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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贼人现身[3/3页]
如愿举行。会期虽然有半个月之久,但街头的杂耍表演却只有开头的三天,因此这三天也是整个会期最为热闹的时候。
玄一精心地给自己做好了伪装,再次打扮成一个走方郎中的模样,然后手拿摇铃出了庙门。
街上早已经人来人往,大批的牧人赶着成群的骡马牛羊、驴子骆驼去往迎牲会的现场。大人小孩也都穿起节日的盛装,如同赶庙会一般纷纷走上了街头,而街头早已经是人山人海,南来的北往的摆摊的串巷的做切糕的炸馓子的售大力丸的卖针头线脑的等等等等,
吆喝声讨价声说笑声哭喊声充斥了街头巷尾。人群中的玄一也随着人流往前挪动着步子,一边走着一边捡着别人口中的零碎话语。
“嘿,听说了没有,今年王爷府门口摆起了高台,所有参与杂耍的队伍都要经过高台之前,听说事后还要排出名次,王爷还会论名行赏!”
“可不,听说野狐岭的康家班提前一个月就已经操练了起来的。”
“要我说他练也是白练,再怎么练也都比不过北山府的杂戏,一年就等这一场么,才看完这一场就盼着来年的。”
两人正说着,前面又咚咚锵锵地响了起来,于是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人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前面探望。果不多时,响器的声音越来越大,杂耍班的队伍已经开始游街了。人群顿时分散到了街道的两边,一下子更加拥挤了起来,玄一见人太多实在挤不过去,找了一条背人的小街穿了过去,从小街里面七拐八拐地终于绕行到了王府前面的主街上。
主街上更是人山人海,尤其以北山王府新搭的台子最为惹眼。台子高一丈多,长宽二丈有余,皆是红布披挂,显得异常喜庆。此刻的台子上已经坐满了王府的人,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由于距离太远,而自己一时半会又挤不过去,玄一在人群之中有点着急。不仅如此,又一阵骚动过来,玄一差点被挤到一旁的臭水沟里,却巧就看到臭水沟里赫然躺着一个长柄木勺,上面沾满了黑泥。玄一灵机一动,捡起地上不知谁被挤掉又被踩脏的手帕,垫于勺子的长柄之上,然后一把抄起勺子对着人群喊道:“让一让,让一让喽,粪勺来喽!粪勺~”此话一出,前面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让道,玄一轻轻松松就趟出了一条路。
一直挤到距离王府搭的台子二三十米远的地方,玄一才停了下来。
此刻他所站立的位置正好处于一个树荫之下,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台子上的每一个人。而周围都是和他一样的普通民众,所以丝毫引不起人的注意,再加上有帽檐的遮挡,可以说已是相当的隐蔽。
因为距离台子比较近,周围的民众虽然说也是为了看杂耍,但眼睛也不时地望着台子上,能够近距离地看到北山王及其全家,对于普通民众来说算是一件荣耀的事情。
此刻的台子上,居中的那个人想必就是北山王,只见他年龄约摸四十多岁,穿一身黑蟒纹袍服,留着一束八字胡,端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显得不怒自威。在他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那妇人面部圆润,身形丰腴,一身的珠光宝气,显得雍容华贵,想必就是北山王妃。在王爷和王妃的背后,又分等级坐了二十多人,看来都是王府的家眷,在北山王一家人的周围,二三十名穿着朱红色衣服的侍卫分散而立,他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手插腰,一手抚按在腰刀之上,显得威风凛凛。
此时杂耍班子已经开始了巡街表演,路两边围观的民众纷纷为他们喝彩叫好,按惯例他们是一边行走一边表演,但每个巡游到王府门口的台子前的杂耍班子,都会刻意停留下来,一是向北山王及其家眷展示自己班子的技艺,也是为了卖个好;二也是为了求得北山王的打赏,能得到北山王的打赏,那么名气也就打出去了。所以这些班子路过台子跟前的时候,都会更为卖力地表演,而他们的表演自然也得到了回报。北山王命令家丁向巡游的队伍抛洒铜钱,引来了大批民众的抢拾,台子跟前的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涨。
站在人群之中的玄一用眼睛在台子上的侍卫们脸上扫来扫去,他仔仔细细地辨认了每一名待卫,也将前两日从他手中买过解痒药的那四名侍卫一一认出,但唯独没有发现向真的影子。难道是自己的分析出了偏差?他不甘心,于是拿眼睛来来回回地又确认了好几遍,最后却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向真确实不在侍卫中间,不仅如此,整个台子上都没有他的身影。
