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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Chapter 35. “ 安尔 ”[2/3页]

  封满篇阴阳怪气的信件,安塔尔丝简直能透过那些字迹看到他那张带着恼人笑容的脸,气的女孩那天的点心都少吃了两口…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卢修斯的信。这封信比其他人的晚了一段时间,安塔尔丝猜测这位心高气傲的白孔雀先生肯定还是因为那件事生气了许久的。不过他的信倒是非常绅士优雅,很有他的一贯风格,根本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他先是在一句话里用了六个形容词来表达自己对于安塔尔丝被禁足这件事情的遗憾,然后从一个得体又成熟的兄长的角度做出了安慰,最后他很适时的提出了一些禁足时能做的事情的意见,还不忘提点了一下他曾交给安塔尔丝的那本书。

  安塔尔丝在一个下雨天懒洋洋的看完了他的信之后,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那本被从马尔福庄园来回来的旧书。

  其实这本书在婚礼的第二天就被她拿出来翻看过了。确实是一本很详尽的书,将“大脑封闭术”这种魔法记载的很清楚,安塔尔丝觉得就算是邓布利多都不可能比这本书知道的更多了。

  不过就算如此,安塔尔丝的大脑封闭术还是没有一点进展。

  原因很简单——因为大脑封闭术是一种非常需要训练的魔法。

  即使是安塔尔丝在看过书之后对这门魔法已经了解的比较透彻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办法直接施展出这个魔法,因为她根本找不到一个人来陪她训练。

  这个魔法是用来对抗摄神取念术的,那是一种禁术,能够让使用者从另外一个人的头脑里获取其情感和记忆,是一种无比强大并且危险的魔法。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都不可能会这种魔法,奥赖恩也许会,但是安塔尔丝可不愿意对着他开放自己的大脑,因此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大脑封闭术能够达到什么程度。

  在这样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安塔尔丝在纠结了两天之后,就无可奈何的放弃了。

  其实说白了,她对大脑封闭术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兴趣,她更喜欢能够施展的咒语,而不是这种自保类型的魔法。比起这个高深的法术,她更好奇的是,卢修斯为什么会把这本书给她。

  想起期末时多洛霍夫和他们的争端,以及马尔福手上如出一辙的黑色标记,还有愈渐疯狂的贝拉特里克斯…安塔尔丝捏着手里的信纸,忍不住的惴惴不安了起来。

  一窗之隔的地方,伦敦的大雨正在稀稀落落的下着,雨水从漫天的阴云里坠落,打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窗玻璃上,像是喷泉一样,溅起小小的水花。

  女孩坐在窗台旁边抬起头,视线看向窗外被雨水稀释的像是褪色了一样的世界,过了一会,轻微的皱了下眉头。

  为什么?…

  她捏着手里单薄的纸张,指节微微的有些白。

  ——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就要变天的感觉呢。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切断了安塔尔丝的思绪。

  女孩从大雨的间隙里回头,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卧室门。这倒是奇怪…克利切一直都是直接出现在她的房间里的,雷古勒斯也会直接在卧室外叫她的名字,她都有多久没有听到敲门声了?

  她抱着点小小的好奇心,抬起魔杖打开房门——乳白色的雕花木门被弹开,一个身影靠在走廊上,正噙着笑看着她。

  安塔尔丝眨了眨眼,有些惊喜的叫了出来:“阿尔法德舅舅?”

  “嗨,安尔。”

  阿尔法德·布莱克朝她笑了笑,黑色的眼瞳弯成了一个月牙:“我可以进来吗?美丽的小姐?”

  “当然可以。”

  安塔尔丝站起身推开面前挡路的各种书本,朝他夸张的行了一个屈膝礼:“反正也不可能有别的访客打扰我们了,舅舅。”

  阿尔法德被她逗笑了,他绅士的低头走进女孩的卧室,视线围着房间绕了一圈,满意的揉了揉下巴:“看来我们的小安尔过的很自得其乐,比西里斯那个臭小子强多了——我刚刚从他的卧室出来,你根本想象不到那里有多可怕!简直是每一个斯莱特林的噩梦!”

