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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6 章 番外一[2/3页]

  难,考公这种事,只要持之以恒,总能上岸的,何况柯屿这么聪明且博闻强识。

  商陆的为什么,也是诗涵的为什么。或许,她比商陆更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是过去了大半年,柯屿就已经走出来了?她以为柯屿会马上同意,他们将会在巴黎度过一个非常浪漫的新年。

  但比起商陆和诗涵,柯屿的为什么要更深刻,也更令他恐慌。他为什么会不愿意复合?是尊严,是不喜欢了,是被伤害得有阴影了,还是其他?

  他不敢轻举妄动。

  “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就要答应?”商陆勃然震怒,“这是什么逻辑!”

  简单的道理在未被点名前往往会被忽略,柯屿忽然醒悟过来,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明天就拒绝。”

  “现在就拒绝,电话,□□,邮件!”

  “要当面拒绝,”柯屿说,“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商陆也明白他的道理,但一想到他们又要见面谈天,心里翻江倒海的泛酸,“去哪里见面?”

  柯屿想起诗涵想去卢浮宫看新年展,“卢浮宫?”

  “不行!”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商陆还想每周去那里画画看展——带着柯屿一起,他才不想柯屿一走过蒙娜丽莎就想起对另一个女人的愧疚!

  “太庄重了,而且不能立刻就走,难道你想拒绝完继续陪她逛展馆?”

  柯屿眸眼一震,对十七岁的商陆有点肃然起敬,“……你说得很有道理。”

  略想了想:“咖啡馆?”

  商陆又断然道:“不行!”

  柯屿:“?”

  “法国的咖啡馆太浪漫了,你在那种地方拒绝她,她一辈子都不会想喝咖啡。”

  柯屿:“……”

  他妈的,当初他被分手的时候怎么没被这么周到地照顾?

  “那怎么?”他没脾气。

  商陆一锤定音:“去我家。”

  “……啊?”

  “隔音好,场地大,有私密性,拒绝完直接安排司机送她去机场。”商陆冷酷地安排。

  柯屿:“……”

  明叔不在,商陆不得不亲自提点佣人,备茶备花备咖啡,花要最新从非洲空运过来,茶叶和咖啡都得是顶级的,花器茶器瓷器都有年有代,处处透着华贵。他翻箱倒柜,找上次柯屿夸过一嘴的潮牌,一身黑,冷眼垂眸时,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纨绔味。

  这场迟来的交锋终究还是到了。

  诗涵看到他时很客气,生疏中透着小心翼翼。出身再怎么好的人,在这样的显贵面前也会有铺天盖地的拘谨——柯屿是唯一的例外。商陆不觉得自己用这些肤浅无聊的东西去给她下马威是什么卑鄙的事情,因为她和她的家人,也就是这样对待柯屿的。

  柯屿不说实话,商陆偷偷打电话问过奶奶,知道了对方的父母是怎么纡尊降贵地来到了奶奶的村子,又是如何高傲毒辣地一点一点审视屋子里的一贫如洗——发霉的墙壁、厚厚的旋钮电视机、不配套的家具、破了洞又被缝补的沙发套、散发出腐朽味道的木质碗柜,以及所有一切无从遮掩细节。

  这些是柯屿生命里的日常,吃饭喝水一般自然的存在,但在交涉时被诗涵爸爸一点一点地指出:“诗涵是我唯一的女儿,连她保姆的条件都比你好。”

  当你决定用金钱和所谓的阶级去威逼别人、压迫别人时,就代表你已经接受了这套逻辑,就代表终有一天,会有另一个比你更有钱、比你更有地位更有阶级的人来用更深远的显赫去威逼压迫你。

  商陆虽然知道这样的手段肤浅,但他为心无愧,且并不怜悯。

  “柯屿经常跟我提起你。”诗涵小口啜饮着滚烫的咖啡,连掂起奶罐加奶都要犹豫再三。豪门体现在细节,这里处处好像都流露着上流社会的礼仪规矩,她很怕漏了馅出了洋相。

  还是柯屿给她加的奶,很随意的姿态,大约是太过松弛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忽然仿佛变成了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人。

  诗涵迷惑地看了眼柯屿。

  商陆舒适地坐在沙发中,搭着腿,喝茶时露出精致又酷的机械腕表,“是吗?”他微微一笑,“提我什么?”

