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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5 章 家有青梅变鬼妻25[2/3页]
…也就越早。”
微渺而悠远的虫鸣回荡在静谧的山林里,又在风中逐渐模糊,化作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绵长哀鸣。
444胆战心惊地蹭了蹭宿主的手心,却惊觉那方细嫩冰冷的掌心里,已经浸了一层湿而滑腻的冷汗。
它掏出一盒面巾纸,小声提醒道:“宿主,宿主,菩萨已经走了,你…你不要再哭了。”
虞歌以单手遮住眼睛。
尽管没发出一点声音,但那大片的泪痕顺着她青白的面颊横淌下来,掉得那么多,又那么急,连薄薄的面皮都浸红了,甚至由于憋得太狠,使得她的整扇胸腔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剧烈抽搐。
“……我知道。”
她停顿了许久,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阻塞而嘶哑的呜咽,那口哽在胸膛里的呼吸一时半会儿顺不过来,让她连鼓膜深处都在嗡嗡作响,如同倒灌进一捧凉水,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再给我五分钟。”她重复道,“五分钟就好。”
在她面前,任务剧本已经随着宿主的改动而自动更新,摊开的剧本被风一页页吹散,却没能留下一字一句,属于外来者的痕迹。
……
连谈临非自己都未曾奢望过,她居然还能有再把虞歌接回身边的一天。
她本来是打算在归雲寺里一直等到魂飞魄散的,然而踟蹰了三五天过后,虞歌却孤身一人,扶着寺庙里的斑驳黄墙,一步一顿地挪了出来。
——相较半月以前离开别墅时的状态,这孩子整个人都萎靡了不止一星半点,连袖口都残存着血淋淋的脏污,猛地一瞧,甚至比她还像个徘徊人间的怨鬼。
恶鬼将对方架在怀里,只觉得从骨髓深处蹿起一股汹涌而温热的怜惜之情,她还没意识到这感觉从何而来,便有种更为强烈、更为剧烈的刺痛感便由内而外地涌现出来,彻底淹没了她。
因为虞歌连直线都走不了,只能将全部重量都托付在她身上。
换作她还在世的时候,她定然会为这份不得已的依赖而心生满足,然而此时此刻,虞歌的这份衰弱眼看着便到了威胁性命的地步,叫她不能不紧张、又不能不恐慌。
是为了那个佛门的法师吗……?
为了一个在异世相识相恋的女人,便要把自己作践成这样吗?
酸妒与不甘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在她空荡荡的肋骨之下盘旋成一颗心脏的形状,但她没资格提出质疑,更没资格指责旁人,那滋味真是前所未有的无力,令她系扶着虞歌的那只手臂都在轻微的哆嗦。
“不…不用送我去医院,这也不是兰提的错。”
一只因高热而过分炙烫的手心贴在她冰凉的肌肤上。
虞歌微微偏过头,连视线都不怎么聚焦了,但那目光却仍然牢牢地落在她脸上,仿佛只有借着这个举动,才能看清她的表情。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不能在这里久留,我也不再属于这个世界,过不了多久,也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蜷缩起手指,轻轻抠了下对方的掌心。
“谈临非,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了,但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你若是对我还抱有什么执念或不舍,就这样……来送我最后一程吧。”
——外来的要离开,苟活的要偿命,命运怀着扭曲的恶意兜兜转转,将所有人都拖拽回了原有的路途。
那她又该如何呢?
谈临非想不明白,也不愿去细想,她依照虞歌的意思,将命不久矣的年轻妻子带回虞家老宅,安置到那间虞歌小时候的房间里。
那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变。
窗外的凌霄花还是会挡住半扇窗子,泛黄的白色桌椅还是很容易积灰,断了馅的古典吉他还是被闲置在墙角,就连虞歌只提笔写过几页的练习题,都原封不动地被塞在书柜的角落里。
谈临非终日守在床边,仿佛连颈骨都跟着钙化了,她一动不动地僵直在那里,现在麻木的起起伏伏之中,只留下一道黏稠而凝固的背影,倒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个幽灵,没有生气,没有情绪,亦没有意图。
她只是守在那里,也不知是为了守候一位活不长久的故人,还是沉湎于一段一去不返的光阴。
【感化进度:69%】
……
缓慢步入死亡的过程,往往是难堪且难捱的。
在卧室躺了十三四天以后,虞歌就再也吃不进去任何东西了,连米汤进了胃里都能被呕出去,到这种时候,她其实完全顾忌不了什么面子,有那么几次,在她还来不及撑起上身的时候,食物的汁液甚至会冲进鼻腔里,跟着一起往外涌。
但她自己却完全无暇他想,她甚至没精神在吐完之后冲个澡,便会在深长的呼吸中一次又一次地陷入了沉睡,仿佛四肢都被灌满了沸腾的铁汁,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透出一种沉重的酸软。
谈临非替病患擦干净双手,就把那截白得发灰的小臂塞回被子里,在重病垂危的这段时日,虞歌完全拒绝和她交流,她最开始还觉得那是碍于情分,或者提不起力气,但时间久了,她也慢慢地回过味来。
——虞歌和她,大概确实已经无话可说。
如果她是虞歌,又能说些什么呢?
