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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3页]

　　那时候上海的老房区没有拆迁，全租给外来打工的家庭。胡同住满了出来闯荡的年轻夫妻。我对小时候的记忆大部分都是父母的吵架。父亲懒惰，母亲絮叨琐碎，他们三句话不离争吵。往往都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父母一吵起来把我关在门外，他趴在窗户上偷看，看到他妈把桌上的东西摔的稀烂，直到房东来敲门劝架。

　　我从小调皮出名，左邻右舍都怕我，把邻居晒的腊肠当鞭子玩，逮着狗骑上去，没事爬到院子大铁门上，坠着门栏直晃悠。房东是五十多岁的上海女人，一看到他趴在门上，立马跑出来喊，哇特啦，哇特啦。

　　我父母在舅舅的介绍下在一家东山人开家具厂上班。我爸负责组装家具，我妈负责包装家具，挣的都不多。每次跟我妈去菜市场买菜，妈妈用不流利的上海话讨价还价。我觉得卖菜的挺可怜，那一两分钱给他不就行了吗，当他向菜贩子发出同情时，得到的是她劈头盖脸的责骂，小孩子懂什么，钱哪有那么容易赚。

　　我经常回家向妈妈反应，说学校里总是有人欺负他。课间有人在他的水杯里吐上口水。放学的时候，老有同学偷偷跟在他身后，趁他不注意，迅速把他的裤子拉的漏出屁股蛋。他一转身，周围就围着一大群同学狂笑。作案的那个同学被夸赞很威风。我听不懂同学说的话，也不知道他们骂的是什么。家里人常对我说，你就是太老实，不经常说话，所以他们都觉得你好欺负。

　　每个周末，家里出租房会挤满一大堆所谓爸爸的朋友，带给他各种吃的和玩具。因为那时候我爸在厂里当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决定谁每天干什么样的活。客人一走，夫妻两人就争吵起来，我妈气愤的说，没钱还装有钱人，还不都是来蹭饭的。我在一旁扒拉着剩菜，我妈用手指着他，你长大要是当这种人，我就把你手指剁下来。

　　你们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五岁那年被汽车给压死了。从那时候开始爸开始整天喝闷酒，变得少言寡语，一喝醉了就打骂他。后来南方经济发展迅猛，本地工厂站稳了脚根。很多外地人的企业市场被挤压的所剩无几。家具厂倒闭了，父母都下岗后，日子过的不像样。我想吃街上的馄饨，翻遍家里橱柜只剩下二十块钱，买来馄饨皮自己包，但不是肉馅。

　　那一年全家从上海回来了。父母向亲朋好友了钱，准备开超市。借着好的地皮，加上起早贪黑的忙碌，很快一家就挺过了最难熬的时候，不仅还清了债务，日子也滋润起来。但是家里越有钱，父母的矛盾就积的越深。爸整天拉丧着脸，除了抽烟就是喝酒，我妈怎么可能看的惯。我妈一到吃饭时间就不沾家，他爸怀疑她在外面有了男人。

　　我妈确实在外面有了一个男人，我从别人那里听到流言，说我妈偷汉子，养汉子。那个男人是个包工头，长得清气，从不说脏话，常来我家买肉。直到有一天，他不再来我家买肉。

　　父母离婚后，我爸又找了一个女的。也就是你上厕所撞见的那个女的。我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她头发烫的卷起来，说听不懂的地方言。掏了一百块钱给我，手摸摸他的肩膀，问他学习怎么样。我开心的直点头，一百块钱估计能买一抽屉泡泡糖。那时我觉得这个女的面善，人挺不错。

　　我跟她也只能说是命里不和，成天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吵的没完没了。她曾豪不隐晦的告诉我，我来的第一天就看你不顺眼，所以你要给我老实点。父亲软弱，导致孩子没有尊严，当我向他说起后妈的劣迹，他总是不耐烦，你不要把你妈说的太坏，一定是你自己不听话。她每天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数煎饼，一张一张的数，如果发现少了一张，张勇便少不了一顿痛骂。家里经常出现这样的声音，小孩子吃那么多干嘛，全便宜到屁眼里，都是浪费。

　　那个女的也就一个工厂里打工的，每天踩着缝纫机给玩具娃娃缝合。我从心里瞧不起她，她没有打破我对后妈的认知。准确的说，她不是一个称职的长辈，甚至不能算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坏蛋。我一直好奇一个问题，有谁生下来就是坏蛋，为什么有人就是喜欢迫害别人。她做坏事的时候，脑子里想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不怕上天的报应吗。

　　她带来一个姐姐，比我大三岁，长的尤其漂亮。我勉强叫她一句姐姐，爸给的钱全让她挥霍到脸上，身上。我们好像又是星象犯忌，见面除了吵架没有别的，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吵到动手。同学说我有一个骚货姐姐，脸上抹的化妆品五颜六色。我们的学校靠的很近，我常看到她和一些不三不的男生走在一起。有人跟我说，那个头发染的有点黄的是你姐姐吗，我看见他和别的男的从旅馆里出来。www.jieshengit.com

　　我说，那不是我姐姐，她是个婊子。

　　有次外面下雨，我收好衣服送到她的房间，一推开门她正坐在床上换内裤，一团黑黑的东西侵入我的眼睛。她穿好衣服跑出来抓住他，朝他头上一下猛砸，你看到什么没有！

　　“有，我看到一团黑的像屎一样的东西。”

　　啪的一记耳光扇到我的脸上，有妈生，没妈教的东西。

　　“你就是个臭婊子，屎都比你干净！张勇嘶吼着。”

　　“你再给我说一遍！”她又甩了两记耳光。

　　“你就是个臭婊子，屎都比你干净！”我咆哮着

　　我不停的骂，她的耳光像火星子一样落在他的脸上，烙的着火一般的疼。

　　第二天我把她的内衣全都扔进厕所里，用粪水冲了下去，边冲边哭，你就是个婊子，屎都比你干净。

　　每当家里吵起架来，她们就统一战线。姐说，像这种只会吃饭拉屎的废物，家里要他有什么用。后妈附和着，对啊，谁爱要这种废物，还不是因为没人要。我气的盘子的菜甩到她的脸上，一家人扭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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