  “说你不是弟弟胜过弟弟,说你很关心他,说话做事经常让他觉得自己反倒是那个年纪小的。”诗涵说着,瞄了柯屿一眼。这样的场合能找到共同话题就是救命稻草,诗涵庆幸自己还记得这些。

  「弟弟」这两个字向来是商陆的禁区,他耍赖时能自称是柯屿弟弟,但决不允许柯屿这么说。

  诗涵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眸色就冷了下去,虽然他长得这么帅,但面无表情时真是吓人。她噤声喝咖啡,眼神在柯屿和商陆之间流连。

  柯屿从没说过商陆的家境,她实在难以想象柯屿怎么会有如此有钱的朋友,怪不得爸爸在否定了他一次后,越想越觉得他不错,说他不卑不亢自在从容,年纪轻轻有这样的气场,将来必成大器。

  诗涵是喜欢柯屿的,但这份喜欢不足以让她违拗父母的命令,何况她的人生从小到大都是父母做主,她的天真甜美里没有自己的主意,坚信父母说的就一定是最正确的,因而他们一下达禁令,她只是做了些微挣扎,流了几场痛苦的眼泪,就同意了。

  难过自然还是难过的,诗涵想,可是要让她去跟柯屿过乡下日子,那也是有点恐怖。而且万一柯屿是个凤凰男呢?都说凤凰男最恐怖了不是吗?柯屿唯一的优势就是无父无母,将来没有养老压力。

  现在看来,爸爸看人的眼光果然是很准的。他能看穿柯屿的从容不迫,这份气场气度能让他在官场攀龙附凤一往无前,何况他学外文的,有很高的文字修养,这在机关单位也很吃香,综合考虑,他算是个好苗子,尹诗涵的父亲因此觉得,可以扶持——前提是一定要考去当公务员。

  柯屿不太受得住这氛围,他被分手倒还好,现在换成他来提,他终究还是难以顺利开口。他起身离开,花园的遮阳伞下便只剩下了商陆和诗涵。

  咖啡杯在碟子上轻磕一声,商陆云淡风轻地瞥着从白色遮阳伞下延伸出去的绝佳景观,淡淡说:“你不应该跟他提分手。”

  “不是我提的,“诗涵委屈,声音亦颤抖,又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现在好了,我就是为了跟他和好才来的巴黎。”

  “你来晚了。”

  诗涵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你和你的父母,都应该早点知道柯屿有我这样的朋友,应该知道他曾经有机会当我真正法律意义上的哥哥,理所当然享受你现在看到的一切,和更多以你的见识和家庭根本就无从想象的其他。听说你有保姆,你的父母曾经对他奶奶说,奶奶连给你当保姆都不够资格?”

  “我……”

  商陆公式化地一笑,他所有未尽的一切、愤怒的一切,都在这一笑里了。

  在这一笑里,尹诗涵的脸骤然红了起来,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写满了窘迫。

  “以你和你父母的眼界,你们一定很难理解,为什么柯屿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他会为了自尊甘愿过辛苦但自食其力的生活,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柯屿会交上我这样的朋友,为什么我又会和他这样的人交往。

  “钱和地位对于柯屿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他愿意,你父母这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他唾手可得,至于女朋友,婚姻,说实话,我母亲为他物色了很多比你优秀百倍的姑娘,”说到这里,商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所以的,你对他来说更不算什么。

  “你父母凭借着时代红利和个人努力有了今天的生活,固然很值得尊敬,不过希望你们明白,自食其力的柯屿和他奶奶,不是你们配嫌弃的对象,我也希望你明白,柯屿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下,究竟放弃了什么,而他的这一份放弃,就注定了你的家庭这一辈子都配不上他。”

  “你凭什么……”尹诗涵紧紧攥着杯耳,纤细的身体发着抖:“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柯屿呢?让他自己来跟我说!让他出来!”

