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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迦楼罗[1/3页]

　　松陵江上暮霭沉沉，远汀灯火恍如隔世。陆沉披散青丝，轻裘半搭在一侧肩头，另一只手端着青瓷酒盏。一汪青田酒随着船身摇动，酒中斜阳如碎金闪烁。青田酒是海市特产，如今海市已邈，人事皆非，清冽的酒也勾起喉中苦味。

　　大自在天禅定有顷，须臾缓缓睁开双目，将手指轻搭在陆沉手腕。

　　“若木孢子已清，寒疾将愈。”陆沉呷了口酒，说道。

　　“嗯。”大自在天颔首。

　　“你身上的魔气呢？”陆沉回忆起他入魔时的唇齿相亲，身上有些发热，便抽回手腕，用酒盏挡在唇前。

　　“尚能压制。”大自在天的嗓音，无论有情无情，都不失动听。

　　若木损毁时一束绿光飞出，大自在天当即追踪而去，复又折返。陆沉问道：“那光是什么？你追上了么？”

　　“那光应当是女娲留下的神力，被六梵天主收去了。我虽追上他，但顾虑地气不稳，没有与他动手夺回。”大自在天回答。

　　“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何要模仿你？”陆沉问。

　　“那日在水月寺竹林中，你确是见过他了。”大自在天道。

　　“只是拙劣的模仿，声音、打扮……唯有他的佛气，与你太像了。”陆沉蹙眉。大自在天垂下雪白睫毛，宛如须弥座上的佛像，若有若无地沉思。

　　陆沉望着他手腕上的自己亲手缠紧的若木佛珠，见那瓷白腕上一片红痕，后知后觉地心疼起来，伸手替他解下。大自在天瞥了眼手腕，反手将佛珠扣在膝头，仍是禅定般不语。m.jieshengit.com

　　“我没有想弄伤你。”陆沉辩解了一句。

　　“贫僧过去听闻，妖族会在自己的所属物上留下牙印或者爪痕。我以为你是这个意思。”大自在天温和道。

　　陆沉脑袋一轰，心想这尊佛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怕是根本不知道。

　　天色已渐渐暗下来，陆沉点起了船头的灯笼。秋风吹得小舟轻摇，伴随着绵绵不绝的江水声。“那日六梵天说，‘枯木龙吟，指的是阒寂中能听到巨响。意谓绝灭一切妄念，达到不生不灭的大自在境地。’”

　　“也可以这样说。”大自在天趺坐着，轻轻拨弄着赤红若木佛珠。

　　“但他也说，枯木龙吟还代表一段故事。”陆沉的心也随着他秀美的手指被拨动着，发出一下下心跳声。

　　大自在天停下了手指，须臾又重新拨动，讲了起来：“佛门有六道轮回，其中有一道名为天道，住着生活富足的天人。还有一道名为修罗道，住着阿修罗族。在修罗道自古时便生长着一棵巨树，人称满愿树，不知树龄几何。阿修罗族精心照顾这棵圣树，但每当它开花结果，果实都长在伸入了天道的树顶枝头，只有天人才能采摘。为此两族之间频频开战，死伤无数。当时尚居欲界忉利天的天人族长想要将果实分给阿修罗族，却遭到天人们的反对。天道内部也因此爆发战争。”

　　他一边讲着，同时指尖汇光，在船舱底画出了一幅生命之轮的图案。

　　“听起来无论怎么都不能止战了。”陆沉琢磨着这个如同寓言般的故事。

　　灯笼中撞入了飞蛾，大自在天起身将它轻轻放出，目送它的鳞光溶没在江面月色中。他敛拢雪

第 64 章 迦楼罗[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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