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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quo;还是我明天送老沈,然后空找老吴喝酒,你们都是大忙人,我可闲着。”
崔东风的英语培训机构真如原来的新东方,事业蒸蒸日上,经过三十年的发展,最后建成了庞大的教育培训帝国。
就在三年前夏红军突然告诉崔东风,别看现在教育培训如火如荼,可里面蕴藏着巨大的风险,普通家庭对于教育方面的投资越来越重,成了除房子之外最大的负担,国家不会坐视不理。
“国家肯定会采取严厉措施减轻孩子的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的负担,所以东风你要早做打算。”夏红军最后提醒道。
“红军,你知道吗?韩国也实行过来类似的政策,打击校外培训机构,可是最后失败了。”崔东风反驳道。
“那是韩国,可你在中国。”夏红军轻轻说道。
崔东风听了陷入沉默。
一个月后,有一天晚上崔东风突然来到夏红军的小院,两人在关着门书房里整整谈了大半夜。
三天之后,崔东风做出了一个让世人震惊的举动,开始大规模出售手中所持有的公司股票,一年之后,他拿着五十个亿的资金宣告退休。
今年年初搞了个经纪公司,签约明星只有他女儿崔静雯,用他的资源和人脉竭力给女儿在影视圈铺路,还有就是和夏红军在十年前办了个慈善基金会做慈善。
夏红军就对沈金柱和吴小兵两人抱歉说诗歌节自己确实走不脱,这样等忙完了咱们在好好相聚。
“明年来日照,说好的啊....到时候哥们请你们喝珍藏了十五年的茅台!”沈金柱说道。
卧槽....
这家伙竟然还藏这个?
看着老友们诧异的目光,沈金柱哈哈一笑说这是十年前自己教的一个学生送的,被选到省篮球队,自己一直舍不得。
“那好,到时候我们明年见,不醉不归!”
十月一日,第二十七届燕山国际诗歌节暨第三十届燕山诗歌奖颁奖典礼在燕京大学未名湖畔举行。
夏红军作为诗歌节组委会名誉主席参加。五年前,夏红军就将具体操办诗歌节的重担交给了比他更年轻的白鹤林。
这次诗歌节,在香江定居的北岛也回来了,不过已经是七十多岁白发苍苍的老人,很瘦。还有他几十年的老友,同样白发苍苍的芒克。
当年一块摇橹打酒的少年,如今言笑晏晏相见。
晚上的今晚歌朗诵会在燕大礼堂举行,
重头戏无疑是北岛与芒克这对当代诗歌史双子星的同台。虽然如今二人各处一方,不再像当年那样联系紧密,但在嘉宾席甫一坐定,还是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大屏幕开启了一段陈年光影的旅程,那是年轻时的北岛和芒克,是中国当代诗歌的黄金期,是一段或许美化但总有些美好的日子。
舞台上,两个年轻人交替朗读着一段段回忆文字,这些文字都是从他们的文章中摘选出来的,m.jieshengit.com
包括:芒克《往事与<今天>》《瞧!这些人》,北岛《断章》《关于今天》《怀念彭刚》等等。那是他们笔下的彼此,是各自记忆里的青春片段。
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了1978年北岛和芒克的合影,年纪刚好,风华正茂。
随后,芒克登场,身体欠安的他差一点错过了这次难得的聚会,他恳切地拜托观众,如果中间咳嗽了,还请谅解。回应他的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阳光下的向日葵》《黄昏》《没有时间的时间》,这是芒克八十年代的作品,此时读来依然有着撼人心魄的力量。芒克铿锵而坚定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沉淀,让每一个字都更加厚重。
合上诗册,芒克并没有下场。穿着白色西装的北岛向他走来,芒克的目光迎接着他,把手里的诗册递给了这位老朋友。
北岛说他与芒克在1972年冬天相识,转眼49年。而芒克还记得当时的北岛是燕京四中的高中生,自己是燕京三中的初中生,所以北岛比自己“有文化”。两个老哥们儿在台上也如生活里一般自然,不做作不煽情,这是纯粹而坚固的友情。
北岛接着朗诵的是《回答》《此刻》、《黑色地图》、《路歌》。不同于芒克的铿锵,北岛的声音徐徐而绵厚,有一种低调的千钧之力,恰如其人,沉默而勇毅。
“燕京,让我跟你所有灯光干杯
让我的白发领路
穿过黑色地图
如风暴领你起飞”
.......
......
北岛的诗句在礼堂上空飘荡,大提琴声如泣如诉,让在场的每一位读者沉浸在刚刚落过雨的北京城夜色里,深情而难忘。
北岛本名赵振开,芒克本名姜世伟。北岛和芒克的笔名是1978年《今天》创刊时他们互相给对方取的。
朗诵完毕,分别时,二人紧紧拥抱用力地拍着对方的脊背。走出去几步以后,芒克又回过头来,大喊:“振开!走啦。”
.....
.....
夏红军一身西装革履坐在台下,她旁边是一位端庄典雅的中年妇人,虽然头发已经有青丝,眼角出现皱纹,但从容貌出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绝对是个美丽的姑娘。
她是宋蓁蓁。
宋蓁蓁侧过头看了身边的中年男人,目光柔和。
三十年过去了,昔日风华正茂的年轻男人如今也是两鬓斑白,背也没有以前那么挺直。
这曾今让她心动过的男人,直到现在还在彼此相互惦记。
但已无关爱情。
她突然想起李宗盛唱过的一首老歌: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
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
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
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仍在我心中,
虽然已没有他,
.....
.....
夏红军似乎注意到了宋蓁蓁的目光,转过头微笑看着她。
这时候,台上的北岛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鞠躬谢幕。
“红军,我听说北岛最近被网暴了?”宋蓁蓁问道。
“对,在豆瓣上,因为一首诗,最后骂的被迫关闭评论区。”夏红军的声音有点愤怒。
“什么诗?”
夏红军轻轻朗诵起来:
《进程》
日复一日,苦难
正如伟大的事业般衰败
像一个小官僚
我坐在我的命运中
点亮孤独的国家
死者没有朋友
盲目的煤,嘹亮的灯光
我走在我的疼痛上
围栏以外的羊群
似田野开绽
形式的大雨使石头
变得残破不堪
我建造我的年代
孩子们凭借一道口令
穿过书的防线
“写的挺好啊,这首诗里展现的是北岛一贯对于命运、苦难和孤独的反思,以及对于人类未来的忧患意识和使命感。”宋蓁蓁讶然:
“纵观历史,正是因为这种深刻又尖锐的情感、生于忧患的意识,才能让一代代人拥有向前走的动力。”
“可是有人不喜欢,有人说这些诗歌,这些文化人能解决美国封锁吗?”夏红军笑着回答。
“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宋蓁蓁一脸认真,背出一大段话。
夏红军知道,这是卡尔·M克思一段话,出现在中学思想政治课知识点:理论与实践的辩证关系。
他笑了,突然想起柏拉图的一句名言:
如果尖锐的批评完全消失,
温和的批评将会变得刺耳。
如果温和的批评也不被允许,
沉默将被认为居心叵测。
如果沉默也不再允许,
赞扬的不够卖力将会是一种罪行。
如果只允许一种声音存在,
那么唯一存在的那个声音就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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