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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1/3页]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夏知秋气冲冲地走在前头,身后有谢林安含笑跟着。
夏知秋脾气大,忘性快。记仇的时候,怎样都不搭理人,一旦气消了,又无事人一般能肆意谈天说地。
谢林安也不知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见夏知秋这副犹如奶猫崽子炸毛的模样,总品出了一丝娇憨的意味。
在此处下马车,是因为要换车了。因此方圆几里地,只有一处驿站与客栈。
谢林安三两步追上夏知秋,同她窃窃私语:“你是真不想换女装吗?”
“不换,打死也不换。”夏知秋气得咬牙切齿,惊骇于谢林安的脸皮。他怎么还有脸提?
谢林安不恼,继续软磨硬泡,道:“我可是还和上莲擅易容术的暗卫讨来了女子人皮面具,保准让人瞧不出你来。若是你以这副面容外出行走,让人认出,你是吉祥镇县令夏知秋,恐怕也不美吧?改官选人没在京都听候皇命差遣,竟敢私自出游,这是蔑视皇威吗?还是说,你也不把圣上放在眼里?”
谢林安竟敢搬出圣上来压她,夏知秋气得跳脚:“谢林安,你没有心!你做人怎么这么缺德?”
谢林安但笑不语:“现在同意换女装,我还能给你十两银子。”
听到银子,夏知秋的耳朵竖起来了。她转身,面带笑容,对谢林安道:“谈钱,这可不就见外了吗?不过是换个妆容,多大的事儿,值当谢先生这般劝说?”
说完,谢林安嗤笑一声,上上下下打量夏知秋。
夏知秋见他迟迟不给银子,委婉地道:“先和谢先生说好,我可不是为了钱才同意换装的,我不是那等见钱眼开的人。就是这是谢先生的一番心意,我不好推诿。我的心,你懂?”
见夏知秋使尽浑身解数想讨钱,谢林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给她摸出十两银子,塞到她的手里。
谢林安扶额,领她进客栈上房,无奈感慨:“现如今,我连人都是你的,何必贪图这区区十两银子?”
夏知秋耳朵尖,听得这话,哝囔:“那要是有一天,你把我甩开了呢?那我可不得净身出户?依附男子而活,太冒险了,实不为我愿。”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等背信弃义之人?”谢林安来了火气,他自认鲜少动情。一旦红鸾星动,他便会一心一意待人。他将心都掏出来给夏知秋看了,这女子竟然还不信他!
夏知秋见他不高兴了,也不敢多刺激他。她缩了缩脑袋,嘀咕:“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谢先生自然和其他男子不同。”
“嗯。”她这样说,谢先生的心气儿顺多了。
夏知秋垂了垂眼睫,道:“只是我从未依靠过谁,没尝试过,也不知晓是个什么滋味。”
夏知秋木讷地从谢林安手里接过女衫包袱,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情低落,眉眼间萦绕某种不为人知的愁绪。
“谢先生……”夏知秋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他道,“我只是害怕而已。”
她一直以来都没有依赖过任何人,自打出生起,她就活在谎言里。
她是夏家嫡长孙,是母亲的寄托。
她是吉祥镇县令,是百姓的依托。
夏知秋可以是任何被人所依靠的存在,可以替任何人撑腰,可以做任何事,唯独不能示弱。
因为示弱的前提是暴露软肋,有退路,有停泊的渡口。
而她没有这个资格。
夏知秋抬头,露出一个惨兮兮的苦笑,随后她转身进屋,换衣衫了。
谢林安听得这话,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是他欺人太甚了吧?他明明从夏知秋的只言片语中了解过她的过往,那是一段不光彩、甚至令人感到心酸的过去。
夏知秋一直用嬉皮笑脸的人生态度,去掩盖那些苦大仇深的过往。
午夜梦回之时,她会不会独自在榻上哭泣呢?
她坚强,不过是自保。
而谢林安好卑鄙,只因心悦她,就想强迫她褪下这一层假面,炸毁她休养生息的堡垒。
是他做错了。
谢林安颓唐地叹了一口气,踏入隔壁那间上房,也换了一身衣衫。
他从上莲的人那里要来男子易容之物,如今细心地贴在鼻翼上。所谓易容,并不是将整个人贴上人皮面具,那样太繁重,反倒容易暴露。而是用巧妙轻便的妆术,改变五官。细微一点变化,便可将人的面容千变万化。
毕竟人人都有眼耳口鼻,却能做到千人千面,也不过是眉眼间的细微差别。
谢林安稍稍动了动鼻梁,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不熟悉他的人,定然认不出他是谢林安。
他换完妆容,将原先换下来的衣衫装好,在房门外等待夏知秋。
夏知秋利索地穿上女式衣裙,也学着谢林安留下的字条,有模有样为自己更改眉眼轮廓。她瞅着铜镜里的自己,大为震撼。不过是改动了一点眼睛,怎就和原先的模样大相径庭了呢?
装扮好了,接下来就是上妆了。
奈何她没上过女子妆容,面对一堆瓶瓶罐罐束手无策。
她实在没法子,便拉开门,求助房门外的人:“谢先生,我不会描眉敷粉。”
谢林安抬眸,见夏知秋此时正攀着房门,细声细气哀求,一时间有些怔忪。
夏知秋穿着银鼠色莲花纹对襟齐胸襦裙,外披一件豆绿色半臂,肩搭一条红香色起花帔子,纤腰素手,清丽脱俗。端看身上着的衣衫,已让人神魂颠倒,遑论头上又插了兔毛鹅黄桂花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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