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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雁门关告急![2/3页]
她渐渐心神放松,彻底陷入深睡中。
张明月半蹲下,咬唇不语。
姚崇勉强笑了笑,“张姑娘乃相府千金,必是知书达礼、深明大义,定然知晓今日我等杀俘一人,来日我边境百姓遭遇的屠戮便会更重一分。”
“难道不杀这些贼寇,云霄入侵时就会心慈手软了?与其寄希望在敌人的仁慈上,不若施以雷霆之力,将彼等彻底剪除,如此一来才算一劳永逸。”张明月目光冷冽,杀气腾腾地道。
姚崇闻言悚然,仿佛直到此时才真正认识张明月,继而苦笑摇头道:“张姑娘所言何等惊世骇俗,要知道那可是灭国之战呐。”
张明月垂下头去,将头埋入双膝盖,无声哭泣。
夏侯淳微微皱眉,慕容烟看了过来,误以为是方才战场血腥场面,吓坏了这位张相千金。
不料张明月再次抬头时,秀目血红,语气哽咽,看着夏侯淳,一字一句地道:“殿下可知我爹之事?”
涉及那位尚书省端揆,夏侯淳脸色逐渐凝肃,稍作凝思后,缓缓言道:“旬月前,张相因本宫下野,初闻此事时,我亦深感内疚,奈何人微言轻,且已被逐出太康,难以影响朝中局势,否则定会为张相主持公道。”
他看了一眼张明月,继续言道:“不过随后本宫获悉,张相虽被萧眉联合百官罢黜,且并未真正被抄家灭族,而是由本宫麾下的诸葛诞等人护持出京,后来之事我便不再知晓了。”
张明月嘴唇蠕动,沙哑道:“殿下可知,我爹死了,但张相没死。”
“而且早在出京之前,我爹就已经死了。”
夏侯淳闻言愕然,众人同样神色一怔。
他皱了皱眉,“此话怎讲?”
张明月忍住悲痛,嘶声道:“我爹身上,似乎藏了另外一个人。”
华元化陷入沉思,言道:“此种状况,似乎与传说中西域的‘一体双魂’有些类似。”
“一体双魂?”
夏侯淳挑眉,莫非这个世上还有这种奇异之事?
然而张明月却摇了摇头,“那人与我爹性格迥异,而且执念很重。”
天心闻言一动,沉思少许后,抬眼沉声道:“与本尊性格迥异,又重执念,看来你爹应该是堕入邪魔歪道了,或者说至少也算走火入魔了。”
她语气一顿:“不过若是走火入魔,其心智必然浑浑噩噩,绝不会如此明达理智,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目光复杂,大有深意地道:“那便是此人乃是张相的心魔化身。”
谈及心魔化身与魔道,慕容烟下意识看了一眼夏侯淳,那位方姑娘好像就是魔道中人,不过看其神智清醒,毫无半点浑沌之兆。
识蝉叹了口气:“看来令尊应当是陷入了某种执念,并因此心生心魔。”
夏侯淳若有所思,问道:“不知张姑娘对现在这位张相,了解多少?”
张明月目光之中,似乎饱含恨意,银牙紧咬,凝声道:“那人名唤张载,修儒门圣人之道,乃是真正的儒门修行中人,也是而今的儒门真正掌舵人。”
夏侯淳眯眼,“儒门?”
儒门,这个隐藏在天下文武百官之中的最大门派,拜孔圣人为祖师,信奉儒教,暗中掌持了天下文脉。
包括大靖吏部在内的六部二十六司,拢共有大半都被儒门子弟直接或间接把持。
识蝉摇头晃脑,摸着下巴言道:“记得老和尚说过,当初大靖除了倚靠道门力量之外,儒门在其中也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夏侯淳轻轻点头,在他记忆中,与新任中书令秦道元这个法家代表人的杀伐果断不同的是,儒门子弟向来主张以‘仁义治国’,并奉行‘君舟民水’、‘君臣共治’之道,将天下万民的利益与文臣士大夫的利益巧妙结合起来,以此来与君权相抗衡,甚至是影响皇帝的思想。
常人不知道的是,在儒门士大夫核心思想中,皇帝这个怪物,最好是在他们儒门的熏陶、影响乃至控制之下,真正达到‘君与臣共天下’的目的。
由此可见,对于皇帝而言,儒门真正的野心有多么大逆不道了。
“太子若想知道太宗陛下的真正死因,或许可以找他问问。”
张明月凝视着夏侯淳,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了一句。
夏侯淳变色,众人呼吸一窒。
识蝉眨巴眨巴眼睛,露出饶有兴趣之色。
站在外围警戒的王师立、丁仲因等人相视一眼,尽皆不动声色地朝外移动了十余步。
历来帝王家事宫闱私秘,都是臣子讳莫如深的,能不触碰就不要触碰,否则容易沾上大麻烦。
尤其是他们这些手掌兵权的武将,尤为看重这些。
毕竟,哪个上位者也不希望皇族与兵权挂钩,尤其是君主身边的人。
谁都喜欢听‘皇位轮流做,今年到我家’这句话,可独独皇帝除外。
夏侯淳目光深沉,死死盯着张明月,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听张姑娘言外之意,我皇祖爷之死似乎与张相有关?”
张明月垂目,“不是有关,而是太宗皇帝之死,我父必然牵连其中。”
此话如同平地惊雷,着实将周遭几人雷得不轻。
连天心都忍不住看了这个相府千金好几眼,这算大义灭亲吗?
慕容烟目光复杂,轻声道:“张相夙兴夜寐,秉政修治,忠君体国,天地可鉴,张姐姐你怕是误会了。”www.jieshengit.com
她不愿张明月父女反目,而且似乎此前从未有过这方面的征兆,怎么会突然这样?
她甚至不乏怀着最大恶意揣测,这个相府千金是否藏有其他不轨心思,譬如意图挑唆太子与张相之间的争斗,使其反目成仇,搞垮太子党。
但观其流露言表的悲痛神情,似乎又不似作伪。
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她下意识抬眼看向夏侯淳,只见他脸上温和,气定神闲,她顿时明悟,知晓世兄必然没那么好骗。
果然,只听夏侯淳轻轻颔首道:“慕容所言极是,张相的耿耿忠心,我大靖上下有目共睹,何来牵涉太宗陛下之说?”
他笑了笑,“再说,即便牵涉太宗爷,也该上禀我父皇,请有司彻查,以还其事实真相。”
言下之意,跟我说没用。
张明月沉默良久后,朝着夏侯淳恭谨一拜,便向后退去,不再多言。
夏侯淳眯了眯眼,太宗之死,张江陵自然脱不了干系。
不过他想不明白的是,太宗爷驾崩真相与张江陵的‘心魔’有何关系,莫非是太宗爷死了,所以让张江陵产生了心魔?
还有,张明月为何对云霄如此敌视仇恨,莫非这其中还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夏侯淳正思索间,一道惊呼声将他打断他。
“殿下,您看!”王师立低沉呼声在耳畔响起。
夏侯淳抬眼,只见远方连绵不绝的山峦峻峰之间,三柱狼烟冉冉升起,如同炊烟袅袅,笔直长烟孤立于天地间,风吹之不斜,仿佛是天地之间的纽带,连接着仙界与凡间。
“看其方向,正是雁门关!”丁仲因沉声道。
雁门关升起了狼烟,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大靖律令,举凡边境烽火台、孤城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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