这让他失望透顶,难道真的是自己分析错了?或者说向真压根就没有来北地?但他如果没来,那么王府侍卫们那些痒痒病又该作何解释?在那一刻,玄一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他艰难地站在人群中间,看着一个个杂耍的班子从他跟前经过,直到最后一个压轴的杂戏节目表演结束,自始至终,向真都没有在台子上出现过。围观的人群都在为杂戏的精彩而呐喊叫嚷着,玄一却什么都看不进去。直到当天的杂耍巡游结束,玄一寥落地离开了会场。
夜晚玄一躺在城隍庙里,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自己以往的种种判断,他自认为并没有疏漏的地方,却最终判断出错,毫无疑问,向真并没有出现,那么自己肯定是在某个地方有了疏忽,而会是在哪里?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一夜,他翻来覆去,久久都不能入睡。
第二天依然又是热闹的一天,一大早外面的锣鼓和响器就咚咚锵锵地响了起来。但玄一躺在麦秸杆子上就是不愿意起身。一宿没有睡好,此刻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自昨天之后,他仿佛一下子就没有了精气神,巨大的失落感让他对许多事情都产生了怀疑。
他懒懒地躺着,一束晨光从破旧的墙洞直直地射进了庙里,照在残缺的泥像上,他久久地望着那一束光……也许是躺累了,他换了一个姿势,突然一根麦芒扎进了他的脖子,瞬间的疼痛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起来。他拔出麦芒,摸着伤口处渗出的细微血迹。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突然自责了起来:你呀你,糊涂。他一骨碌爬起来,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擦脸,扮妆,然后出了门匆忙又往王爷府前的台子处跑去。
有些时候,你望着那远处层层的黑暗和迷雾,便心生了困顿和迷茫。但黑暗不会是永恒,而迷雾也终将散尽。麦芒便犹如刺破黑暗前的那一丝光亮。当你抓住了这一丝光亮,终将拨云见日,渡达黎明的彼岸。
刺蚤始终是找到向真的唯一关键之处,犹如那一根麦芒。既然刺蚤存在,就不怕他不露脸。
玄一好不容易挤过层层人流,又在昨天那处位置站了下来。今天的台子上除了王爷仍在之外,昨天的王妃却并没有出现,而坐在王妃位置上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那姑娘模样还算周正,只是体态过于丰盈,相比于王爷的魁梧,有过之而无不及。倘若是个男人也就罢了,却偏偏是个女儿之身。玄一从旁人的议论中才知道这女孩便是北山王的女儿,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北山王却视她如掌上明珠。
此刻那女子在台上左顾右盼,心思完全不在台前的杂耍上面,似乎在等什么人来。果然不多时一个侍卫手捧一个小盒从台下来到女子跟前,女子这才眉开眼笑。一边接了小盒,一边目不转晴地盯着那个侍卫,由于是背身,玄一一时也看不清那侍卫脸面。
待到那个侍卫转身回了自己的站位,玄一不禁眼前一亮。犹如在漫漫的长夜里见到了一丝光明,犹如在濒死的河水中抓到了一根木头,郁结已久的内心刹那间舒展了开来,台上那个侍卫不是向真又能是谁!
几个月没看到他了,此刻的向真身着侍卫服,脚踏云头簪丝靴,眼睛贼溜溜地望着四周,在玄一看来,依然是那么的贼眉鼠眼,依然是那么的猥琐下流。看着他那一副嘴脸,再联想起他所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的恶事,禁不住让人恨由心中起,怒向胆边生,忍不住要冲上台去,胖揍他一顿。但玄一眼前只能暂且忍住,找到了向真的人,他便再也逃脱不掉,早晚都要找一个机会绑了他去。
可怜这向真自逃脱之后,一路上提心吊胆,万分小心,接连辗转了好几个地方,生怕露出了马脚,却终究还是被玄一找上门来,大庭广众之下被认了出来,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可谓是任尔东躲西藏,终究是大梦一场。
第三十三章 贼人现身[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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