  “那我想我应该能想象出来。”安塔尔丝挑着眉,挥了挥魔杖将所有的东西整理干净,空出一面小桌子和两张沙发,优雅的请阿尔法德入座。

  阿尔法德也不客气,掀开自己的衣摆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还主动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今天穿了一件不像是巫师会穿的长款衬衫,下摆很长,后半边潇洒的露在身后,安塔尔丝猜想沃尔布佳看到他的时候表情一定不会很好。

  “那么,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安尔?”阿尔法德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正了神色看着女孩。

  “挺好的,你知道,我一向很擅长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安塔尔丝耸耸肩,也端起了一杯茶。

  “话虽如此…”男子哭笑不得:“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去给沃尔布佳道个歉比较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她其实早都不生你的气了。”

  “我不要。”

  安塔尔丝难得任性了一把,她哼了哼转过头:“我本来就没做错什么,如果去给母亲道歉,她一定会认为她还是对的!”

  “不论你道不道歉,她都会坚持认为她是对的。”阿尔法德纠正她道。

  “可是她不是!”

  安塔尔丝忍不住叫了一声。

  雨水哗啦啦的响在屋外,满世界的青灰色渡过玻璃映射在房间里。安塔尔丝看着地毯上斑驳的光线,顿了顿,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你那天也看到了不是吗,舅舅。”她缓慢的说:“看到了贝拉特里克斯是如何伤害西里斯的,也看到我的父母们…是如何冷漠而自私的。不是吗?”

  她轻轻咬了咬唇:“他们根本不在乎西里斯,也不在乎我们,他们只在乎他们的荣誉和面子。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事实。”

  “我简直无法想象西里斯有多失望,我也无法想象为什么家里的其他人…都还认为这是正常的?那是西里斯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他?怎么能让他一个人那么难堪的站在原地,遭受屈辱,还要他低下头对他们认错?!”

  安塔尔丝越说越快,到最后,已经憋了一口气,脸色微红,眼角也是。

  “我不会向母亲道歉的,起码这一次,绝不。”她愤愤不平的道。

  阿尔法德安静的看着她。

  过了半晌,男子叹了一口气,手指摩擦着茶杯的把手,低声:“安尔…你不能这么想。”

  “那不然呢?”安塔尔丝反问道:“难道要我也和父母站在一起吗?明明知道西里斯受了委屈还不站出来为他说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英俊的男子犹豫了一下措辞:“有时候,事情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赌气或是争斗,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在这个家里,本来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jieshengit.com

  窗外一声电闪雷鸣,房间里亮起一片白光。在令人措手不及的光线里,女孩坐在柔软的沙发中,目光很冷,一字一句的说道。

  阿尔法德微微失神。

  墙壁上的挂钟传来了沉闷的一声响,安塔尔丝撇了嘴角,轻轻的对上阿尔法德的眼睛。

  “在这个家里,本来就只是母亲一个人说了算的,不是吗?”

  她拖着音调,毫无感情的说着:“这里不过就是她独自掌管的王国,而奥赖恩对此视而不见。她享受着控制我们的权力,我们不过是她指尖下的巫师棋,我们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一切都要按部就班,按照她的想法,演好一个听话的角色。这就是所谓的布莱克家族。”

  “你知道吗?…舅舅。”女孩垂下视线,脸上的表情很冷:“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她根本就不爱我们,也不爱这个家族。她只爱她自己。”

  阿尔法德:“……”

  伦敦的天空一片沉甸甸的深色,窗外的雨幕变成了断断续续的线条,将所有的景色分割成一条条的小块,有浓重的水汽在这些分离的世界里沸腾。

  阿尔法德沉默下去,他看了眼窗外不甚清晰的画面,那些沉重的雨水像是打在了他的心底。

  过了许久,他深吸了一口气,侧头往旁边看去——在他们所坐下的位置旁边是一个熄灭的壁炉,壁炉上摆放着女孩子们会喜欢的那些精致的小玩意,还有一些银框相册,里面都是安塔尔丝和西里斯及雷古勒斯的合影。

  在这些相册其中,有两个相框被倒扣在了壁炉上,只留下它们背后的小撑子,滑稽的竖立着。

  阿尔法德有些犹豫的伸手,将那两张相册拿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相册上的画面,微微惊讶,过了一会,浅浅的勾了一个笑:

