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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第四十六章[2/3页]
事一提醒,阮景发愁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秦西诀,那人正低头安静地看着请帖,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走神。
一想到秦西诀迟早也会和小哥一样,恋爱结婚。
他顿时连游戏也不想打了。
阮景沉溺在思绪里,秦西诀那边也安静了片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下定决心般地开口叫了他。
“阮景。”
秦西诀很少这么正经地叫他的名字。
阮景一愣,不由应了声,看了过去。
秦西诀坐得背脊微微打直,浮动的光影里,面上神色辨别不清,只能看到蕴着认真和莫名郑重的双眼,整个人无端透出些掩藏不住的紧张。
阮景被感染得不由也直起身子,心想气氛怎么忽然严肃了:“啊,对,你说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秦西诀看着他:“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阮景眨眨眼,原来是聊人生规划吗?
少年人在插科打诨之间总会不着边际地幻想,每回满嘴跑火车描述的未来形状总是不尽相同,可见少年贪恋的东西太多,缤纷的世界总有很多东西难做取舍。
但问题出自秦西诀之口,阮景认为这是该认真对待的问题。
他顺着想一直画画的念头往下想,加之对行业情况的了解,诸般考量纷杂涌来,一时之间没办法立马给出确切描述。
但他热爱画画,无可置疑。这件事给他带来的乐趣已经超过很多东西了。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
只是不会拥有像小哥那样的幸运了。
对人的感情不会像对绘画一样,付出就能看到回报。
他与自己喜欢的人没可能,指不定得和画画相伴一生了。
这么一想,对郁结所在只字不提,只是言语之间带上点叹息:“会一直画画吧,不过我们这行……无论往哪个方向都挺累的。除此之外,时间久了,一堆职业病就来了。”
他就往椅背一靠的姿势又想了一下,感慨道:“而且怎么说呢,也许每个美术生都想初心不改地画画,但后来会发现,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也不知道能走多远。”
想得远而深了,又觉得未来尽是未知与迷茫,在社会上,付出与回报很多时候都是失衡的,不由觉得挺伤脑筋。
阮景想得有些烦了,不由就此打住,转头看向一直在默默倾听的秦西诀:“哎,你呢?”
他记得秦西诀以前说过想当医生的,那除此之外的规划呢,他也挺好奇的。
秦西诀的指尖搭在玻璃杯上,无规律地轻轻敲击着,几秒后才听到似的,侧头看他。
不知是不是阮景的错觉,这个人眼里带着些自己看不懂的情绪,无端让人心脏一悬,又琢磨不透。
“我对大学要报考的专业,大学期间要完成的提升,以及工作方向,都有一个详细完整的规划,不出意外——当然,也允许有偏差,都有把握一一达成。”
阮景怔愣,心想不愧是给自己上辅导课都要写辅导计划的学霸,无论做什么都有条不紊。
他只是没想到,秦西诀会忽然和自己近乎严肃地说起这些,毕竟这个人好像从来不提做事的规划与过程,别人知道时已经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然而阮景却发现,对方似乎还没说完。
秦西诀顿了顿,不易察觉地放慢了语调,在光影与音乐里轻缓郑重得如同宣誓。
“这份规划,是我最近做出来的。以前我总觉得未来不必那么生搬硬套,每一条路都有独特风景。”
阮景没出声,他忽然有预感,秦西诀接下来的话会很重要。
秦西诀:“我是说……最近我决定,还要再努力。那么未来单靠我自己,就能给伴侣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对方只管安心去做喜欢的事情。”
阮景呼吸蓦地一窒,握着玻璃杯的手指忽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想把玻璃杯捏碎,奈何杯子质量太好,纹丝不动,他的手却鼓起青筋。
这句话如同往他的理智投了一颗炸.弹,顷刻之间炸得面目全非。
如果这是在正常灯光下,会发现他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但是不知怎么,今天的秦西诀也不太对劲,他没看阮景,也没察觉到他的神色变化。
秦西诀仿佛打定主要要把话说完:“所以那个人不努力也没关系。如果……”
阮景的应激反应赶在脑子之前动了,他忽然蹭地站了起来,椅子被大力撞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酒吧里的人都望了过来。
秦西诀的话被打断,他抬起头。
阮景不敢看他的表情,低哑着嗓子含糊说了声去卫生间,仓皇逃离了。
秦西诀看着阮景消失的方向,许久后,眼里的光渐渐熄灭了。
他头一次喜欢一个人,艰难地摸索着靠近,有时觉得信心百倍,有时又担忧踟蹰。他原以为自己做好面对未来的规划,或许能换来对方考虑的机会。
但对方不由分说地逃离现场,已经给了他答案。
他看了那边许久,才慢慢收回目光,在心里补完没说完的——
如果你愿意的话。
这句话终究是消散在唇边,变为明灭光影里的一抹雾霭。
阮景在洗漱台的白炽灯下,捧起冰冷的水泼到脸上,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没想到,秦西诀会认真地和他说起这种事。
朋友之间讨论这些再正常不过,何况他两是最信任的朋友。
他也知道自己单凭性别就不在秦西诀的考虑范围内了,早就认清了自己毫无希望。
但只是想象秦西诀和别人在一起,就已经无法接受,如今听那人亲口计划这方面的事情,他实在难以逼迫自己听下去。
那人甚至没用“女朋友”,而是带着珍视意味的“伴侣”。
似乎能配得上这个称呼的人,能让秦西诀从此倾注所有努力与勇气,去为两人的未来铺路。
那瞬间涌上来的嫉妒和不甘,此刻依然盘桓在他的胸口,又化为不可疏解的难过,搅得他耳边失去一切声音。
阮景抓着洗漱台边缘,直到指节泛白,依然毫无知觉。
头发和脸上的水珠划过通红的眼眶,从睫毛末端一滴滴落下,在洗漱台上洇开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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