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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歌唱的塞壬×猎人与猎伴[3/3页]
从怀中拿出完好的黑礼帽。
“幸不辱命。”
中原中也拿过黑帽子戴到头上，他直面海洋与魔兽的厮杀之景，与太宰治擦肩而过。
“我走了。”
太宰治背对大步向前的中原中也，闭目。
“把他带回来。”
中原中也湛蓝的双瞳坚毅而明亮。
“喔！”
……
…………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
悬停在高空，中原中也深深地注视着海中起舞的吟唱者。
似刻印的黑红伤痕游龙般攀爬全身，理智逐渐被蒙昧覆盖的最后，视线也半分未移。
“勿复吾之觉醒。”
作为“人”的神志彻底从那双眼睛中泯灭。
无形的力量将空间扭曲，雷霆与电流在空中乍现，做出阵阵爆.响，为神明的现身献上礼奏！
名为荒霸吐的神明追随情绪而走，因敌意而攻击。他从喉咙中发出长啸，鼓动着世界的根源——重力，迎敌而上！
依照习性，他应当挥拳向魔兽吉格，应当狂笑着野兽般陷入激战，然而………
神明伸出了手。
向着歌唱的海妖。
＊＊＊
棘刺在唱歌。
或高声、或低吟，宛如本能。
真奇怪，他不怎么像这样过，为何会如此擅长这陌生的技艺？
疑惑像一粒沙尘，转眼被抛至脑后。
唱吧，想唱就唱吧。只是歌唱而已，没什么危害。
『音乐、舞蹈、绘画……它们记录猎人活过的足迹，它们是猎人最容易能拥有的乐趣。』
『勿须纠结他物，来吧，唱吧，你总该会一点。』
毕竟曾有人这么说过。
棘刺吟唱着，很短的一段时间他便爱上了这样。
你总要理解，一个曾经只敢在淋浴时敲响自己破铜锣嗓子的人骤然获得美声大师的歌喉，谁能忍住不去欣赏那么两回呢？
而且歌曲是能带来幸运的东西，看，棘手的家伙轻松起来了。
棘刺哼唱着无名的曲调——没有歌词，或许？但管他呢，想到什么唱什么就好——挥舞着他的剑，上挑、刺击、平削、抡劈、啄崩，前所未有的畅快。
敌人在怒吼，又是光炮，击落在地能够劈开悬崖和海沟的毁灭射线。
但打不中目标就没有意义。
棘刺轻车熟路，他甚至悠闲地海鱼般游转了一圈，脚尖踩着的海流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将光炮淹没。
嗯，好，现在，绕个路。
然后，挥剑，截断.肢体，吞没，消——
哦，这个不行，不行消化。
烦恼地皱了皱鼻子，棘刺上游躲过重力球。他悬停在那里，只觉得战局焦灼的让人难以忍受。www.jieshengit.com
想快点结束。
全部吞掉？
可以吗？能这么做吗？
试一试。
肺泡鼓胀，胸腔舒张。更为悠长的曲调顶在喉咙，只待张口吐出。
试试吧，总之，没坏处。
棘刺启唇。
【剩余：320:00:01】
在音符唱响的前一刻——
“唔？”
手，突然从背后伸出的手掌捂住了棘刺的嘴。
脸颊被带着茧的手掌扼住，腰身被另一只手臂固定，棘刺茫然地回头。
金色兽瞳张大。
是中原中也。
双目无神、开启“污浊”形态的中原中也。
“嗬、喀……不……”
沙哑地，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字句。
“不、许！”
棘刺怔然。
“嗬……”没有得到回应的中原中也收紧了环住棘刺的手臂的力度。
神志被拉回，下意识地，棘刺答应。
“好。”
扼住棘刺的手臂松开了。
“咳、咳唔！”
呛咳，大量的气泡从中原中也的鼻子和张开的口中冒了出来。
棘刺这才反应过来人类是不能在水中呼吸的。
海域立时开裂，宏伟的波涛声中氧气贯.通，中原中也恢复了平稳的呼吸。
那双无神的眼从棘刺身上转移，落到了敌人——魔兽吉格身上。
周身异能力的红光亮得发黑，中原中也长啸着，以贯穿一切的气势炮.弹般直直冲.撞而出！
“嘭——轰！！！”
“吼——！！！！！”
魔兽吉格的胸膛被这一击穿透！
透.体而过的中原中也飞鸟般折返，他挥舞着拳头，击中魔兽八只眼睛中的一个！
魔兽吉格愤怒地咆哮着，黑暗火焰在祂嘴里燃烧，能量在火焰中汇聚，亟待吐出！
中原中也上勾拳，狠狠打中魔兽的下巴！魔兽痛吼地被迫后仰，成型的重力球携带着毁灭的火焰化成带状撞向天空射.出！
那可怕的黑暗带穿透云层，击向未知的太空。阴云被冲击成一层层圆环，涟漪般荡开，星光泄露而下。
