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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5 章 番外·灵之来兮何远为(下)[3/3页]
娘的腰把她转了个方向。这只兔子软绵绵的,倒让她想起三十年前,龙兔在竹轩门口撞破了脑袋,也是这般怯生生,魂不守舍的样子。长宜顺手探了探褥子,还是干的。总归是比之前强些,不然真哭坏了眼睛。“好了。”她敲了敲龙兔的前额,一如既往简洁明了的哄着龙兔。
这只兔子往长宜的腿边拱了拱,打洞似的往前挪。长宜没了办法,只能把她托起来,重新在榻上摆好。这番折腾了三四趟,龙兔才化了人形,她苦着一张小脸,团在一起,像是一颗快要晒干了的梅子。“师父,何以无可挽回?我方才想了想,雨久花弟子总是可以再种的,为何就是那么难受呢?”这个小姑娘安静的看着她。长宜金色的目光中有一种凝重而强势的安全感,比夜色里的烛光还要明亮。龙兔像是确认什么一样又捏了捏长宜放在膝上的手,抽了抽鼻子。
长宜不知如何作答。难受吗?是应该如此的。她的眼神有些辽远,许多事情,许多人她已记不得了,她任由龙兔捏着她,缓缓开口,“许多年前,有人与我说。这世上,腹中饥饿便该难过哭泣,目览美景便该畅怀笑之。而一盏酒,待长了,便苦了。我以为,说的极好。”
龙兔有些似懂非懂,不过,这话该说的很在理。
“但这人却没有说,若不再感到饥饿,若阅尽了天下奇景,该如何?昆仑之上,长生酒怎样待,也苦不了。”
小姑娘怔住了。自己好哭爱闹,但师父哄一哄马上又能自得其乐起来。这些本该是很简单的事情,简单的过了头,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晓得昆仑天阙很高很远,但也仅仅晓得这些。她因此接不上话,鼻子又开始酸的要命。不对的,师父。我晓得三十年前,你那次看到雨久花开,便该是欢喜的。你把我和那池雨久一同留下了,我晓得你该是欢喜的。这次,她下定了决心。
长宜看着小姑娘一阵风般的跳下榻,从屋子角落不知是那个案板底下抱出一坛酒,又捧出了个盏子,小心翼翼的斟上。“师父。”这小姑娘抽抽噎噎地把一句话说得是支离破碎,湿嗒嗒的,不一会儿又要哭的不成样子,“你尝。不……不苦的。酿了许久,不一样,也不一样的。和那,那长生酒。”这盏酒,闻起来像是巫山的云雨青翠,绿染芭蕉,硬是搅醒了一室的烛火,废尽了一夜的寒温。
小姑娘如此看着长宜饮尽,又满心欢喜起来。却不知道为何,要哭的更厉害了。她扒着酒坛子,被熏得云里雾里,辣的很。定是酒太辣了,不是我爱哭。这么想着,便打起噎来。不想却听见长宜轻笑起来,小姑娘看的恍惚,用力揉了揉眼睛。
“是好酒。不苦,咸的紧。”
是了,那一盏咸池,唱的是什么呢?是流水自吟,还是乐曲如悦呢?
“怎的,怎的咸了?定是……是……”小姑娘“是”了半天,也没“是”出所以然来。倒是打了几个噎,跟了一个喷嚏。
“无妨。”长宜自己斟上了一盏,慢慢的饮了。她的眼眸里有清亮的神色,在酒香里荡开来。烛光漾漾琉璃盏,明眸灼灼融青娥。
龙兔看的有些痴,呆气更胜。半晌才发现长宜早把酒坛和盏子收了起来。酒香还在,让人踏实。长宜把小姑娘抱到榻上靠里,又拿热绢布给她敷了眼睛,这才躺下身来,把被子掖好。这只兔子还是喜欢把脑袋埋起来,暖融融的,她把长宜往榻里挪了挪。
师父,这一觉,便不再让我醒来罢。
-----第七日----
“长宜,这酒咸的紧。”它依旧是笑得不怀好意。jieshengit.com
“并非酿与你的。”
“是了,这是好东西。你且收好。”
“要走了吗?”
“本不应来。”这声音顿了顿,“你若战死,我每千年敬你一盏咸池。”
“长宜谢过。”
“不若唱支曲子与我。”
“……”
“师父,师父你教我唱好不好?你唱的很好听呢。”
美人兮翩翩,薛荔兮芳芳。
薄虞泉兮浴日,泽西荒兮极浦。
飞光兮来归,对酒兮笑离合。
日兮月兮忽其不淹,盈兮虚兮不可再得。
歌窈窕兮水代曲,倚吾道兮乐逍遥。
第 155 章 番外·灵之来兮何远为(下)[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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