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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替身魔头俏师尊17[1/3页]
归雲山上的整个冬月都天晦而雪骤,那伽摩端着托盘走出香积厨,恰好见着了一只前来觅食的赤麂。
那应当是一只尚且年幼的雌性赤麂,非常谨慎地躲在树底下,用狭长的吻部去嗅探埋在积雪之下的灌丛,摆尾时露出一小条纯白色的毛发。
魔修甫一迈出脚步,这只警惕的小鹿便惊慌失措地发出两声短促的吠叫,随即便撒开四蹄,飞快地蹿进了寒冷枯败的深林。
鹿血浓烈腥膻,但年幼雌鹿的肉质应当是鲜嫩紧实的,若是生嚼在口中,吞咽时会有一种筋拉丝的奇妙弹性。jieshengit.com
……好饿啊。
仿佛喉咙里被滚烫的血块堵得严严实实,那种甜腻而腥咸液体顺着她的每一次呼吸渗入身体,让人油然而生一种隐秘而暴戾的渴求。
她身上流着阿修罗的血脉,又已入魔多年,对血肉生食的强烈需求早就镌刻在了她的本能中,那股热流顺着心肺一路涌上头顶,令她心中迸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与不安。
那伽摩握紧了手中的托盘,用力到连那木质的纹路间都崩裂出细微的裂缝,她于卧房前踟躇不前了好一会,直到那盅热汤表面都已经漂起了凝固的油花,才勉强柔和了神色,挤出一点仁慈包容的笑意。
太难看了。她想。
……顶着一副慈悲仁德的菩萨外壳,内里却阴暗凶蛮到如同只晓得吸食血肉的饿死鬼,这可真是太难看了。
那伽摩将托盘随手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又取来木桶,捏住了搭在床榻边沿的、那双青紫斑驳的脚踝。
刚刚醒来的谛听茫然地扭过身子,随即便抿唇而笑。
单就面相而言,这位师尊其实看起来还非常年轻,又生得清丽而和婉,眼波流转之间,眼中像是凝着薄薄的一层水光,仿佛含着世间最珍贵最无私的一份情意,足以让任何被她所注目的人泥足深陷。
“兰提、兰提……你方才去哪里了,兰提?”
那声音因久睡而显出一种轻缓低慢的腔调,即便虞歌说话一直慢声细语,也能让人轻易地分辨出,这话的意味并非在于询问,而在于…撒娇。
魔修知自己应当摆出云淡风轻而无坚不摧的架子,但在那一刻,她几乎像是浮在云端,或踩进淤泥里,胸腔内的跳动声一下一下地鼓动着她的耳膜,却仿佛是蒙蔽了她的双目,使她径直陷入了某种又丑陋又悲哀的欢欣之中。
她蹲下来,捏着师尊的脚踝,将那双细白冰冷的双脚浸入到温热的药汤之中,又就着这个姿势微微扬起眼,去揉捏对方垂落的掌心。
她的瞳孔极其黑沉,边角又锋利上挑,这样自下而上望上来得时候,难免带着几分凶恶而冷峻的味。
但谛听却对这无形的压力浑然不察,她倚在床边,双手紧紧握住对方,体会着那平稳波动的脉搏,那种熟悉而怀念的安宁便通过魔修过高的体温,沿着掌心曲折的纹路渗入了她的骨血之中。
那感觉令她千疮百孔的内脏都皱缩了起来,一种麻痹般的闷痛感随神经霎时间传遍了全身。
仿佛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能板上钉钉地确认,她苦苦追寻了无数年的那位主人,终于回到了她身边。
兰提不再是当年的兰提,而她…似乎也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她了。
谛听在一种昏昏沉沉的迷茫中,将视线定在了自己垂落的几绺白发上。
兰提换上了一副属于魔修的年轻躯体,而她却已经逐步走入了年老与衰败。
她将漫漫光阴都耗在了寻找上,在菩萨落入轮回的那些日子里,她几乎像是在追随者一岑寂而寥远的故人背影,那影子时隐时现,有时也会给予她莫大的期待与希冀,但最终…都只是归于遥渺而无从追忆的往日时光。
她怀着一颗炽烈纯挚的心肠,不厌其烦地在天地间追问,兰提,我爱你啊,你究竟…去哪了呢?
那疑问中包含着提问者的心绪……患得患失的、挣扎痛苦的、困惑茫然的、或全然绝望的。
后来她已经不愿再问了,但那种求而不得的无望感却随着年久日深,成为了她血管里流着的血,成为她脊背上挺直的骨,成为她胸腔内团着的肉,令她连那虔诚坚定的心性都逐渐模糊了。
那简直像是将心肺用悬丝一点点绞断,化为一滩细碎而破裂的血肉
第 92 章 替身魔头俏师尊17[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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