似钢铁的金瞳倒映进流溢的星光，棘刺出神地望着接过主力的中原中也，将那强攻手般的身姿收入眼底。
是战友。
他的双眼一点点变亮。
是猎伴！
浪花在欢呼，下降的海平面再次波涛汹涌。海水一层层拍打着，海流化为绳索竭力凝固住魔兽的下.半.身！
棘刺举起剑。
不能再悠闲的歌唱了，他要——
为猎伴掠阵。
海平面下降至魔兽吉格腰部，金色海洋分化成一条条水龙，给不能在水中呼吸中原中也留出足够的输出空间，给擅长海中搏杀的棘刺创造游动的通道。
中原中也无所顾忌地挥拳，他一次次穿透魔兽的躯体，携带着击碎所有的意志使用重力。不需要躲避，任何即将击中他的重力球和光炮都会被水龙吞下，他只需要挥舞拳头，尽情释放满溢的毁灭欲！
棘刺踏着龙头，浪花将他送上高空。他颠倒身体，由上至下，剑锋劈出圆月，冷冽的月光齐根斩断魔兽的手臂！
翻转身体，另一条水龙蜿蜒盘旋着扑上前接住棘刺！像游鱼入水，棘刺噗咚钻.进由咸腥海水组成的龙身当中。
中原中也承接而上，重力在他掌心凝聚，他举起黑暗的球体，持锤般将其捣进魔兽手臂的断面！
“吼————！！！！！”
像因干旱而龟裂的大地，裂痕从魔兽吉格断裂的那只手臂向胸膛蔓延。魔兽发出愤怒的吼叫，至今最为庞大的黑暗在祂前方产生，那黑暗扭曲着，一分二、二分四……直至化为30多个旋转的黑洞。
黑洞旋转着，就像在宇宙中一样。它们的中心涌动着，下一刻，每一个黑洞都射.出了毁天灭地的射线！
那几十米宽的射线齐齐射.向一个点——中原中也。
重力拉扯着成为盾牌挡在中原中也面前，30多条射线骤然与盾牌相撞！
两者交接荡出层层冲击波，那溢出的余波鞭.挞着可怜的大地，地势在这里失去形容的必要，早已被削去的山峰彻底被夷平最后一点弧度。甚至，地平面下沉，混乱的裂谷镶刻在大地之上。
抵御这30多条毁灭射线的中原中也口中喷出了鲜血，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轰鸣声中清脆而不起眼。
但下一刻，几十条体型不亚于射线的水龙自降低的海域拔地而起！
棘刺踏着最为庞大的那条龙的龙头撞.进30多条射线的会据点，水龙咆哮着替代盾牌挡在中原中也身前。
棘刺扬剑，几十条水龙飞腾，龙身一一盘桓缠绕上射线，像绞.死猎物一般绞紧。海水趁势侵入黑暗带，随着浪涛拍打的啸鸣，30多条射线被水龙同时吞没！
中原中也从庞大的龙头、从棘刺背后高高跃起，他双手高举，以掌心托举的姿态。黑暗在那上方旋转，膨胀、膨胀、膨胀——
仿佛星球的黑暗成型，土星环在球体周围生长，因力量的不断注.入而发出耀眼的光芒！
“啊啊啊啊啊！！！！！”
中原中也本能地嘶喊着，他将那星球向魔兽吉格投掷了出去！
星球与恶神相撞，土星环飞速转动着，它好似具有了无比的吸力。在撞击发生的那一刹那，抵消的效应发挥到最大，魔兽吉格与星球同时——
崩塌了。
从被击中的部位开始，庞大可怖的身躯像燃烧的纸张泯灭。飞雪般的粒子在这过程中下落，称得上唯美的寂静终于将结束的信号送上夜空。
棘刺抱住身躯因解放荒霸吐而残破无比中原中也，他抚摸着疲惫猎伴的后颈，用哼唱摇篮曲般的声音说道：“都结束了。”
“睡吧，中也。”
海水褪去金色，化为平平无奇的普通河流遵循地形和重力蓄积到低洼点。最后的水龙垂下头颅，将二人送往地面。
不远处，浑身绷带的鸢眼少年大步奔跑而来。
战斗，胜利了。
……
………
横滨，郊区森林。
已经称不上森林了，林木全部被焚毁，山坡被扫平，地面坑坑洼洼的坑洞像月球表面一样杂乱而丑陋。
魏尔伦躺在最深的那个坑洞底部，他仰望着星空，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特异点的能量全部被抵消，以此作为心脏动力的魏尔伦触碰到了消亡的彼岸。
这就是最后。
他给那么多人送去死亡，如今死亡终于回转到了他的身上。
恐惧？不，无意义的人生没什么好悲伤的。只是巨大的空茫感中浮动着那么几丝遗憾，连魏尔伦本人也不明白的遗憾。
想不明白，魏尔伦放弃地闭上眼睛。
算了，就这样吧，最后总该让自己拥有一点安静。
“那恐怕我要唐突地打扰你了，保尔。”
魏尔伦：“………你过来干什么，我的死状没什么好看的。”
魏尔伦没有睁开眼睛，是拒绝的姿态：“港口黑手党容不下你，回到法国吧，继续做谍.报员。”
兰波笑着摇了摇头，他跳下坑洞，坐到魏尔伦身旁。
“鉴于你的时间只剩下五分多钟，我们长话短说。来进行两个选项吧，保尔。”
魏尔伦不明所以地睁开眼。
兰波从怀中掏出手/枪。
