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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隐入红桃山[1/3页]
两岸的景致不断向后移去,舟船却稳稳地前行着,极少有颠簸。师徒二人一个坐于船头,一个坐于船尾,向着上游逆流而上。这江豚的速度果然是神速无比,师徒二人的舟船不消两日便到达了国都乌凉城之中。两人在偏僻的河道之处卸下了江豚身上的套具,让它们自由玩耍去,以桃山道人的话说:“为道之人当低调处事,江豚牵引了舟船过市太过于张扬,无浆而逆行,恐引路人侧目,不可为之。”过了都城之后桃山道人自然会再以箫声集结它们。两人当下手摇了橹棹穿城而过,只见沿河之上,市井萧条,商铺凋敝,百废待立,兵乱被平定数月之后的都城与往昔的繁华热闹已不可同日而语。当时城中的居民为了躲避兵乱而纷纷逃进了乡下,如今归来的却不到一半,偌大一个都城倒显得人烟稀少。师徒二人在船上观看着沿途的景象,内心感慨不已。桃山道人叹道:“普天之下皆归王土,此次宁王兵败,不仅都城遭了殃,败军如寇,将各地也祸害得不轻,至今元气无法恢复。观今日城中景象,这王化之下尚且如此,其余各地可想而知。生逢乱世,人命如蚍蜉草芥,路上随便一个饥荒瘟病便会要了人命,更何况那拖家带口之人。真是兴也是苦,亡也是苦,只希望我国之中此后少一些灾祸,人民不再流离失所,若普天之下皆能够耕有所田,居有所房,病有所医,老有所养,幸甚至哉……”听了师傅的话,少年仿佛受到了感染,慨然道:“民间多有传言,宁王兵变实属无奈,个中原因,我等草民已无从得知,但此次兵变为祸之久却实属罕见。徒儿前段时日赴国都赶考,也是侥幸之间才捡回了这一条性命,现在想想仍后怕不已。比起那些被割耳削鼻的学子,徒儿已是万分幸运的。不知这国考以后几时才能恢复,期间又不知有多少历经寒窗苦读的学子多年之努力却又付之东流的,倘若这天下真能像师傅所说的那样安乐,又岂止是神仙乐土!只可惜世道艰辛,纵然是我们一路之上扶伤济困,但未免仍过于单薄了些,此中境况已非我二人之力便可挽回的,看在眼里,也只能徒增寥落罢了……师傅也不必为此过于烦恼。”听了徒弟所言,桃山道人接着说道:“世间事只在于做与不做之间,凭空的想象固然美好,终究是要稳下心来踏实做事,你我修道之人,虽不过问尘缘俗世,但遇到他人身陷困境,却又不可坐视不管,尽人事而听天命,如此,则心无愧矣。”桃山道人说完,停顿了一会,接着又道:“你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心怀忧民之心,这一路上又多有善举,实属难能可贵,有此心已是入了道门,来日方长,倘若你能一心向道,有生之年有一番大修为也说不定。”玄一听了师傅所言,赶紧拱手道:“徒儿惭愧得紧,徒儿也只是听了刚才师傅的一番话,这才由感而发,倒让师傅见笑了。”jieshengit.com
两人正谈话之间,忽然从前方的河岸上传来一阵敲锣的声音,接着便看到鸣锣之处乌泱泱地围观了一群民众,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似在等着看一出好戏。而近处的岸边又有不少民众匆匆地往人堆处赶去,似乎去得晚了就失去了好事一般。
桃山道人向来是个好揽事的人,生怕错过了他的侠道热肠,看到这个情况哪能有不管不问的道理!于是站在船上对着岸边一个匆匆忙忙赶路的年轻人拱手道:“这位小哥且留步,不知前方发生了何事?”那年轻人冷不防被桃山道人这么一问,连忙止住了步子,站在堤岸上看了船中的师徒二人一眼,然后说道:“两位想必是外来的还不知道吧,官府在前面刑场杀人呢!”桃山道人又道:“自兵变之后,国中盗抢之事日益猖獗,搅扰得各处人心惶惶,而官家近来为了打压这股邪风恶气,大肆出兵镇压,却也由此冤杀、错杀了不少人,不知今日所杀何人,又是为何事?”那年轻人左右看一看,接着略微压低了声音道:“两位有所不知,今日杀的人可是大有来头,说是东地的州官。”听说是东地的州官,师徒二人对望一眼,桃山道人接着问道:“那东地距此数百里之遥,若真有死罪,虽为一州之官,按律也可就地问斩的,却为何在皇城之下杀一个州官?”年轻人看两人有意想听,而自己似乎也来了兴致,索性找了一处石头坐下,隔着河面滔滔不绝地向师徒二人讲述了起来。
原来自从宁王兵变失败之后,流窜至各地的匪军四处作乱,到处拉山头竖大旗,烧杀抢掠,为非作歹,惹得鸡犬不宁,民怨四起,国主便下令各地的守军进攻围剿。为了监督并巡视各地的情况,国主又派出了几路巡政大臣前去视察,但这巡政大臣名义上是到各地去监督剿匪,其实是国主私下得知有多地的官员趁着叛乱大捞特捞,把当地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因此,国主这一出唱的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那巡视东地的巡政大臣刚一到当地,下面人举报的信件便立马呈到了他的桌案上。信件中被举报的人竟然是本地的最高官员——身为一州之长的州官。信件上说这州官欺上瞒上,糊弄了上峰不说,还拿剿杀山贼的功劳往自己脸上贴金,有多人可作证本地打劫山上的一群山贼并非被官府所灭,因为当官府看到打劫山上的山火之后便派官兵上山勘察,却只发现所有的贼剿穴已被一烧而空,而所有的山贼都已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或许是分赃后散伙掉了。官兵搜查了整个山头,只抓到草窝里酣睡的一名山贼,而其醒来之后对山寨之上所发生的事情竟也一概不知,百般审讯之下再也套不出话,为了掩盖真相骗取功劳,州官授权下面的人将此人胡乱扣了个罪名判了个斩监候,而对外则谎称这一伙山贼是被官府围剿所灭,最后焚烧了贼窝和尸体,如此一来,做成了个死无对证的铁案,这一点从衙门的录薄上可以查证到。而另外一桩事情便是州官查抄了本地一个富户的庄园,那富户家资丰厚,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但在州官递交给上峰的呈案上,只寥寥几处田产宅院,剩下的绝大多数都被这位州官给独吞了,因为此事,民间还送了州官一个外号:“一口吞。”最后,信件中再次强调,这些皆有据可查。
看了这封举报信,巡政大臣直感案情重大,私下调察一番之后果然如信件中所说,不仅如此,还连带着查出这州官以往的许多隐情,这州官为官多年,竟然是贪不胜数,且贪资惊人,官品显然是早已败坏。在查实了州官的诸多罪证之后,巡政大臣这才快马上书呈报了朝廷,不久之后圣旨抵达,着圣令削去州官一切职务,举家押解赴都,听候发落。巡政大臣虽然困惑于一个州官就算是杀头的大罪,杀了也就杀了,何至于劳师动众远赴都城?!但皇命难违,巡政大臣只好遵旨行事,可叹那州官一家老小一十五口就这么都被下了囚笼押解回了国都下了大狱。也是合该这州官倒霉,自宁王兵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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