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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离与归与将落未落的吻[2/3页]
方的锁定。
读条中的紫光顿时被打断,姜榕颤颤巍巍地抬起脑袋,眼里映出群狼的身影。
这里是练级区。
——“我很抱歉说出这样的话,但……群众总是健忘的,比起怀念和等待,他们更擅长今天拥簇一位领袖,明天推崇另一位新的神明。”
华贵典雅的书房内,廖京臣语速极慢,像是每个字都深思熟虑,又像是唯有这样,才能堪堪保持住他语调的平稳。
“您教过我,凡事落于实际,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面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策略……”
他接着道,“所以我想着,一些肤浅的、流于表面却声势浩大,叫人喜闻乐见的举措,或许恰恰是我现在需要做的。”
不是廖京臣喜欢戏剧,想要表演,而是“廖京臣”需要一场浮夸而盛大的演出亮相,在离别之际维持必要的人气、威望和方便日后社交的谈资。
学弟“主动送上门”的求助,廖京臣自身的客观需求,二者恰好对上,一场戏剧社的年度舞台剧能够解决两个问题。
一石二鸟,用最少的东西发挥最大化的优势,这往往是廖鸿靖喜欢的。
红木长桌上弥漫着令人焦灼的沉默。
画面一转,“呜噜噜”的喉间低吼和哀鸣不绝于耳,姜榕持刀立于狼群,刀刃浸满血水,来不及刷新如初便有新的兽血覆上,无穷无尽,永不得歇。
她疲惫至极,眼神已然有些涣散,仿佛快要接近终点却被鬼打墙的参赛者,一次又一次地向前奔跑,一次又一次地回归原点,僵在死局。
遍布伤痕的手臂抖得强烈,近乎握不住刀柄。
姜榕甚至有些不清楚自己在坚持什么了。
不就是个游戏……吗?
恍惚间,她机械的砍杀动作被怪抓住空档,流着口水的野狼扑上,挣扎之时“惊宸”绵软的身躯像一小片星屑落进眼睛。
姜榕猛地打了个激灵,一脚踢开狼形怪物,呼吸紊乱地拄着唐刀再度站起来。
要……守住……!
师父不能死!她也不能!
完全不知道那边陷入沉眠的黑山羊究竟何时才会恢复清醒,鏖战太久带来的疲累更会让人自我质疑当下所作所为的意义,可,
伤痛和无望真的能够打败这只鲜血淋漓的白兔子吗?
她给出回答——不能!
镜头闪过,躺在宿舍床上戴着游戏眼镜的姜榕蹙紧眉头,仿佛坠进轮回噩梦,正在寻找出口。
但饶是如此,她依然拒绝醒来。
坚持会有结果,哪怕最后的结局是手机闹钟催促着自己快点起床去上课,届时不得不中断这场漫长的守卫战,她姜榕也认了!
起码,比现在放弃要好!
“咳!咳咳咳……”
鲜血喷涌,游戏里的姜榕跪倒在地,右手还死死攥着唐刀。
反正……
在师父回来之前……
也不会有更糟糕的情况了……
她颤抖着站起来,再一次站起来。
命运跟这个小家伙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纷乱的脚步声,嘈杂的谈话声。
与之前人山人海比起来并不密集,却个个精锐的小队。
是那群领取了对抗任务的围剿者。
一刻钟的死亡惩罚已过,他们追着坐标卷土重来。
姜榕先是一愣,然后崩溃地笑出了声。
背景音乐里的小提琴拉扯出一声极细的高音,随即戛然而止,任由观众的情绪徘徊在摇摇欲坠的边沿。
两头狮子的拉锯仍在继续。
“是的,虽说通过表演加深印象的选择算不得体面,却卓有成效。”
廖京臣噙着笑意,他心急如焚,心肺咽喉几近融化,可越到最后越不能懈怠,事已至此,他绝不能在黎明之前倒下。
“根据调查结果来看,观看年末演出的学生人数普遍多于辩论总决赛和学生代表演讲……呵呵,年轻人总是更偏好文艺娱乐一些,能理解。”
排出又一个论据,廖京臣继续着他违心的说辞,将年度舞台剧作为筹码、工具、棋子——反正不能是发自内心的热爱。
他的嘴角已经有了僵硬的迹象,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他眼前几乎看不到廖鸿靖的面容,全部都是“茸茸”受伤流泪的脸。www.jieshengit.com
快点,快点吧。
廖京臣的胃在发紧,他不晓得自己的脸色是否还正常,只能持续地装出一副与寻常别无二致的模样,认真与松弛都恰到好处。
二十分钟了。
幻视之中血色汹涌,廖京臣浑身上下都在发冷,一幅又一幅惨烈战况在他面前幻化上演。冷静,他拼命在心底重复,或许猝然断连会让“惊宸”强行下线,“茸茸”娇气但不傻,要找到退出游戏的时机应当不难……
可作为《心影链接》的资深玩家,没有谁比廖京臣更清楚游戏内外的种种机制,他知道这些自我安慰的假设有多苍白。
窒息感撕扯着咽喉。
耀眼火光将夜空照得有如白昼,姜榕的体力随着血线一路下滑,矮小的身形几次湮灭于华丽危险的攻击特效,又从中顽强地钻出。
山谷狭窄,仿佛一只横着的圆底烧瓶,失去意识的“惊宸”靠坐在最深处的山壁,姜榕孤零零地挡在唯一的出入口。
从未想过,自己的一生里竟能拥有这样“一夫当关”的体验。
可那又怎么样?