“一，我自/杀。”
玩笑般的话。
“这样我们说不定还能赶上同一个死神。”
魏尔伦冷漠地反驳：“我没有灵魂，不可能有死神找上我。”
兰波敲了敲魏尔伦的额头，“不要打断我。”
魏尔伦不出声了。
“二，我自/杀。”
兰波的声音沉静下来。
“然后，我会对我自己使用异能力『彩画集』。”
魏尔伦瞳孔骤然紧缩，他猛地抬头看向兰波，死亡带来的空茫和死水般的平静从他脸上消失了。
兰波的讲述还在继续。
“鉴于『彩画集』能将死去的人转化成异能生命体这一点，在将我的尸体第一次异能化后不断的重复这一过程，特异点形成所必需的『矛盾』就满足了。”
兰波在笑，忧郁而温柔的笑容。
“到时候，吸收我这个『奇点』吧，保尔。”
兰波伸出手，抹去魏尔伦脸上的灰尘。
“活下去。然后把今天当做新生，每年、每年，像普通人一样庆祝生日吧。”
子/弹上/膛的声响在魏尔伦耳边炸.开，他双眼紧紧盯着对面的搭档，看着那个人向太阳穴举起了手/枪。
“对于帮助你这一点我总是走在自以为正确的路上，现在或许也是吧。”
兰波叹息着：“时间太短，由我创造的特异点也不能像魔兽吉格一样能给予你无穷无尽的力量，往后你会变得很弱小很弱小吧。”
“真是痛苦的事情，对吧？抱歉了，我只能做到这样。”
魏尔伦的嘴唇在颤抖，他的眼球浮现出血丝。
“时间剩下的不多，那么我现在就开始了。”
已经没有能力驱动的手臂在颤抖，魏尔伦努力地张开嘴，他声音嘶哑地大吼！
“不！”
兰波一愣。
魏尔伦急促地喘.息着：“我选择一！”
兰波：“………”
兰波：“……………………”
兰波露出无奈的笑容：“哈…任性的家伙，真是拿你没办法。”
兰波扶起魏尔伦，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
“那就让我们一同安心的迎接死神吧，放心，两个人都可以下地狱的。”
“嗯……”
夜空中星光闪烁，林地的废墟弥漫着硝烟，一片寂静。
忽然，有低喃自语由远及近。
“我的种群原本有着与现在截然不同的样貌，我们的皮肤坚硬如甲壳，头发却柔顺如流水……”②
脚步声停在了魏尔伦和兰波上方。
“打扰，二位。恐怕你们的殉.情计划要暂时中止了。”
两人抬头望去，站在坑洞边缘的人影出乎意料。
是棘刺。
及膝的长发凌乱披散在身后，右额的骨角镶嵌在头颅上，沾满血迹的白色外衣还带着潮湿的水汽。他提着剑，用那双金色的兽瞳向下注视着坑底的两人，黑金的矿石耳坠轻轻晃动，在星光下闪烁着内敛的微光。
魏尔伦眯了眯眼，心下疑惑。
是他的视力减退了吗？他好像看到棘刺鬓角似乎有一缕白发……
棘刺跳下坑洞，像吟唱诗歌一般念诵道：“海包容一切，亦赠予一切。”
他走到魏尔伦身旁蹲下，与将死的暗杀王对视。
“来做个交易吧，魏尔伦。”
魏尔伦余光从那缕白的发亮的长发上移开，“这没有意义，我是个将死之人。”
陈述的语气：“很快就不是了。”
棘刺伸出手指，指向魏尔伦的心脏，金色兽瞳透彻的就像他刚刚才操纵过的海洋。
“我将魔兽吉格大部分的力量还给你，而你则答应我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做到一件事。”
兰波茫然：“但是之前那些攻击不都被棘刺君你吞掉了吗？”
棘刺漠然道：“只是暂存而已。”
“我不能进行消化这一行为。”
他像在说一个外人，而不是在说自己。
“我已经往深处走了很多很多了。”
棘刺视线转向魏尔伦，示意他给出他的答案。
魏尔伦：“………”
他看向了兰波，正好和搭档的目光对撞。
魏尔伦：“……………”
魏尔伦：“我答应了，说出你的条件吧。”
棘刺敛眸，发尾逶迤在地。
星空之下，他的言语像是一个局外人、一个法官在宣判死.刑。
“在未来的某一天，如果我走入歧途。”
猎人说道。
“我要你抢在所有人之前，首先——”
“杀死我。”
【剩余：450:07:29】
猩红的计时数字灰暗下来。
加时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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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歌唱的塞壬×猎人与猎伴 cos棘刺的我跑错片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