  商陆起身,一□□的个子俯视着尹诗涵:“我凭什么吗?”商陆略一勾唇,微微欠身,轻声说:“凭我比你更喜欢他。”

  ·柯屿做完心里建设出来,诗涵已经快把杯子捏断,他心里咯噔一声,看场面是闹得不太愉快,还未来得及询问什么的,尹诗涵扬手便把茶壶里的红茶汤泼了出去:“柯屿,过去四年就当我喂了狗,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商陆脸色一变,眼疾手快地闪身向前,将柯屿挡在了怀里。茶还烫着,浸透他的羊绒衫,滚烫地刺痛了他的脊背,但他只是皱了下眉,并没有吭声。柯屿手背上也被溅了数滴,烫得他立时缩回了手。尹诗涵留下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走了,柯屿想追,商陆抱着他,双手牢不可破地握着他的双臂:“别追。”

  “她打不到车——”

  “我安排了人送她。”

  柯屿仍想说什么,商陆终于吃痛地哼了一声,“我被烫伤了,你不关心我吗?”他的眼神里是询问,只有一点点无法言说的委屈,“追她,比关心我重要?”

  “你重要。”柯屿给出简短但无可置疑的回答,命令一旁噤若寒蝉的佣人去取医药箱,同时让商陆趴到沙发靠背上,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衣服卷了上去。

  被泼到的地方果然红得厉害。

  “你前女友好凶。”商陆在这里装绿茶。

  然而这套在柯屿这儿没用,“你说她什么了?”

  “说她和她父母有眼无珠,配不上你。”

  柯屿从佣人手里接过浸透了冷水的丝帕,轻柔地贴在商陆被烫伤的脊背处,“你对我滤镜有八百米厚是不是?”

  “她妈妈去找过奶奶,你知道吗?”

  柯屿怔住,难以置信地问:“……怎么可能?”

  “是真的,不信你去问奶奶。”

  “她怎么不告诉我?”

  “你说谁?奶奶,还是你的天天?”

  “奶奶。”

  “你那时候还没跟她分手,奶奶不想拖你后腿。”

  柯屿沉默了下来,“她妈妈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嗯,说奶奶连给她当保姆都不配。”

  贴在伤处的丝帕由冰变温,都被捂热了,柯屿一直忘了揭开,只是神经性地重复着压着丝帕的边缘。他沉默了很久,最终说:“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早点告诉我。”

  “我不想给你的初恋留下这么难堪的回忆,也算是体面分手,我希望你想起这段恋爱,心里还是开心。”

  虽然吃醋,但商陆说的是真心话。

  柯屿自嘲地笑了笑:“你倒是对我很有信心,难道被她父母以那种方式拆散,我的心里也不会抱怨么?”

  “我知道你不会。”商陆闭起眼睛,提醒他:“该上药了。”

  柯屿这才把丝帕接下,又用冷水浸了数次,取出药膏给商陆仔细涂抹。药膏清凉,有青草味,被柯屿的指腹推着在商陆的脊背上游走,继而温润地化开。

  商陆要花上所有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身体深处的战栗。

  他最开始曾为自己对柯屿的欲望挣扎过、唾弃过,试图为自己的喜欢找到更深层次的动机,但他现在学乖了,承认自己最初就是被柯屿的样貌又被他的身体吸引,想深深地侵犯他、占有他。

  “还记得我小时候给你写信吗?”

  “嗯,”柯屿的气息在笑中很好听,“怎么可能忘记?”

  “我给你写信,你不回我,我一封接一封地写,小温问我,为什么这么执着,也许你收到信了,只是根本不想理我。”

  柯屿做贼心虚,只能沉默着不说话。

  商陆并未察觉,下巴垫在手臂上,自顾自地说:“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你跟我拉过勾,不会不理我的,所以每周都很坚持。”

  “然后呢?”

  “小温问我,就这么喜欢柯屿哥哥吗?我说是一见钟情。”

  他是后背对着柯屿,所以看不到柯屿的欲言又止,也看不到他发烫的耳垂。

  “刚才你女朋友——前女友问我,为什么和你关系这么好,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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