类似的事情,早在她拎着扫帚将不怀好意的亲戚扫地出门时,就已经发生过了。
姜榕有一万条经验把“怕”硬拗成“不怕”。
她太熟练了,简直得心应手。
小到看不见的身影在各式袭击里穿梭,没有任何战术策略,只是在守,死守,一步不退。
“如此说来,这确实是一个值得纳入考虑的选择。”廖鸿靖慢条斯理地吹着茶杯。
“是这样。尽管接下来的日子里可能还会发现更好的办法,但眼下来看,它是最为合适的。”廖京臣的大拇指在茶杯对着自己的那一侧相交叠,用力到指甲全无血色。
“会不会太急了些?”廖鸿靖笑问,神情高深莫测,言语似有所指。
“咦?是这样么。”廖京臣故作惊讶,“只是考虑到戏剧的筹备时间,倘若拖得太晚,悬而未决,届时又找不到更妥帖的处理方式……那就因小失大了。”
“嗯。”廖鸿靖并未多言。
压抑的寂静再次萦绕在这对父子之间。
铺天箭雨射向山谷深处,点点寒光在月色下分外阴森。
姜榕犹如笼中困兽,发疯似的大喊一声。大治愈术势如流星,澎湃洒在“惊宸”身上。
“好机会!”
两名近战玩家相互挤挤眼睛,趁箭雨冲进窄道。
“想都别想……!”
姜榕咬紧牙关迎上,反被他们缠住。
得意的狞笑声从上空传来,轻装打扮的玩家跃过陷入纠缠的姜榕的头顶,冲向“惊宸”。
简单至极的战术,连“连环计”都算不上,就能轻而易举地欺负姜榕。
没办法,谁叫她势单力薄,分身乏术呢?
“什、——”
姜榕瞳仁剧震,电光石火间挺身送上破绽,生生吃了近战玩家的一剑,趁势脱身。
“让开!!!”
遍体鳞伤的她连滚带爬地抢先赶回“惊宸”身边,抽出他腰间的手枪连射数发子弹。
袭击者猝不及防被打成筛子,在血腥场面出现之前葬身白光。
然而,更多的敌对玩家借此机会,仿佛溪流冲进湖泊一般,“哗啦啦”涌入山谷。
镜头转了九十度,人头汇聚的水流变得清澈,汩汩茶水倒进白瓷茶杯。
廖鸿靖任由管家在旁添茶,突地开启新话题:
“你最近学校里的功课做得如何?”
“一如往常。”廖京臣险些将茶杯捏碎。
这是什么?进一步的试探?还是拖延战术?亦或者是单纯到令人怒火中烧的关心?
别再——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了!他嘴唇抿紧,死死咬住牙关。
“终日奔波,时间和精力还协调得过来?”廖鸿靖似乎并没有放过小儿子的意思。
“还好,我一直有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劳逸结合。”
廖京臣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浅笑,扯回主题,“恰好和那位学弟的结对计划也到了尾声,协调日程并不难。”
“嗯。”廖鸿靖缓缓颔首。
沉默再次降临,廖京臣如芒在背,可他不能主动催促,过分的在意和急切会使真实目的暴露,他不能被发现弱点。
一滴血打在地面。
乱糟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宛若死亡倒计时,姜榕胡乱抹掉唇边鲜血,她现在几乎能看清最前排玩家的脸。
“呜呼~什么叫瓮中捉鳖啊!”畅快的大笑嚣张响起。
局面渐呈碾压之势,姜榕颤着眸光,不论是精力还是脑力都透支已久,单单是思考对策就激起一阵隐痛。
不行……还不行……
她目光落在这又落在那,拼命寻找绝境中的生机。
嶙峋山壁和遍布创痕的土地并不回应任何一声微弱的祈求。
姜榕神思恍惚。
这样穷途末路的境况……上次,发生在什么时候来着?
画面缓慢旋转,她眼神迷蒙,记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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