  “我倒是不知道,还有那时候的相片呢。”

  安塔尔丝看着他没说话。她知道那是什么——去年她在天鹅庄园里找到的那两张沃尔布佳和奥赖恩的相片,纳西莎送给她后就被她拿了回来,一直摆在那里。直到前段时间,被生气的她倒扣在桌面上。

  她看着自己舅舅微笑着抚摸上那张照片,轻哼了一声,端起茶杯继续喝茶。

  阿尔法德轻轻擦过相框上细小的灰尘,将那张沃尔布佳笑的张扬的照片握在手心,端详了许久,然后从嗓子里溢出一声叹息。

  “安尔…”他低沉着嗓音:“我知道你一定对你母亲很不满,非常不满,有时候我也是。但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相信。”

  “你要相信——沃尔布佳远比你以为的,更爱这个家。”

  安塔尔丝手里的动作一顿。

  阿尔法德已经将照片推到了她的眼前,那张照片上,少女时期的沃尔布佳美丽而惊艳,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神采奕奕,仿佛整个世界尽在眼前。

  “这是她十六岁的时候。”阿尔法德对着安塔尔丝微笑道:“那是她最快乐的年少时光。你知道,她从小就非常聪明,又是我们的长姐,我们的父亲非常喜爱她,她可以说是备受宠爱的长到成年。”

  “她曾经有着非常宏伟的梦想,因为她的魔咒学几乎和你一样出色,她想要进入魔法部,到世界各处游历——但是这一切,都在她从霍格沃茨毕业的那年开始,改变了。”

  安塔尔丝微微睁大眼睛。

  阿尔法德说到这,嗓子哑了哑:“你知道,那一年你的外祖母去世了,我们的父亲悲痛欲绝,放弃了继承权独自去了德国。偌大的布莱克家族突然就压在了沃尔布佳的身上。”

  他说着,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身旁的壁炉,神色缱绻:“我们从小是在这栋房子里长大的,我们也以为我们会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但是我们的父亲离开之后,我们才知道根据继承的顺序,这栋房子根本继承不到西格纳斯或我的身上——它会被继承给奥赖恩。”

  安塔尔丝的脸色白了白:“…因为沃尔布佳是女子?”

  “对。”阿尔法德敛了眸子,平静的看向她:“因为沃尔布佳是女子,所以她根本不享有继承权。那时候我和西格纳斯都还小,甚至都没有毕业。沃尔布佳想要保住我们的房子,想要保住我们的生活,只有一个办法…”

  “嫁给奥赖恩。”安塔尔丝轻声补充道。

  手里的茶水突然就没了温度,女孩握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里面的液体也像窗外的大雨一样泛动起来。她缓缓抬起头,灰色的眼瞳收缩着,嘴唇翕动:“所以——他们从未相爱过。”

  阿尔法德闭了闭眼:“没有。事实上,他们从小就不对付。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大人的安排,为了维持布莱克家族的纯血荣耀。”

  轰地一声,窗外的闪电,劈在了安塔尔丝心头。

  阿尔法德还坐在她的对面,将第二张照片拿出来,看着上面表情冷漠的两个结婚的人,露出一个苦笑:“而沃尔布佳…自从她结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再也没有,看到过她的笑容。”

  “……”安塔尔丝心里一疼。

  “安尔,我知道你不喜欢你的母亲,很少有人会喜欢她。她是个那么偏激、阴鸷、自私、高傲的人…但是安尔,无论如何,请不要不相信她对这个家族的热爱。”

  女孩在他的对面,倏地抿紧了唇。

  阿尔法德还哑着嗓音:“因为她对这个家族的付出,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她为了保护这个家族,能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她深爱着这个家,也深爱着你们。她是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是…”

  他的声音里突然就带了哽咽——

  “但是错的那个人从来不是她。”

  “错的是这个不公平的世界,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

  雨还在下,像是宣泄而出的瀑布,华丽丽的降落在整个伦敦街头。

  阿尔法德离开后,安塔尔丝就窝在卧室的窗台边,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大雨,那些灰白的线条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圆润而分明的溅落在各式各样的平面上,四分五裂,土崩瓦解。

