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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回 又见馥香[1/3页]
韩长暮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是谁说的北衙禁军的指挥使金忠最是憨直爽快,都是骗人的!
他明明是个滑头,一句瓷实话都没有!
韩长暮索性不再跟金忠兜圈子了,接过金忠手里的长剑,点在沙盘上猎场的范围,沉声道:“猎场外围的地形并不算复杂,也很少有猛兽出没,历年狩猎大多都在这片范围内,众人对这里的情况也格外的熟悉,即便有人想要动手脚,也不会选择在这样一个众目睽睽的地方,在这里动手,不但无法成事,反而是自投罗网。”
金忠重重点头:“司使大人说的极是。”
韩长暮深深的透了一口气,长剑点在其中一条山路上:“这里,是进入猎场后,距离猎场中心最近的一条路,可在此处布防。”
金忠又重重点头:“末将就说司使大人善于兵法。”
韩长暮再度深深的透了口气,长剑依次在猎场上点过:“这里,这里和这里,这三处山林茂盛,位于猎场中心的边缘地带,可在这几处山林中布防,命禁军藏身在高处,俯瞰猎场中心的情形。”
金忠还是重重点头:“司使大人果然思虑周全。”
韩长暮看了金忠一眼,已经不想说话了。
金忠摸了摸发髻,憨憨一笑:“末将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若是冒犯了司使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何振福叹为观止的看着金忠。
这还叫不太会说话,这马屁都拍的快要上天了!
他不该来当禁军的指挥使的,他应该去当御前的总管內监!
何振福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眼姚杳,只见她的神情有些麻木,看起来像是已经走神了,但他还是察觉到了她的眸底藏着兴奋的微光。
他微微一愣,便更加不动声色的盯着姚杳了。
“金指挥使客气了!”韩长暮心里发闷,长剑指着猎场,继续沉声开口:“这里和这里是猎场中仅有的两条河流,可在此处布防禁军。”
韩长暮没有对这个安排多做解释,但金忠转瞬便明白了韩长暮的用意。
有河流就可以盥洗,可以收拾猎来的猎物,还可以清洗身上的血迹,当然了,也可以抹去一些不该存在的痕迹!
金忠心悦诚服道:“多亏了司使大人,才能安排的如此周密。”
韩长暮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盯着沙盘上的一处地方,双眼微微一缩,剑尖儿轻颤:“这里,是一处悬崖,金指挥使,这里也要布防。”
金忠有些不解:“司使大人的意思是?”
韩长暮双眼深邃,目光幽冷:“这处悬崖极高极深,金指挥使,若是有东西摔下去,你说还能不能找得到?”
金忠骤然想起了月前韩长暮带人剿灭青云寨时,谢孟夏坠崖一事,这件事虽然秘不外宣,但金忠作为永安帝身边的近卫,还是听到了些许风声。
他脸色一变,声音冷厉:“不错,司使大人所虑甚是,这个地方,的确是个极容易忽略,却又极容易出事的地方。”
韩长暮点了点头,目光幽幽的在沙盘上流淌而过,这片猎场,这座玉华山,有太多未知之处,隐藏了太多未知的危机,即便再周密的部署,也未必真正能够阻止的了意外的发生。
初夏时节,玉华山里不见半点暑气,高远碧空上层云飞卷,阳光明媚而温软。
苍翠群山层峦叠嶂,山色空蒙,一弯碧水在山间绕过,哗啦啦的水声悠悠流淌而来,又缓缓流淌远去。
徜徉的碧水中倒影着婆娑的树影,溪水时不时的扑到岸上,把水边的几块石头地下浸的潮湿一片。
这个地方近水,湿气深重,空气中都满是湿冷的水气,但胜在偏僻少人,远处又有深幽的密林掩映着,实在是个再清净不过的去处了。
水边最大的一块石头上搁了一壶两盏,相对的两块石头上铺了金丝软垫,两个男子相对而坐。
诡异的静默在二人之间淡淡流转,气氛中颇有些剑拔弩张。
吐蕃常年寒冷,难有像长安城如此炎热的夏日,即便玉华山里并不炎热,吐蕃二王子代善就已经忍耐不住了,松了松衣领,不耐烦的望住对面的谢孟夏:“汉王殿下传信给本王,究竟所为何事?”
谢孟夏审视的看了代善一眼。
这位吐蕃二王子初来长安时,那张脸还是粗糙黝黑的,脸颊上顶着两团突兀的红晕,整个人显得又粗又土。
可现在不过在长安养了数月,那张脸比从前白了一些了,连通身的气韵也大为改变,颇有几分五陵少年的风姿了。
果然是长安的水土最养人呐。
想到这里,谢孟夏笑容深邃:“自然是信笺上所说之事,代善王子可是想好了?”
代善的脸色不虞,深目中充斥着桀骜不驯,冷嘲热讽的嗤笑道:“汉王殿下传信给本王,本王若是不来,岂非打了殿下的脸!跟想好没想好有个屁的关系!”
谢孟夏掀了下眼皮儿,手上慢条斯理的烹着茶,心中满是不屑。
野人就是野人,说话行事都粗鲁无状!
他不惊不怒,笑的漫不经心:“哦,代善王子来的似乎心不甘情不愿,本王从不强人所难,既然如此,王子就请回吧。”
“你,”代善是吐蕃的二王子,也是个尊贵至极,说一不二之人,哪受过这种挤兑刁难,顿时怒不可遏,本就不白净的那张脸气的发红,目眦尽裂,他蓦地冷笑:“汉王殿下冒着风险传信给本王,就是为了做这副欲擒故纵的把戏给本王看吗?可惜了,本王不爱看戏!汉王殿下也唱的忒烂!”
听到这话,谢孟夏深深的望了代善一眼,斟了一盏茶过去,不惊不怒,慢悠悠道:“本王唱的忒烂无妨,代善王子不爱看戏也无妨,你我二人合力,能唱一场好戏,也不枉王子走这一遭。”
代善磨了磨牙,戏子低贱,谢孟夏竟然将他堂堂一国王子比作戏子,这是何等的羞辱,可他没有暴怒,反倒骤然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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