将那野生的江豚招来数条，与自己一同游玩嬉戏，这些野生江豚经它同化之后再加上桃山道人的逐渐驯化点拨，也一并成了桃山道人的宠兽。眼见得豚群壮大，桃山道人自是更为欢喜。

　　就像牛马拉车专用的辔头一样，桃山道人后来突发奇想，也专门为这群江豚打造了一身拉船专用的行头，而这些作为行头的套具又和镶于船底的铁环之间以绳索连接，每次出行将行头套于它们身上，数条江豚在前开路，一船一人随行于后，波动而船行，一行众浩浩荡荡，好不威风。而路人却只能看到一叶小船在江里穿梭，如那浪里的白条，好不凶险，自然望不见江水之下的江豚，还以为是风吹了船动……

　　从此，这群江豚便成了桃山道人的专属座驾，随了桃山道人一起云游四方，而江豚当年的主人或许已逝，世间独留此箫，从此豚语便做为桃山道人与江豚之间互相沟通的独门技艺呈现于世。

　　听完了师父的一番讲述，玄一的心里好一番波澜起伏，真是闻所未闻，此等仙灵之事竟让自己遇上了，当下不由得更是钦佩师父的手段，再看师父之时，竟一时有了高山仰止的感觉。

　　稍后两人用罢了早饭，玄一协助了师父将套具给几条江豚一一套上，看一眼日头，正是初阳高升之时，当下两人乘了那乌蓬小船，几条江豚鱼跃于水底拖拉了小船逆流而上。

第十五章 再说江豚[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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