  她看着看着,突然就有点想哭。

  安塔尔丝窝在窗台下,扁了扁嘴,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有一股潮湿的情绪由内而外,像是连绵的毛线缠绕住肺腑,闷的她喘不过气。她吸了吸鼻子,在被禁足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有种孤独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真的很想,很想和别人说说话——任何人都可以。

  可是她能和谁说话呢?西里斯被禁足在隔壁,克利切根本不懂她的情绪,而雷古勒斯一早就出了门…

  想来想去,女孩咬了咬牙,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一面被包裹的很好的镜子。拆开它的包装,抱住它花里胡哨的镜体,对着湖水一样平静的镜面轻声喊了一句——

  “莱姆斯·卢平。”

  镜面泛起了熟悉的涟漪,在一阵阵卷起的水波之后,一个久违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镜子的那一边。

  少年有些惊讶,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在假期的时候和他联系,他浅棕色的头发软塌塌的盖住额头,身上穿着一件亚麻色的衬衫,袖口挽到了胳膊肘,露出他苍白的一截手臂。

  “布莱克?…”

  他有些不确定的擦了擦镜面,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安塔尔丝的眼前一闪而过,那双绿褐色的眼眸里沉淀着与以往如出一辙的温柔神色,细长的睫毛扇了扇,是温和又干净的模样。

  安塔尔丝看着他,心里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雨水渐渐的窗台,女孩坐起身将双面镜端正的靠在书桌上,趴在桌子上看他,心里的毛线终于柔软了起来,里面盛开出了毛茸茸的花。

  他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从来没有。

  她想。

  卢平坐在双面镜的另一端,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放假之后的每一天,他都有将双面镜妥帖的放在桌面上,虽然他不认为女孩在忙碌的假期中还会跟他联系,但是他还是觉得万无一失会比较好。

  还好。

  少年这样想着,看着对面女孩蓬松的黑发和那张细腻如瓷的小脸,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意,整个五官像是镀了一层光。

  他松松的笑了出来:“布莱克,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安塔尔丝看着他,忍了忍,扁起了嘴。

  少年一愣,脸上的笑意顷刻间被慌乱打散,他正了神色,紧张的看着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安塔尔丝揉揉眼睛,她就知道,西里斯一定没来得及将这些事情告诉他的好朋友们。

  不过她不想跟他谈这些,于是她吸了吸鼻子,耸耸肩:“没什么,就犯了些错误,我被禁足了,西里斯也是。”

  卢平的眼眸放大:“怪不得…我寄给他的信件都没有收到回复。怎么了?你还好吗?家里人惩罚你了?”

  “没什么大事。”

  安塔尔丝趴在桌子上,朝他摇了摇头,声音里湿漉漉的。

  “就是…”她眨眨眼睛:“有点无聊。我都好久没出门了,也没能和其他人说什么话…所以…”

  卢平缓慢的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

  他点点头,并没有因她的说法而感到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对她笑了笑,绿褐色的瞳仁清澈见底:“那就好。”

  他说:“没关系的,我在这里陪你。”

  心脏霎时间就塌了一块。

  安塔尔丝的眼尾有点红,她抿着唇看着对面干净的少年,看着他脸上认真的无以复加的表情,慢慢的,就拉出了一个笑。

  “你有这种觉悟就好。”她慢吞吞的哼了哼:“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其他人了,我才不会找你呢,更不可能会让你看到我的卧室,你可是除了我的家人以外第一个看到这里的人。”

  “!!”少年慌乱的侧过了头。

  他的耳朵又开始变红了,额发盖住了他的眉宇,他胡乱看向一边,侧脸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抱歉…”他窘迫极了:“我不会乱看的,我保证。”

  “噗。”女孩不客气的笑了出来,眼睛里水光荡漾。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镜子里他的侧脸:“别傻了。我能在这里呼唤你,当然就是不在意这些。怎么?你很不愿意看我的房间吗?我的卧室有这么不能入眼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卢平被她逗弄得连连摆手,他重新扭过了头,视线低垂,还是不敢乱看,只敢把视线聚焦在镜子底部那些玫瑰的花纹上:“我只是…不想冒犯你,布莱克。”

  安塔尔丝笑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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