是一起怀念曾经璀璨美好的少年时光、是指责她所出的那些无可原谅亦无法挽回的旧事、还是感激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无论是哪一点拎出来,似乎都没什么多言的必要了。
她用一只手,轻轻松松地笼在虞歌的脖颈,那截皮肉因过分的消瘦而略显松弛,但依旧保持着细腻柔嫩的触感,更重要的是,在这层单薄的皮肉之下,还有固执泵动的微弱脉搏。
尽管微弱,但虞歌的的确确还活着。
恶鬼丝毫没意识到这动作里所蕴含的威胁感,在虞歌睁不开眼的大多数时间里,她顶着一副岑寂而又森寒的神情,但内心的全部感触却是朦胧不清的。
她像是回到了对外界情绪一无所察的幼年时代,连痛苦与恐惧都能混淆,连周全与虚伪都分辨不清,哪怕在慈爱的祖父母同时病逝时,都能无动于衷地站在母亲身边,替在场的长辈将一切细微之处处理妥当。www.jieshengit.com
她拿完美无缺的行事准则当成标准,却从未体会一到一丝半毫的欢愉或自得。
那感觉如同和外界隔着一层又深又冷的海水,她理解不了旁人的感受,别人也听不见她的呼喊,她这样捱到长大成人,直到对虞歌上了心,才总算拥有了大幅度的情绪波动,总算得到了唯一一样能够寄托情思的事物。
若是虞歌不在了,想必也会连这份能力都一并带走吧。
在寂静无声的卧室里,她俯低上身,反反复复地轻吻虞歌的手背,在这场景中,看似处于下风、请求恩施的是昏迷中虞歌,然而只有她明白,纵使用尽了心思与算计,那个跪在泥地里,向对方竭力哀求伸手的……
从头至尾,都只有她自己。
【感化进度:74%】
……
即便是在无法抗拒的半昏迷状态里,虞歌看起来也异常地不安宁,一旦身边离了人,她就总会发出一种含糊又惊慌的呓语,尽管那些断断续续的字词根本无法串联成句,这声音里的恐惧与惊慌也已经足够清晰,仿佛她总是徘徊在一场接一场的噩梦里,无法脱身,也无法呼求。
这其实是很不寻常的,因为在水米不进的情况下,她的身体真的已经过于衰弱了,那点残存的精气神甚至不足以支撑噩梦这么活跃的大脑皮层活动,这完全是在硬撑着透支生命。
在某天夜里,她烧得迷迷糊糊,竟然就这样在噩梦中惊醒了过来,谈临非还尚未来得及出声询问,便被对方猝然掐住了手指。
——那真的是在掐,因为虞歌的手指已经麻木到没什么知觉的地步了,她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的指甲已经刺入了恶鬼的皮肉里。
借着床头昏黄的夜灯,谈临非只能看见对方雾气蒙蒙的一双眼睛,那么湿润,又那么明亮,仿佛盈着两捧碎在水里的月亮。
“……姐姐,我梦到我们小时候的事了。”
她凑近了一些,虞歌灼热颤抖的气息就缭绕在她耳根,那气息已然非常微弱,不贴着根本觉察不出来,却这样顺着耳膜涌入她的脑海,拂过颅腔内的每一根神经,如同卷席着岩浆的飓风,掀起一种又烫又持久的蛰痛。
“我梦到我十五六岁时,非要在夏天黏着你睡觉,妈妈埋怨我不懂事,怕我影响你休息,你就拉着我打圆场,说就我这
第 125 章 家有青梅变鬼妻25[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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